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泠然:
同樣的話,前天他也這么對她說過。現如今從她嘴邊說出來,倒是頗有幾分頑皮。
“哦,是何秘密,夜某愿意洗耳恭聽。”
云泠清了清嗓子,道:“昔日在滄瀾海,我被人通緝,不得已化名顧玉青與道友一同歷練,后在滄瀾之東與道友失散,便一直沒有機會解釋。”
她妙目流轉,朝著夜如湛俯身一禮:“玄靈宗玉濯峰弟子,云泠,見過夜道友。”
上點點以云翳,下泠泠而鳳吟。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名。
難怪當年他在天海城停留了許久,遣了數波人打探顧玉青的下落,俱都沒有下文,原來竟是化名。
夜如湛頷首示意:“那么,散修聯盟夜如湛見過云道友。”
隨后,他又添了一句:“無論是天青之玉,還是泠泠弦音,兩個名字皆與道友相配得緊。”
云泠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露骨的稱贊,饒是自認臉皮有些厚了,還是覺得雙頰滾燙。
“不知云道友單獨來建木嶺可是為何?”寒暄過后,夜如湛問道。
他跟隨了她一天,發現她一直漫無目的地在山中游走,似是在尋什么人,眼看她離那些高階妖獸的巢穴越來越近,就忍不住現了身。
“我與門中兩個弟子一起坐傳送陣,不料半路出了點狀況,一起被甩了下來,落到了這建木嶺。他們兩個昏睡著,我便出來探路,結果遇到了”云泠解釋到一半,瞅了罪魁禍首一眼,覺得還是莫要提及人家的傷心事了。
她話鋒一轉:“誰料,我在途中遇到了兩只妖獸正在打架,他們斗了個兩敗俱傷,我便趁機一鍋端了。等我回去,那兩個弟子便不見了蹤影。這不,我只好在這山中尋人了。”
夜如湛:“”瞎說,誰兩敗俱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微笑著說道:“本來還想邀道友一起探一處秘地,但道友此刻必是急于找人了。”
云泠點頭,秘地什么的雖好,不及尋人要緊。
誰知夜如湛卻也點頭:“這建木嶺危機四伏,自然是尋人為先。這秘地暫且緩緩,我陪著道友找人,待找到了人,道友再助我一探如何?”
“那就多謝夜道友了。”
本來礙于修為境界,好些高階妖獸的地盤她去不得,有他相助,便能去走上一遭。就算安祈澤和杜孺誠真被妖獸吃了,她看見個什么衣料殘片,也好死了心。
五天后,云泠收到了明櫻師伯的傳音。
說是她提到的兩個人性命無礙,那個叫杜孺誠的修士,已回到了玄靈宗成了玄清峰的正式弟子。
只是那個叫安祈澤,也就是她傳訊所述天土靈根的那位,被長渡門搶先收去做了弟子。
最后,讓她不必擔心洛凝歡的安危,她的精血玉牌好好的。
聽到安、杜兩人安全無虞,云泠總算松了一口氣,放心了下來。可又看到長渡門把安祈澤搶去做了弟子,她就氣得想咬人。
那是她拼了命才護送回來的人!
想起在傳送法陣時的艱難,她欲哭無淚。本來,還想將安祈澤帶回宗門,好換一些獎勵呢。
得了,全給人做嫁衣了。
“可是那兩名弟子找到了?”夜如湛見云泠的臉色一會晴天,一會又陰天的,不免有些好奇。
“是。”語氣很是無精打采。
“哦,那為何道友面色微怒?”還有些猙獰。
“哎,我那”
云泠想起散修聯盟與八大宗門之間微妙的關系,若將原委說與他聽,豈不是家丑外揚?畢竟在散修聯盟之人眼中,他們八大宗門乃是一家人。
她只好悠悠地道:“我種的靈果樹,終于結了兩枚果子。前天,不知被哪個小賊偷走了一枚,著實可恨!”
夜如湛聞言,大笑:“我還當云道友是遇到什么難題了,不過是幾枚靈果。莫氣,我這有好些,都送你嘗一嘗。”
他言罷,手心里便多了幾枚靈果。
朱顏紅,黃衣果,青蘿珠,當真都是一等一的上等靈果,坊市中售價不菲。
云泠:“”并不是真想吃果子。
夜如湛自己挑了一個朱顏紅,邊吃邊喋喋不休:“云道友種的是何種靈果樹?才結兩枚果子,委實少了些。不如我帶道友去找幾株品相好的,結果又多的,移植到道友的洞府外?”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云泠從他手中選了個青蘿珠,狠狠地咬了一口:“不是要去什么秘地嗎?帶路!”
柳絮翻飛,游絲裊裊,楊花點點落浮萍。
碧樹環繞著一湖的綠萍,綠萍之上,或純白,或絳紫的萍花正值花季,綻放亦或是含苞,與半空的飛絮相映成獨有的美景。
此時的野萍坡正值最美的時候,說是坡,其實應該稱之為湖,或者是泊,才更加恰當些。
千里湖泊正中心的島嶼,便是夜如湛所說的秘地入口。
“云道友,一會飛躍這湖水,一定要高一些,這綠萍雖美,可底下卻有不少綠腰蛇。”夜如湛提醒道。
云泠點頭,越美麗,則越危險。
如此美景之下,不知藏著多少伺機而動的妖獸。
夜如湛所說的綠腰蛇,乃是四階妖獸。蛇頭蛇尾兩端是水藍之色,中間腰腹那段卻是碧綠鮮艷,恰如這一湖的綠萍。
兩人飛至湖中心的島嶼。
云泠在滄瀾海見慣了那些大島小島,這個島嶼的面積就有些顯得不夠看了。這個島上并無什么奇特之處,除了生長的婆娑神木長得很是粗壯,俱都需要三五個人合抱才能圍攏。
夜如湛帶著云泠一路朝著島中心走去,直到在一株需要十來個人合抱才能圍攏的巨樹前才停住腳步。
樹冠擎天,枝葉繁茂。抬眼望去看不到天,只能從樹葉的間隙中感覺到星星點點的光亮。
“這婆娑神樹恐怕已有幾萬年了吧?”
夜如湛點頭,“我看典籍上關于它的記載,起碼也有三、四萬年了。若不是婆娑神樹生來便自帶詛咒,況且這木頭也無甚大用處,它也活不到如今這個年歲。”
“這里叫野萍坡,原先真是山坡,萬年滄海桑田變換,坡早已成了如今的湖泊,這神樹卻還是神樹,這島便是它扎根之土。”
“那這秘地入口在何處?”
夜如湛望著樹冠,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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