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泠然:
汪至丹斜睨了她一眼,微微抬了抬下巴。
“這個你放心,本君既然能將你安全帶來南焰,自然會護你周全。今日本君就可許諾,本君是誠心請你來做客的,但凡你能助我完成心愿,本君自然會放你離開,且另有厚禮相贈。”
他好歹與朱炎興共事了這么久,朱炎興豈會因為一點靈植就要懷疑他?
而且,能驅散五葉草和歸離根藥性的靈植,也是他上下求索了幾百年才知曉的,朱炎興根本不知道。
況且,為了怕朱炎興懷疑,他每次取靈植的時候,不是多拿就是少拿,朱炎興根本無法從他取走的靈植種類上推斷出藥方。
他一個出生即落寞的慘淡世家子,能到如今這個地位,除了機緣巧合為朱家解決了問題之外,與他自己平日里謹言慎行,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也有莫大關系。
未雨綢繆、防微杜漸已經成為了他活著的本能。
云泠點點頭,笑得真誠:“多謝神君。”
其實吧,她也知道,只要沒有利益沖突,像她這樣修為的小嘍啰,在這些神君們的眼里,幾乎跟螻蟻也沒什么區別,何必大費周章地喊打喊殺。
不仇不怨的,殺不殺她其實沒什么區別。萬一她身后有什么大族宗門,放過她,說不定還能賣個人情,身為神君,這些個人情世故他們懂得更多。
不過云泠也知曉,汪至丹能說出這些話也許是覺得她近日神思不屬,在沁丹方面不是那么用心了,所以先用言語安撫一下。若是她再不識好歹,說不定之后就不是什么好言好語,而且打罵手段了。
云泠很是識相,便問道:“神君,你之前送來的靈植我已經用得見底了,那之后的靈植什么時候送到?我閉關只是將靈力恢復到全盛之時,也用不了一、二個月那么久。”
你快些拿靈植來,我努力干活還不成嗎?
汪至丹倒是沒想到,她在這么短的時間內疚嚯嚯了那么多的靈植。
不過他心情又好了一點,用的多說明上心,于是思忖片刻,又道:“臨行前,我已經囑咐過元恒去中麟洲與北玄洲購置一些緊要的靈植,剩下的那些,我這幾日再吩咐別人去采買。”
這是打算不從藥山白拿,要自己花靈石購買了?
云泠快速算了一筆賬,莫名有些心虛起來,這有年份又貴重的靈植,且又要準備那么多份供她試驗,可不是區區幾百萬靈石就能解決問題的。
于是尷尬地笑了笑,隨意找了個話題,“聽說元恒真君是藥山最大的管事,向來日理萬機,沒想到為了神君的事情,他還親自去跑腿,當真與您真是親厚。”
汪至丹再三在她面前提到侄子,想必與那個嫡親的侄子感情很好。
果然,汪至丹聽到云泠這話,臉上就笑開了花,與那些提起家中得意孩子的家長無二,說起來就有些滔滔不絕,“那是自然。他是我親弟弟留下的血脈,這么多年我又在他身上傾注了不少心血,他豈能不親近于我?
不過是跑腿采買靈植,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況且......本君告訴你也罷,近來北玄和其他兩洲聯合起來動作頻頻,你那好道侶又一劍讓三公主重傷,給了大殿下可趁之機.......朱國主如今焦頭爛額,越發對藥山的事情上心,最近可找由頭懲治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藥山管事。
藥山不太平,我讓元恒出去躲個清凈。”
說著,汪至丹又看了云泠一眼,頗覺得有些可惜。
這小姑娘能屈能伸,知情識趣,天資不凡加上性情堅韌,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配自己的那個侄子倒是綽綽有余。
奈何,一想到她那個能將許蒼荻一劍穿心的狠厲道侶,汪至丹立刻又歇了心思,“我侄兒的天資不如你,不過還算湊合,在修煉上也算勤奮,無論是汪家的瑣碎雜事還是藥山的大小事務,他都處理的很不錯,就是有一點不好......”
見他談興十足,云泠忙順勢問道:“哪一點?不過要我說,您侄兒年紀輕輕已是元嬰真君,已經勝過絕大數人,定是您望子成龍心切,要求高了些。”
汪至丹不置可否,只道:“倒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就是我那侄兒性子太過君子端方,有些不近女色,這于修煉上倒是極好,可我汪家經過大難后子嗣凋零,我很是盼著他尋一個道侶生幾個孩子,也好開枝散葉。”
云泠偷偷瞟他。
整個仙嶼界無人不知南焰國師汪至丹潔身自好,從不近女色,除了煉丹就沒什么其他愛好,據說從前南焰有一位大臣,為了討好他,特地送他一個絕世美人鼎爐,結果汪至丹反倒看中了美人頭上一根用上了年頭的靈植根莖做的發釵。
汪至丹留下發釵反倒退回了美人這件事,還被說書人編成了故事宣揚了出去,成了當世的“買櫝還珠”人。
從前不知道故事真假,只當是坊市笑談,而今接觸了汪至丹后,云泠卻確定了這故事約莫還真有七八分真來。
只不過自己不愿意娶妻生子,卻覺得侄子不愿意開枝散葉不好......這國師未免也太雙標了些。
云泠正腹誹著,忽得聽到了院子外有一輕一重兩個腳步聲,或是一男一女,或是一個修為高些走的穩當和一個修為低的走的略有些吃力虛浮。
汪至丹神色凝重下來。
難道還真被云泠說中了,朱炎興如今不信任自己,還真的順藤摸瓜尋來了?
他本想將人直接帶離,可感知到院外那人正熟練地開啟禁制,他繼續按兵不動。
有他小院啟陣法訣的人,包括他在內只有三人。
隨著禁制的波動,屋外的聲音也清晰地傳了進來。
“恒郎,我舍不得你,我隨你一起出門好不好?”一個軟甜的女子聲音響起。
“乖苑兒,這個是我大伯的小院,往日里絕不會有人來,你在這里待著很安全。等我辦完了大伯交代的事情,我就來找你......”
兩人一路摟抱走了進來,極為親昵。
恒郎,大伯......
云泠挑眉,這就是汪至丹口中那個君子端方、不近女色的侄子?
汪至丹一臉吃驚。
侄子這是鬧哪出?什么時候身邊有一個叫苑兒的女子了?
推門進來準備用大伯院子金屋藏嬌的汪至丹看著已經在‘金屋藏嬌’的伯父,也是滿臉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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