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泠然:
“鐘離師姐?”
來人一身碧綠長裙,襯得此人的冰肌雪顏更加無暇剔透。
正是靈沐峰的鐘離琲。
“云師妹,我正要你劍宗找你,不成想你回來了!”
“不知師姐何事尋我?”云泠有些不解。
她才剛從從凡人界重回龍佑,雖說因阿寶的事情耽擱了一些功夫,左右也不出六個時辰的時間,照理說這消息應該還未傳開,怎么鐘離琲就知她回來了?
那就是特意打聽的。
鐘離琲在玄靈宗中素有“冰美人”的雅稱,這是一些男弟子私下胡亂評論的,起因是鐘離琲不茍言笑,冷若冰霜。
只是氣質冷了些,倒也不是真的說她為人冷傲。至少,云泠與她相處過幾回,只是覺得她寡言了些,并非是千里之外的冷漠。
此刻,鐘離琲的臉上卻不覆平靜冷然。她的眼眶微紅,透出幾分憂心忡忡。
“我知師妹你才回宗,本不該打擾你回玉濯峰暫歇,只是........”她頓了頓,拉住云泠的手,眼帶祈求:“云師妹,你救救容師叔吧,如今只有你能救他了!”
“容師叔?”
莫不是子瀾真君的那個嫡孫吧?那位與尹行一樣皆是天金靈根的天才少年,卻因拜入自己的祖父名下,生生高了他們一個輩分的容玨?
云泠失笑:“鐘離師姐,莫不是尋錯了人?”
她懷疑鐘離琲是在病急亂投醫。這樣的天資又有元嬰中期的祖父罩著,怎么需要她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救命?
鐘離琲聞言更加急了:“師妹,你跟我去看看就是了。”
說著,她拉起云泠的手直接騰空而起。
云泠本想說先回玉濯峰一趟,再去靈沐峰的。可見鐘離琲如此焦心的樣子,倒也不好開口了。畢竟她與鐘離琲并不太熟絡,若是說的太多人家恐會誤會她不愿相助。
那就先去看看情況吧,倘若真是有需要她出力的地方,她自然是愿意傾力相助的。
活得越久,經歷的事情越多,她越發覺得宗門的重要。
劍宗雖然有她的血脈親人,是她想要相知相守之人的宗門,可劍宗再好也不及她從小生活、修煉的玄靈宗。
玄靈宗才是她心之安處的地方,是她真正的家,里面的人皆是她的家人。
不多時,云泠便跟著鐘離琲來到了靈沐峰。
鐘離琲駕輕就熟地帶著云泠來到了子瀾真君的居所中,一路的侍從弟子只對二人行禮卻不阻攔。
到底是元嬰真君的居所,鐘離琲卻能帶著她如入無人之境,勾起了云泠幾分的好奇。
據她所知,鐘離琲師從時越真人,而時越真人又師從子桐真君。子瀾真君不過是鐘離琲的師伯祖,按理來說兩人的情分并不會如此親厚。就算鐘離琲早就隕落的親叔叔是子瀾真君的師弟,但畢竟隔著輩分,也不至于對她青眼到可以自有出入自己的洞府吧?
很快,云泠就知道了答案。
兩人剛進了門,就乍見行色匆匆而出的子瀾真君。
他一臉詫異地望著鐘離琲,狐疑道:“琲兒,不是讓你回去療傷,你怎得又跑回來了?”
說完,他卻顧不得停留,就要出門而去。
“真君,我知道救容師叔的辦法了。”鐘離琲忙喊住他:“我找云師妹給容師叔看看,云師妹應該有辦法的。”
子瀾真君剛給容玨檢查了傷勢,情況十分嚴重,他如今火燒火燎地就想去問其他幾位真君商議對策。
他雖感激鐘離琲拼命將容玨救了回來,但是對于她找云泠救人卻沒有太多信心,只當她病急亂投醫。畢竟,連他都束手無策一個金丹期的修士,恐也難以治好阿玨。
子瀾真君再次停下腳步,好脾氣地回頭道:“原來是云泠回宗了。剛才我著急,沒看清是你,眼下我正有急事出去......。”
他閉關多年,甚少見到云泠其人。對這個在宗內聲譽頗佳的女弟子,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年少時。如今驚鴻一瞥倒是沒辨認出來,還以為是鐘離琲相識的其他五峰的友人。
云泠這些年在外的所作所為,倒是令他對她生了幾分好感。不過此刻卻并非寒暄的好時機。
云泠忙擺手,道:“真君自便,我只是隨鐘離師姐來看看容師叔的。”
子瀾真君聞言點點頭,疾行而去。
“真君......”鐘離琲無奈地看著子瀾真君的背影,卻也不敢再出言挽留。
她對著云泠歉意地笑笑:“對不住了云師妹,真君也是愛孫心切,所以才會......”她有些說不下去了。
她不顧云泠舟車勞頓硬是將人拉人治病,可真君這般做法令她著實尷尬萬分,只得低聲道歉。
“沒事的,鐘離師姐。不若你帶我去看看容師叔?容師叔受了傷,于情于理,我這個做晚輩的也應當上門探望。”
鐘離琲詫異地望了一眼云泠,又釋然地點點頭。
云師妹真真是好氣度。
換做旁的人,一腔熱血上門看診,卻被主家疑心醫術,定是有屈辱之感。可這云師妹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并無半點惱意。
不經如此,她還提出去看看容師叔。
這般光風霽月的云泠,令鐘離琲的好感直線攀升。
兩人步入一間療傷室。
看規格與屋內靈氣的濃郁,想來此處該是子瀾真君專用的房間。
容玨靜靜地躺在木床上。
這是云泠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位容師叔。
其實這人只比她們早了十來年入宗,因天資與血緣的關系,這人一入宗就被親祖父收為真傳弟子。
年紀也不過長了十來歲,可這這輩分卻生生地高了她們一頭。
容玨算是靈沐峰近年來最出色的弟子了。雖說鐘離琲也不差,但到底年少了幾歲又是女修,又有容玨珠玉在前,鐘離琲的名望在靈沐峰總歸是弱了幾分。
如今,這位俊朗的玄靈宗驕子卻是出氣多,進氣少。
云泠不用探脈也只這位容師叔傷勢慘重,恐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
“不知容師叔是因何受的傷?”云泠問道。
鐘離琲眼里涌起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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