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泠然:
來的一男一女中,男修不久前才見過。
女修一身瑩碧色長裙,發髻高聳,頗有幾分眼熟,云泠仔細回想了一下,卻是想不起來。
兩人走至玄鐵門前。
女修輕輕一揮,將啟瑜真人的尸身掃至拐角那堆碎衣上,看都未看一眼。
如此不敬的動作氣得章如婳握緊了雙拳,還好那女修并未有下一步的動作,否則難保她不會沖上去將那人暴揍一頓。
“一路都是凡人的機關,靈氣如此微弱,你莫不是在誆我?”男修沉聲問道,語氣中頗有些不耐煩。
“人家一發現此地就傳訊于你,又在天虛島等了你這么多天,為得,自然是想和你攜手共探這奇地。”
“星哥,你這般說話我可好傷心吶,我誆你有什么好處?”女修假意拭淚地倒在了男修的懷里。
“好了,是我誤會羽然卿卿了。”
男修順勢抱緊了她,對著她上下其手不說,還用那張周圍都是短須的唇,輕點著那女修的臉頰。
這般親昵之態令隱匿陣中的三人惡寒不已。
這兩人看骨齡,加起來都快兩千歲了,還這般熱情似火,真是少見。
沒錯,那男修正是前些日子在林家丟了臉面的望星真人,劉望星。
他雖然對著女修舉止親昵,可面色依舊冰冷。
想來那日在林家之時,靜流真君的話對他打擊不小,幾個月過去了,心情還沒好轉。
云泠本就覺得那女修有些熟悉,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聽聞他口口聲聲喊著羽然卿卿,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是誰。
正是當年在蓮湖采摘靈蓮子時,相助散山真人的女修,羽然真人。
當日她的靈獸被明霜師伯一劍封喉,她就跑了,從此再沒見過。
沒想到她居然跑來滄瀾海,還與這望星真人攪在一起。
聽他們倆的對話與舉止,這關系還非同一般。
“羽然,這玄鐵門要如何進?”
兩人膩歪了一陣,總算進入了正題。
“這倒是要好生研究一下這地圖。”羽然真人從儲物手鐲中取出一張破舊地圖,遞給了劉望星。
她突然咯咯一笑,指著啟瑜真人的身下碎衣道:“他們邀請我開石陣,利用完我,這蠢貨就在半道上將我打暈了,后又故技重施暗害這啟瑜道友。
“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人死在了這啟瑜真人的手里,我不過順水推舟送了啟瑜道友一程,這地圖就歸了我!”
她一直盯著那碎衣處瞧,好似發現了不對勁之處,已經邁出了第一步,就要往玄鐵門的拐角處而去。
難道要被發現了?
云泠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看林妙森也是皺眉,而章如婳則是一臉怒容,想必一會出去,這羽然真人的性命是保不住了。
“羽然,我找到方法了,我們這就開始吧。”
劉望星的話成功引起了羽然真人的注意。
她收回腳步回到他身邊,欣喜地問道:“如何進門?”
“四角吞金。朝著這四個角灌入金靈氣即可。”
“星哥,你不就是金水靈根嗎?你果真是天命之人!”羽然真人臉上的喜色更甚。
她的這番恭維,讓劉望星原本繃緊的臉也松了幾分。
他大刀闊斧地上前,“你退后,我來。”
四縷金色的靈光從他的手掌出騰起,朝著玄鐵門的四角灌入。
看著這番景象,云泠想起啟瑜真人也是金靈根。
也許,他就是在朝著玄鐵門灌輸靈氣的時候,被另外一人偷襲的。
只是不知,這羽然真人會不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隨即,她又自嘲地一笑,這羽然必然是沒有金靈根,所以才會找劉望星當幫手。
三人若在此時想偷襲劉望星也是一個好時機,但是他們都沒有行動。
云泠是風靈根,章如婳是天水靈根,林妙森是天木靈根。
要開啟這玄鐵門,還指望這劉望星。
若是尹師弟在就好了,云泠心想道。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玄鐵門分為四塊,朝著四個角收縮,緩緩開啟了大門。
門內七彩的靈光,晃得眾人睜不開眼。
“千年木化石,萬年青桐石,萬年火焱石,千年黑曜石......星哥,我們這是開啟了寶藏之門!”
羽然真人望著門內那幾堆閃閃發亮的高階材料,興奮地大呼小叫,金丹真人的沉著自矜的氣度蕩然無存。
也不怪乎她如此,地上的那些材料,足夠數位元嬰真君煉器之用了,說其價值連城都是委屈了,都是些無價無市的異寶。
“還多謝羽然卿卿帶我來了此地,此情望星必將記在心里。你先挑吧,剩下的歸我就行,我不挑的。”劉望星微微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貪婪。
他還朝著羽然真人施了一禮,語氣十足的誠懇。
“死鬼,你可要記著這番話。出去之后,你娶我可好?”羽然真人輕錘他的胸口,嬌笑一聲。
“必以千里霞船迎之!”劉望星許諾道。
千里霞船可是滄瀾海最高規格的婚禮,就是元嬰真君結成道侶,都不一定能用如此規格的禮船。
當年滄瀾海有兩位元嬰真君辦青廬之禮,所用之紅船不過也就百里,就轟動一時,被寫進了典籍里。
如今有些修士提起此事,還津津樂道不已。
這劉望星年紀一大把,說起情話來倒也是個中翹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劉子揚一身的膩歪原來是承了他這個父親。
羽然真人果然吃他這一套,聞言更是咯咯笑個不停,在劉望星的催促下,搖臀擺尾,風姿曼妙地進了門。
她在一堆奇珍異寶之間挑揀幾下,找到了一支鑲著紫幽晶的鳳釵,滿意地點點頭。
“星哥,我倆青廬之宴,我戴這個......”可好?
她巧笑倩兮地回頭,話還未說話,就看見自己胸口插著一把深藍長劍。
“星哥,你?”羽然真人愣愣地看著劉望星,一臉得難以置信。
劉望星大概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一擊得手,他楞了一下,松開了握著劍柄的手。
他眼中一絲懊悔升起,眨眼又消失無蹤。
他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誰叫你不設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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