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水來了。”珠鶯換了盆新水,將帕子浸冷了之后,平鋪在衛子卿額頭。
“小姐,若不然,請個郎中來吧。”珠翠進來,瞧著小姐的臉還是這般紅,生怕小姐出事。
衛子卿本就無力,偏偏強撐著擺擺手,兩人見小姐這般虛弱,若是逆了小姐的意思,恐怕小姐屆時心頭更加煩躁,便未自作主張,而是一時守在衛子卿身邊。
這一直到了半夜,衛子卿臉色方才慢慢褪下潮紅,額頭也沒原先那么燙了,恢復了些神思,抬著眼皮瞧著跟前忙前忙后的兩個丫鬟,心頭一暖。
“你們先回去吧。”
珠鶯守在床頭,一遍替衛子卿掖著被角,一邊道:“我們沒事,咱們在這守著小姐。”
衛子卿嘴角扯出一抹笑:“無事,你們聽話。”
看著這兩個丫鬟夜深疲憊,卻依舊呆在這,衛子卿心頭不忍。
兩人拗不過衛子卿,便同她交代了聲,吹了燭燈。退了出去。
衛子卿腦袋尚且有些暈,這折騰了一天,現在才稍微好了些,不過一會便睡了過去,而一身影突然閃了進來。
男子一身玄色衣裳融進了這夜色里,沒有絲毫暴露的痕跡。
他走到衛子卿床前,慢慢坐下,衛子卿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額頭一暖,好像有只大手覆在上面,眉頭下意識皺了皺,想要睜眼,卻怎么也睜不開。
男子看著她睡覺眉頭都皺著,深邃的眼神突然有那么一絲的心疼。
“這么燙。”祁澈開口,語氣里有些不悅。
這衛子卿發燒了都要去做生意,這銀子比命重要?真的這么缺少銀子?
祁澈腹語道,一邊又從懷里拿出一琉璃瓶,只見瓶內液體晶瑩,他在衛子卿后頸輕輕一點,這衛子卿便完全睡死過去。
隨后便撐住她的下顎,將液體未了進去。
“這可是最好的藥,有了這藥,你這身子,入喉若是想要生病也難。”祁澈聲音低沉,手上的動作卻是極為輕柔。
他夜視能力極好,即使沒有點燈,他也能瞧見有些藥粘在衛子卿嘴角,他伸手將其擦掉,指尖觸碰到少女的唇畔,那么軟,他竟然有那么一絲的留戀。
祁澈伸手在那唇上碰了碰,軟彈的觸感,是他從未感受過的,他嘴角微彎,看著衛子卿的唇發愣。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聲音:“不知道小姐睡下沒有,我不放心。”
“是啊,咱們還是進去看看。”
腳步聲越來越近,祁澈將藥瓶一收,起身又回頭看了眼衛子卿,見她眉頭舒展,才松了一口氣。
這女人平日里總是一副堅強的模樣,要不就是狐貍一般狡猾,今日這突然生了病,竟然這般虛弱,到有個女人辦嬌柔的模樣。
祁澈不禁失笑,便一下子閃了出去。
珠鶯珠翠兩人悄聲推門進來,看著小姐呼吸均勻,睡得安穩的模樣,方才放下心,小心翼翼關門,退了出去。
衛子卿醒來的時候,便覺得神清氣爽,好似昨天的不適從未發生過一樣。
珠鶯珠翠早早便替衛子卿做了早膳,怕小姐沒有食欲,便做了些清淡的,這一進來剛好看見小姐坐起了身。
“小姐,你醒了!”珠鶯驚喜道。
“嗯嗯,昨天辛苦你們了。”
“小姐這是說的哪里話,這都是做奴婢應該的,小姐你不知道,昨天你可把我們嚇死了。”珠鶯嗔道。
衛子卿訕訕笑道:“我這不是沒事了。”
珠鶯仔細瞧了她一眼,面色疑惑:“小姐你這好得到是快,昨天你后半夜才稍微好了些,后來不過半個時辰,咱們進來瞧瞧你是否睡下時,竟然臉色完全同平日一樣,額頭也完全不燒
了。”
“是么?”衛子卿下意識伸手摸了下額頭,回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的確,她昨日沒有那么不舒服之后,因為太累,便慢慢睡下,卻并未睡熟,可是不知為何,突然身上傳來一陣暖意,好像有人坐在自己身邊,但是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再后來,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今日早上一起來,便全身舒爽。
“小姐,這是什么?”珠鶯指著衛子卿嘴角道。
只見衛子卿嘴角有一棕色水漬。
“?”衛子卿一臉疑問地看著珠鶯,珠鶯從一旁拿過鏡子遞給衛子卿。
衛子卿照著鏡子,摸了摸嘴角的水漬,這是怎么回事?
“應該是昨日喝藥時落下的吧。”衛子卿隨意道。
“可是昨日珠翠喂藥后,便替小姐潔了面了。”
衛子卿盯了盯嘴角,心頭疑惑,難道這與昨日那只大手有關?還是說,真的有人來了她屋子。
可是為什么?她是在想不到有什么人,到自己屋子來一圈,什么也不干。
她搖了搖,打消了這個念頭,并未多想:“無事,水漬罷了,擦擦就好。”
珠鶯心頭也高興。看著小姐無恙的樣子:“小姐,您起來用點膳吧。”
“嗯。”
另一邊,韓氏躺在床上,衛凌薇一早去請安,隨后衛芳柔便進來了。
衛凌薇道:“姐姐。”
衛芳柔不知為何,現如今她總覺得衛凌薇的整個人的感覺同往日不同了,看著她也頗為不順眼,只是冷哼了一句,便徑直往內室去。
衛凌薇也不惱,神情淡漠,跟著進了屋。
“母親,芳柔來看您了。”
韓氏因為被打了板子,現如今只能趴著,看著十分滑稽。
韓式側著身子,看著兩個女兒,心中正煩躁,只是隨便應了一聲。
衛凌薇請過安后便再一旁不語,下個月便是秋獵的日子了,牽著日子韓式去同尚品閣的人捎了信,臨時給衛凌薇做了衣裳,應該是這幾日便到了。
韓式掃了她一眼:“凌薇,這次的秋獵,母親已經給你求了情了,你父親見你這些日子性子收斂了不少,便答應了去。”
一旁的衛芳柔聽說衛凌薇要去,心中便有些不快,這年年秋獵都是衛凌薇得女子第一,屆時又被她搶了風頭去。
衛凌薇不理會衛芳柔的妒忌,盈盈笑道:“多些母親。”
衛芳柔冷哼一聲:“難道妹妹屆時也要帶著這面紗去?恐怕這狩獵不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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