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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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衍伊邪覺得自己快要被凍僵了。
此時天色已黑,一輪明月當空,帶著寒意的月光灑滿安北關城墻,白天在城外大部分人都已經離去,只有一些本就居住在安北關內的百姓在城下忙碌。
再過一會兒就要關城門了,大家都紛紛推著車向城內走去。
雖然關外的大盛軍營營火鋪天蓋地,他這里卻借不到一點熱氣。
“喂……軍爺,能不能讓我烤烤火?”
他雖然膽小如鼠,但害怕久了,慢慢也就適應了,不像開始,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在城墻上烤火的軍士們,正在圍著篝火堆喝酒驅寒,聽見了呼衍伊邪的哀求,之中有一人道:“明天一早就要死了,烤什么火。”
呼衍伊邪道:“軍爺,你看這樣下去,都不用剝皮,我就已經先凍死了。你們杜將軍肯定不想剝一個死人的皮吧?”
軍士中又有一個人道:“說的也對,要是凍死了,杜將軍也許會責怪我們。”
就在這時,城下一輛用于喂牲畜的裝滿干草的大車吱呀吱呀地推了過來,正好停在呼衍伊邪的正下方。車邊還有一匹馬。
推車的百姓將車停下后,在干草堆里慢騰騰地翻找起來。
呼衍伊邪也看見那人了,但是天色已晚,那個百姓又戴了一個斗笠,他也懶得搭理,自己這邊都凍得快沒知覺了,他現在最需要的是火。
城墻上的軍士在長戟上綁了兩根火把,伸出垛口外,靠近呼衍伊邪,“暖和點了沒?”
呼衍伊邪覺得一股熱浪襲來,總算感覺好點了,“多謝軍爺。”
他跟前有了兩個火把,不但暖和起來,而且把他周圍也照得亮堂堂的。
那軍士也懶得一直舉著長戟,便將長戟用石頭壓在垛口上,回頭到火堆前繼續喝酒。
身體一暖和,胃口就恢復了,他已經被吊了大半日,腹中饑餓難忍,瞧著軍士在那里飲酒,便勾起了饞蟲。
“軍爺,軍爺。”他又對那些軍士喊道。
方才給他火把烤的那個軍士回頭道:“你這個人怎么回事,這么多話?”
呼衍伊邪道:“反正我明日一早就要死了,能不能讓我死前喝口酒?”
那軍士站起來道:“給你火把烤就夠了,你還真拿自己當爺了,喝酒?”
說完了,他對另幾個軍士道:“你們可看好了,我去方便一下。”
其余人道:“盡管去,盡管去,他吊在城墻外頭,除非神仙來,還有誰能救得走他。”
呼衍伊邪見沒人給他酒喝,心下悲傷不已,自己最愛喝酒,死前卻連口酒都討不到。
就在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下面的那個百姓,他正仰頭看著自己,而且他手上是一把已經拉滿的弓。
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嗖地一聲,一支羽箭由下而上射來,正好穿過捆著他雙腳的兩股繩子中的一股。
繩子被割斷一根,只剩下一根繩子還吊著。
城墻上的軍士都是久經戰陣之人,都聽見了羽箭的破空之聲,立刻持戟站起,左右查看。其中一人注意到了異常,指著呼衍伊邪道:“快看,他腳上的繩子斷了一股!”
眾人立刻撲在垛口上向下看去,只見下面影影綽綽有一個人,正在將另一支箭搭在弓上。
呼衍伊邪已嚇得魂飛魄散,大喊道:“別,別,掉下去要摔成肉泥的啊!”
第二支羽箭一閃而過,將另一股繩子也割斷。
呼衍伊邪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慘叫,整個身子如一塊石頭般飛速墜落,一下子沒入干草堆之中。
城墻上眾軍士都面面相覷,下面的那個人是誰,箭法這么厲害?
待看到那個人將呼衍伊邪從干草堆里拽出來,他們終于反應過來,立刻對著下面大喊道:“快來人,囚犯要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