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殺傷力的手段,云泠自是有的,卻并不想嘗試。
到目前為止,鰈靈從未主動攻擊過她,只一心想著吞冰極珠。那是它源自本能的渴望,對于力量的追求。
即便是云泠主動出手,鰈靈也沒有下重手反擊,
這樣的一只精怪,讓她不忍心傷害。
于是,一珠一怪一人,就開始了追逐戰。
直到云泠祭出了千絲帛將鰈靈包裹住,不讓它繼續靠近冰極珠之時,鰈靈終于怒了!
魚身一個翻騰,
在剎那間變成了一柄利刃,長若柳葉,
鋒似刀剪。
只要有足夠的力量,
最柔的水也能變成最鋒利的刀。
“撕拉”,千絲帛應聲裂成兩半。
鰈靈又恢復了魚身。
它扭頭看了一眼還在飛旋的冰極珠,頓了頓,又轉頭朝著云泠飛去。
許是見云泠這個大活人體型較大,魚嘴無法一口吞下,鰈靈眨眨眼,吹氣般鼓了起來。
尤其是魚嘴大張,足有兩丈高。
云泠扶搖步一點,趁著間隙翻身躍上了魚背,再度祭出捆仙鎖將其縛住。
鰈靈用力扭轉了幾下,直接將云泠甩脫了下去。可惜還未等它生出高興的情緒來,云泠又一次騰躍上了魚背。
鰈靈力大無窮,論力量遠遠超越云泠,可它卻是個憑著本能行事的精怪,根本不可能像云泠一般能用法術與技巧靈活對陣,幾次三番下來,鰈靈徹底被激怒了。
它月白色雙眸里的湛藍圓點又變大數倍,整個魚身上都隱隱流竄著淺淡的月白光華,
勾勒出完整的魚身。脫離了無形與透明,擁有實體的它越發強大了。
將本源之力傾注全身,這意味著,它準備奮力一搏了。
云泠想了想,決定避開鋒芒。
她有預感,冰極珠正在進行某項未知卻關鍵的進階。而她要做的,就是不讓這鰈靈靠近。
論跑路,此時此地,還有誰能超越她?
云泠一路后退,那鰈靈果不其然就追了上來。
小樣,等的就是你!
也不知是這鰈靈從未接觸過旁人,亦或是靈智不高,接下來的三天里,它都和云泠玩著你追我趕的游戲,甚至都忘記了一邊還在進階的冰極珠。
直到第四天的子時,冰極珠停止了旋轉,周身縈繞的靈霧開始翻涌,
鰈靈突然好似被召喚一般,
扔下云泠就朝著冰極珠沖了過去。
云泠自是不能讓它得逞,
兩者再度對調了你追我趕的主次。
追趕之間,
鰈靈忽然化為一滴水落回了水潭里。
它方才看冰極珠的眼神里充滿了渴望,云泠不相信它會這么輕易放棄,迅速回到了冰極珠身邊,決意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不到三息,水潭里再度有了異動。
鰈靈恢復了比目魚的形貌,張著大嘴又沖出水面。
云泠祭出熾嵐劍去擋,不料迎面就撞上了一層水瀑,密密綿延,像是高山巔不斷傾瀉而下的流水。
云泠的熾嵐劍劈過去的時候發現,這水瀑是一張流動的盾牌,劈不開也砍不斷。長劍一旦沾水,就重于千鈞,稍稍不握穩就會脫手而去。
這鰈靈雖說不懂人修的法術,卻能夠憑著本能調動水之力,知道控水來對法她......它靈智成長得也太快些。
眼看大張的魚嘴就要碰到冰極珠,云泠正準備用咫尺天涯去推開冰極珠,下一瞬就被其上不斷噴出的冰靈霧氣給凍得差點結冰。
渾身都僵了。
被凍僵的何止是云泠一個,鰈靈也被凍得不輕。好在它屬水,對出自同源的冰靈力也有些親和,不然它靠得這般近,恐是要化成一座冰雕。
只停頓了三息,鰈靈身上的靈氣就再次大盛,它恢復了行動之后又一次張大了嘴。
這時,那濃濃的霧氣里忽而伸出了一只手。
白胖,軟糯,狀若藕節。
圓潤潤的手掌輕飄飄地按在鰈靈的腮邊。
下一瞬,鰈靈溫順地閉上了嘴,脊柱上的雙目滾回了原來的位置。
體型也變得如同嬰兒手掌一般的大小,只是全身的月白之色與淺淡魚目里的湛藍沒有退去,好似一條月白色的琉璃小魚。
它依舊沒有逃脫掌控,被那只神秘的小手牢牢地提著,甚至還被晃了晃。
這可能是鰈靈第一次遭受這般對待,肚皮一翻,再也沒有動彈。
云泠此刻無瑕估計鰈靈的死活,只呆滯地望著這個從靈霧里走出來的“人”,滿腦子問號。
自入宗修煉后,她就發現自己沒有家族仰仗,即便是有師祖與師伯們悉心教導,她對許多事物的認知依舊不如旁的修士。
家學淵博,那是大家族成長起來的修士才有的底蘊。她沒有,她便從書冊典籍里去找。
是以,修煉歷練閑暇之余,她還沉迷看書,憑借著飽讀典籍,在歷練之時也少走了很多彎路。經年累月之下,她也算得上博學多才了。
可眼下的情況,著實令人發懵。
神物有靈,她懂。
世上高端的法器,在長年累月與人的相處中,會逐漸生出靈智,明白主人的心意。這樣的情況雖說不多見,也是有先例的。
包括鰈靈,同樣也是天地孕育的水之靈,懂御水之術,有靈智。
冰極珠好歹也是一方神物,生出靈智并不奇怪。
可怎么就成了人?
還是一個衣不蔽體的嬰兒?
且不說在龍佑界的典籍里,就是在厚厚的仙嶼界《五洲志》里,也從未提過冰極珠能還變成一個嬰兒的。
……還是個男嬰。
云泠忽然想起了留景之前說過的話,又想到他身化冰劍的事。
她明眸里閃過一道異彩,心下有了猜測。
只一想到這個光這身的男嬰可能是留景,既欣喜又有些臉紅。
道友,真不是我故意要看的!
就在這時,那嬰兒突然閉上眼跌落下來。
云泠趕緊上前接住。
男嬰冷得出奇,她只得祭出靈力將他拖住。想用靈力查探他的情況,卻又被一層無形的防御罩攔住。
好在他脈搏穩健,應當是無礙的。
沉睡的嬰兒身體有些肉乎乎的,小臉圓潤,肌膚吹彈可破。
這可比從前云晉出生時一臉黑紅可愛多了。
云泠越看越歡喜,甚至還動手給他做起了小衣裳。
只她的小衣裳還未做完,男嬰又有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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