白天:、、、、、、、、、
看到天道峰這全新氣象,溫如玉心頭當然也是激蕩不已,但同時也更加的落寞。
就他那點靈石,再加上方子敬的實力,頂多也就修復陣法了事,連重建峰主大殿和藏珍閣都極為勉強,更別說建什么修真殿,什么丹房器室了。
果然,貨比貨得扔,人比人想死啊!
無上道宗再接再厲,在玄門大會再次大獲全勝,自要舉宗同慶。
入夜,宗主大殿后方的院子里燈火同明,宗主峰主及兩峰弟子齊聚一堂……當然,天道峰一共就那么幾個人,齊聚一堂的主要還是無上峰弟子。
不過隨著陸清漓和楚清寒等人接連兩輪比試大放異彩,甚至可說是力挽狂瀾,這些無上峰弟子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敵意,只有深深的敬佩。
說起此輪比試的詳情,他們更是神采飛揚,眼中滿是神往,甚至還有人借著酒意,主動與楚清寒幾人套起了近乎。
幾十年了,無上道宗兩大仙峰勢如水火,何曾有過這般其樂融融的景象。見到這一幕,梁莫聞老懷寬慰,笑得嘴都合不攏來。
江閑云卻是一臉憂愁,只覺杯中的陳年美酒都變得異常苦澀。
再這樣下去,門下這些弟子怕是只知道陸清漓,只知道楚清寒,又或者只知道溫如玉聞人出塵,連自家峰主是誰都記不得了。
更糟糕的是,他當初不擇手段挖天道峰的墻角,其實是起了個壞頭,如今聞人出塵若是反過來挖他無上峰的墻角,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反對。
事實上,就眼前這架勢,又哪需要聞人出塵來挖什么墻角?若是不想想辦法,恐怕不用多久,門下這些弟子就會主動投奔天道峰門下。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能想出什么辦法?
這還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啊。
“師父,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就在他焦頭爛額一肚子郁悶的時候,江紫云低聲說道。
“什么事?”江閑云問道。
“我想向陸清漓請教術法。”江紫云說道。
雖然說得平平靜靜,眼中卻透露出一往無前的堅決。顯然,她是用了很長的時間,才下定這樣的決心。
“什么,你想轉投天道峰門下!”江閑云手一抖,酒水灑了一身。
還在擔心其他弟子呢,沒想到這個名為師徒實為父女的寶貝徒弟倒是先一步向敵方投誠了。
“不是轉投天道峰,只是向陸清漓請教術法。
我想過了,以我的悟性,就算苦修一生,都絕不可能學會鳳鳴九天。只有向她請教,才可能真正領悟火舞天翔的精髓。”江紫云說道。
還好,不是轉投天道峰。江閑云微微松了口氣,可是看看那些圍在楚清寒陸清漓等人身邊的弟子,心里卻是更擔心了。
連自己最看重的、視為親生女兒的弟子都要向陸清漓請教術法,這對無上峰而言意味著什么,對他江閑云又意味著什么?
“請師父成全!師父的養育之恩紫云絕不敢忘,也絕不會做出那種忘恩負義之事。”見他猶豫不絕,江紫云多少猜到他在擔憂什么,又鼓足勇氣說道,眼中也有淚光閃爍。
“也罷,你去吧。”江閑云心中雖然萬般不肯,但看到她眼中的淚光,最終還是心一軟,嘆了口氣說道。
以江紫云單系火靈之脈的絕佳天資,哪怕放在天品仙門都堪稱奇才,他其實也不忍心看她就此荒廢。
可是從前兩輪的比試來看,她的修煉之法顯然是出了岔子,如果沒有陸清漓的指點,恐怕她還真的無法參悟火舞天翔的精髓。
“謝謝師父。”見師父最終還是答應下來,江紫云又是感動又是感激,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見狀,江閑云只覺心如刀攪:辛辛苦苦養了這么多年的寶貝女兒寶貝弟子,如此輕易就被人拐走了,心痛啊。
“但是有一件事為師要提醒你,那顧風華為人尖酸刻薄,從不給人留半點情面。到時候她若對你冷嘲熱諷,你萬萬不可與她一般見識,免得壞了修煉心性。”想了想,江閑云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陸清漓“睚眥必報”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過,才來無上道宗幾個月,就害得他將一輩子的臉都丟得干干凈凈。
也就是他江閑云,換作旁人恐怕早就抹脖子死了算了,他可不覺得這個寶貝徒弟也有自己這么好的心性。
“師父,我上次聽杜玉竹說,你這臉是自己曬成這樣的?”江紫云怪怪的看了他那張大黑臉一眼,問道。
其他弟子不知道自家峰主近來怎么黑成這樣,杜玉竹在他身邊服伺多日,倒是一清二楚。
“嗯,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提到這事,江閑云有點難堪,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
“是不是因為時常丟臉,怕讓人發現,所以故意曬這么黑的?”江紫云歪著頭,小心翼翼的追問。
“胡說,為師這心性早已磨練得榮辱不驚,有這個必要嗎?”江閑云義正言辭的反駁。
什么榮辱不驚,明明就是臉皮厚好不好?
“那是為什么?”江紫云腹誹了一句,接著問道。
“為了……為了……”在她的連連追問之下,江閑云語塞詞窮。
為了什么?當然是為了不讓人誤以為他服用過太陰凝華丹,將自己搞得不男不女。
可是這事能說嗎?說出來這個寶貝徒弟還如何看他,面子里子早就丟得干干凈凈,如今他也就剩下這最后一點尊嚴——身為男人天生的尊嚴了。
再說他還想著有一天江紫云能改口喊他聲“爹”呢,可不想她改口喊“娘”。
“問這么多干什么,吃你的飯去。”江閑云終于惱羞成怒,沖著江紫云就是一聲大吼。
還真是因為時常丟臉,怕被人看見,所以把自己曬這么黑的啊。見自己一不小心戳中了師父的痛處,江紫云趕緊打住話頭埋頭吃飯,臉上卻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知女莫若父。江閑云當然看出她在想些什么,卻沒有解釋。不管怎么說,當爹總比當娘好,至于其他的事,反正他心性夠好“榮辱不驚”,無所謂了,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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