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安北關總兵，征北將軍杜空站在安北關的城墻之上，手握著劍柄，緊張地望著遠處黑白相間，斑駁混雜的孤衍山脈。
他身后站著的數名持戟軍士，也都默不作聲。
空氣中帶著一股隱隱的緊張，只有城墻上的大盛旌旗迎風發出呼啦啦的聲響。
時間已入十一月，昨夜下了一場小雪。
早上起來，城墻上鋪了薄薄的一層雪花，身著鐵甲的兵士們都感覺十分寒冷，換崗之后，要在城墻下生火取暖。
北方匈奴已經歸入大盛統治，現在這個安北關已經沒有什么用處，按道理應該拆掉，否則對于胡州的百姓來講，總顯得大盛防著他們似的。
但上頭既然沒下令，平日里杜空便大開城門，任北面的胡人百姓進出。他帶著兒郎跑跑馬，射射箭。
但不久前從盛京傳來消息，無影老怪的修士出現在盛京，搶了個什么飛升圣器，只是報馬講的云里霧里的，杜空自然也聽不懂。
但接下來的消息讓他嚇了一大跳：無影老怪接下來要來孤衍山舉行什么儀式。
他重點問了報馬，得到的確切消息是，無影老祖和太子殿下是敵人。
杜空反應過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城門閉了。
要經過安北關去寧州的胡人，一概勸回。又讓手下所有的將士，將刀槍磨利了，多多準備弓箭。
當年葉青璃在安北關下大戰宇文超的場景，他還記得一清二楚，修士的力量可不是他手下這些普通兵士能擋得住的。
但他好歹也是安北關總兵，總得做點什么不是。若是什么都不做，就顯得自己太不稱職了。
他的腦子是這么考慮的：那個什么無影老祖顯然是個修士，而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都是修士。既然無影老祖要來孤衍山，太子和太子妃肯定也要來。
太子殿下一旦來了，看見他這邊嚴加防備，雖然也清楚是裝腔作勢，至少會覺得他忠于職守。
如果是反過來，他覺得反正是修士，自己無能為力，該干啥干啥，太子看見他在這里吊兒郎當，一怒之下把他腦袋砍了也不冤。
所以嚴加防范是理所應當之事。
至于管多少用，那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杜空正在出神，忽然身后一個兵士喊道，“總兵大人，看頭上。”
杜空聞言抬頭向天上看去。
有數十服色不同之人踩著色彩各異的飛劍，從他頭頂飛掠而過，向遠處的孤衍山方向而去。
“總兵大人，要下令放箭嗎？”一個兵士問道。
杜空斜睨了他一眼，“你腦子進水了吧？沒看見是從南面飛過來的，這是我們……大盛的修士，放箭……放箭射自己人么？”
“大人高見。”兵士立刻轉身對城墻上手持弓弩的兵士們連連揮手，讓大家放下。
其實是不是自己人，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無影老祖手下的修士，說是自己人，只不過是給一個不放箭的合適借口。
人家既然不來搭理他們，他們要是放箭招惹，那是老壽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這場景已經上演了好多次了，都輕車熟路了。
杜空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扭頭對旁邊的一個兵士道：“過去多少撥了？”
被問話的那個兵士道：“回總兵大人，從昨天起到現在，過去了十一撥，兩百七十六人。”
杜空道：“這么多修士，他們要是進攻盛京，盛京肯定要被攻陷的啊。”
一個軍士道：“從大將軍那里得來的消息說，這些修士的目標不是盛京，他們只是去那里找了個東西。”
杜空點了點頭，對眾軍士道：“嚴加……盯緊，一個也別漏掉，都睜大眼睛仔細數清楚了，隨時稟報給我。”
這樣太子一旦來了，他至少還有點可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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