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石子毫不客氣地彈過來,憶苒尖叫一聲躲了過去,只聽衛子卿怒道:“說什么呢!”
祁澈笑著擁緊衛子卿,低聲對她說:“憶苒說得對,我們就是小別勝新婚。”
衛子卿惱了,伸手推開他,飛身上馬,祁澈哈哈一笑,也縱身躍上小黑子的馬背,在衛子卿身后拉住韁繩,衛子卿被他擁著,心里又是一蕩,也不理會憶苒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說什么“有傷風化”,只是含笑倚在他胸前。
祁澈笑著戴上被砸扁的面具,回頭對憶苒揚聲說道:“走吧!”說罷一打馬,小黑子拉開四蹄狂奔,憶苒大呼一聲:“等等我——!”隨即跳上逐月的馬背,一路緊緊跟隨。
衛子卿在馬上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里?”
“去凝香那里。她爹爹置有一處宅院,平時沒有人住,凝香就把我藏在那里。”
衛子卿心里“咯噔”一下,默不作聲。祁澈問道:“生氣了?”
“沒有。”
“那怎么不說話?”
“我心里不舒服,可不可以?”
祁澈哈哈大笑,這丫頭真是直接得可愛!他奮力一打馬,小黑子長嘶一聲,絕塵而去!
此時已是早春,草長鶯飛二月天,江南一帶早已是春意萌動。馬兒跑進一條幽深的柳巷,祁澈下了馬,又扶下衛子卿,拉著馬兒走進小巷深處。
推開一扇門,門里傳來驚喜的呼喚:“玄,你回來了!”衛子卿抬眼望去,只見凝香一身白衣,恬淡素凈,猶如一株淡雅的水仙。她看見衛子卿她們,忙跑上前拉住她們的手:“衛子卿姑娘,憶苒姑娘,你們終于來了!”
凝香的眼睛紅紅的,想來是等祁澈等了很久,衛子卿不禁看看祁澈,對于自己和凝香,他又是怎么想的?
祁澈了然地拍拍衛子卿,摘下面具沖她一笑,凝香道:“早飯都備好了,玄,你還杵在哪兒做什么,還不帶兩位姑娘進來用飯。”
這一頓早飯,在憶苒滔滔不絕的出海見聞中渡過,說到驚險處,憶苒按捺不住跳到凳子上眉飛色舞地描述,說起自己早就懷疑祁暄,她還得意地說:“我早就知道他別有用心,想不到還是讓他給算計了。”
祁澈問道:“你是說祁暄的祖上是漢王陳友諒的舊部?”
憶苒點點頭:“是啊。”
祁澈道:“怪不得他那樣清高的人,會投靠紅衣教。原來是要和朝廷作對,為先人報仇。”
衛子卿幽幽嘆了口氣:“怪不得他琴聲中有一種憤懣,他也是個不幸的人。”
祁澈笑望著她,衛子卿不好意思地咬咬嘴唇:“我......我只是.......”
“知道。”
憶苒撇撇嘴:“這兩個人又來了。”凝香看著他們眉目之間的溫情,心里一酸,早就知道是這樣,可是還是忍不住要難受啊!
吃過了飯,祁澈道:“凝香,勞煩你備一輛馬車,我和衛子卿要出一趟門。”
憶苒道:“去哪里?我也去!”
祁澈笑笑:“好,帶著你。不過你要先在這里等著,我們先去我家取一件東西,然后回來接你。”
說著牽著衛子卿的手到了屋里,祁澈放下那個面具,笑著對衛子卿說:“面具都被你弄丑了,以后還是易容吧。”衛子卿瞪他一眼:“那面具有什么好看的!”卻一邊說著一邊收進懷里。
兩個人扮成丫環小廝的樣子出門,祁澈拉過小黑子就要上馬,衛子卿道:“那是我的馬,你騎你的逐月好了。”祁澈一臉狡黠,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一個用力,兩個人一起坐到馬上,他笑著說:“我就要和你騎一匹馬!”
憶苒無奈地抬頭望天:“唉!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啊!”
凝香溫婉一笑,說道:“玄,快去快回,路上千萬小心。”
沒一會兒,祁澈和衛子卿就到了祁宅,一進了院子,衛子卿就緊緊地拉住祁澈的手,她知道,他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自己在他身邊盡量分擔吧。
祁澈望著荒涼的宅院,不禁感慨萬千。這些日子也不是第一次回來,可每次到這里,都會想起慈愛的娘親,嚴厲的父親,忠厚的大哥,剛烈的嫂嫂。好好的一家人,現在竟是陰陽兩隔,活著的人,也是遠在千山萬水。
“祁澈,”衛子卿柔聲道,“我想祁夫人了,我們去把她們接回來好不好?”
祁澈望著她,眼里泛出晶瑩:“好!等做完這些事,我們就去把娘接回來,一家人從此不問世事,一世浮名,換做淺吟低唱,過閑云野鶴的日子。”
衛子卿點點頭。祁澈帶著她來到后院的一口井旁,沉聲說道:“衛子卿,那東西就在這里面!”
衛子卿奇怪地問道:“什么東西?”
祁澈盯著井口,一字一字地說:“青花瓷瓶!”
“那個瓶子,真的在你這里?”
“嗯。”祁澈應了一聲,說道:“你記不記得,在那個荒廢的莊院,我們后來失散了?”
衛子卿點點頭:“是你把追兵引開的。”
“我要你到瑞來客棧等我,后來我回去找你的時候,背了一個大包袱,還記得嗎?”
衛子卿笑笑:“那包袱里裝的就是青花瓷瓶?”
祁澈正色道:“本來不想攪進這件事里的,可那天我把追兵引開以后,看見了幾個紅衣教的女孩子,被錦衣衛的大哥暗夜一招斃命,還有一個被擰斷了脖子。她們都不會什么武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脅,年紀又都還小,他怎么下得了手?!而且還用那么卑劣的手段!”祁澈皺緊了眉頭,“所以,我一氣之下就出手了。”
衛子卿柔聲道:“我知道你,不要說是錦衣衛,就算是勢力更大的人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你也是要管的。”
祁澈道:“衛子卿,你在上面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衛子卿點點頭,祁澈攀住井口,然后向下行,沒一會兒就帶上來一個大包袱。
“就是這個?”衛子卿問道。
祁澈笑笑:“就是這個。”
衛子卿把包袱祁開,從盒子里拿出瓷瓶,贊道:“真是好工藝!只是,這內壁為什么是紅色的?莫非這就是瓷瓶的秘密?”
祁澈笑道:“或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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