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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閣。
溫酒裝病將小喜子兩人送走之后,便讓山楂去大門口守著。
山楂百無聊賴的晃悠,就在她打算堆個雪人的時候,便見遠處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身影緩緩走來。
山楂揉了揉眼睛,看清來人后,撒腿就跑。
“姐姐,姐姐!小喜子他們走后,四爺真的來了,您真是神了!”
溫酒本來翹著二郎腿兒在吃雞大腿,一聽這話,立即將雞腿藏了起來。
又迅速的擦了擦手,撕扯了兩下自己的頭發,這才跪在了那張畫像前。
一咬牙,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熱淚滾燙滾燙地落了下來。
溫酒將頭輕輕抵在畫像上,閉著眼睛不說話了。
旁邊山楂看懵了:“姐姐你這是干嘛呀?抓緊收拾收拾,咱們出去迎接主子啊。”
“傻丫頭,別說話。”溫酒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挑了挑眉,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技術了!
“咳咳咳…山楂,你說,爺會不會恨我啊?”
山楂傻愣愣的:“啊?”
溫酒又是一頓猛咳,這才喘息著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愛離別,怨憎會,求不得。
除了這老,其他的滋味,我有幸都沾光了。
但是你問我后悔不后悔來這人世一遭,我的答案一定是不。
因為啊,我碰見了四爺。”
又狠狠的咳嗽了一聲,溫酒努力回想電視劇里面讓人心疼不已的癌癥少女模樣,臉上硬生生的流露出幾分深情:“記得初見他時,他說話還漏風呢。
電閃雷鳴時,他怕的睡不著,卻又不想被人知道,硬是不要人守夜。
我總是偷偷溜進去陪著他,等他熟睡在偷偷溜走。
那一年,他十歲,我八歲。
咳咳咳…”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溫酒將手輕輕覆蓋在畫像上,竭力將自己表現的柔若萬分。
人對于即將要死的人都有幾分憐憫,更何況是愛自己的,且要死了的呢?
溫酒想,四爺也是個人,原則上來說,應該沒問題。
但是,書里對他的描寫不太多,大多都是女人們揣測的他,又想到書中他那些劣跡斑斑的兇殘事件,溫酒心里也挺沒底的。
山楂聽著,卻是感動的不能自已:“姐姐,你怎么樣?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幫你請大夫。”
溫酒扯住山楂的手:“不用了,本也時日無多…”
眼尾掃到了那一抹青色的錦袍,她便又繼續說:“后來呀,他長成了一個少年,姑姑說,要給他選福晉了。
的心里,又開懷,又忐忑。
甚至開始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想做他的福晉...
不過呀,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掐滅了。
因為以我的身份,就連選秀也是沒有辦法參加的。
再后來,德妃娘娘說,給四爺定了親事。
還將那女子的畫像拿給我看。
那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子,她出生名門望族,父親乃是鼎鼎有名的將軍,母親更有皇族血統。
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兒,萬千寵愛嬌養長大,容貌美麗,性格端莊,實在是再適合四爺不過了。
沒過多久,他們就成婚了。
新婚那一夜,整個府上遍布紅綢。
我就在廊下一直守著。
看著天空由明變暗,再由暗變明。
那一年,他十三歲,我十一歲。”
外頭的蘇培盛抹了一把眼淚,忍不住往屋子里頭看去,險些絆到了門檻上。
四爺拎著他的衣領將人給扯到后面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劍眉緊緊擰著,抬腳欲邁進去,可是最終,卻又頓在了門口。
喜歡爺的多了,這就是她膽敢爬床的理由了?
不對,這女人不止爬了床,她還膽大包天的給自己下了藥!
甚至還敢潑他的冷水,對他動粗,把他敲暈!
士可忍孰不可忍!
當下,他冰寒的眸子瞟了一眼正在擰鼻涕的蘇培盛。
都怪這蠢奴才,哭個什么勁兒啊?
害得自己差點就被蠱惑!
這般想著,四爺闊步邁了進去。
溫酒的話還沒說完,神情帶著三分淡漠,三分寂寥,三分凄苦,一分幸福的說:“后來呀,我做了一件讓我自己最不恥的事,我爬床了,甚至用了藥。”
四爺剛剛邁進來的腳,鬼使神差地收了回去。
山楂心疼不已的將溫酒攬進了懷里。
她肚子里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姐姐說什么,她就信什么。
“姐姐這是何苦啊?你爬床之前,還是咱們府上的受人景仰的掌事宮女,如今連個名分都沒有,人人碰見我們都要嘲諷兩句,這又是何苦呢?”
“何苦?”溫酒輕輕笑了聲:“有什么苦不苦的,本來我想放縱這么一回。算是給我自己這十年的時間畫上一個句號。
誰料,到最后又不忍心了。
爺不喜歡我,我又怎能勉強爺呢?”
“姐姐…”山楂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了。
“山楂,你知道嗎?”溫酒又輕聲說:“大夫說,我得了絕癥,治不好了,可能活不過明年。
所以,我為了爺的清白,打暈了他。
一個爬了床的勢力女人死了,爺應該不會傷心吧?
常言說,臨死不留念想,我做的也算成功了。
今年,他二十歲,我也十八歲了。
如果可以,還真希望能再陪他多走一段路啊…”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意志尚存,溫酒只覺得心臟滾燙,難受的緊,眼淚止不住的噼里啪啦的往外掉,淚水甚至將畫像都給模糊了。
又那么一刻鐘,溫酒似乎相信自己曾經這樣深愛著一個男人了。
這一番話,也算半真半假吧。
真的是,溫酒說的是原主埋在心里十年的真情實感。
假的是,杜撰了個癌癥...
“姐姐,你什么時候生的病,我竟然一點都不知曉,姐姐啊...怎么會這樣!”山楂哭的淚眼模糊:“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
溫酒立即扯住她:“傻丫頭啊,不用去了,我早已經叫人看過多次了…”
“嗚嗚嗚,好感動…”蘇培盛拼命的捂個嘴,生怕打擾了面前這個即將要消失的人兒似的。
沒想到妹妹這么年輕,竟然就生了治不好的病。
原來從前她做的壞事,只是為了讓大家不要想念她嗎?
“主子,要不奴才去請太醫過來吧?溫酒姑娘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