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萬里是天不怕,就怕自家這個掌上明珠。
以前那是極盡所能地寵著愛著,好在閨女和他關系好。
但現在……
柴萬里寵都不知道咋寵了,他那個閨女啊,上一秒還賴在他身上撒嬌,下一秒就能拿刀捅他!
柴萬里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小聲對孟晚道:“大師啊,這是我家女兒的閨房,您自己進去看看吧,我就……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您!”
柴萬里耳朵上還貼著紗布,被女兒這么一叫,感覺更疼了。
他實在是怕了,半點都不想靠近。
“柴萬里!我叫你呢!聽不見啊!”
女孩更加沒禮貌地大吼著,似乎很狂躁。
孟晚與墨硯對視了一眼,也沒在理會瑟瑟發抖的柴萬里,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棟房子,怎么說呢。
雖然到處都是價值不菲的黃花梨木,擺件也多是古董,但就是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客房里面沒有人,孟晚緩步走近寢房。
‘咚——’
里面忽然傳來一聲什么東西摔在地上的響聲,孟晚連忙推開寢房的門,走了進去。
只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正從地上爬起來。
起身那一刻,孟晚看到了她的臉,心里一驚。
這女孩,和她之前在醫院里收的那個生魂,長得一模一樣……
除了眼前的女孩臉色紅潤一些,就連唇角上那顆痣的位置都一樣。
顯然,墨硯也認出來了,原本在門口守著的他,上前一步來到孟晚的身后。
原本就很狂躁的女孩,此時更加暴躁,對著門口的方向,大吼著,“柴萬里你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又找來狗東西害你女兒!你不是愛她嗎!不是為了她什么都愿意干嗎!你愧為人父!你對不起我!!!”
門外,柴萬里冷汗都流了出來。
又是著急,又是心疼。
他就搞不明白了,好好的女兒為什么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他悄悄開門走了進去,還沒等走到寢房,就聽見里面傳來女兒的尖叫聲。
柴萬里嚇得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一推開寢房的門,就瞧見女兒腦門上貼著一張黃符紙,畏縮在墻角里,大吼著,“滾開!滾開啊!再靠近我就掐死她!!!”
她?是誰……
柴萬里神色一凜,小聲開口道:“珠珠啊,你別害怕,這是爸爸為你找來的醫生,幫你看看……”
“放屁!你當我是白癡?臭神棍!滾開!”
女孩大叫著,掙扎著,因為頭頂上的符紙,讓她感覺靈魂與身體契合的越發不穩,頭暈目眩的讓她忍不住開始干嘔。
“我女兒這是怎么了!大師你可不要傷害她啊!”
柴碧珠吐的面紅耳赤,雙手揪著脖子,呼吸也開始越開越急促。
柴萬里心疼得不行,在那里急的手足無措,又不敢上前。
“她不是你女兒。”
對于奪舍的孤魂野鬼,孟晚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第二張符紙,只要一貼下,這個鬼魂如果不聽話,就會立刻灰飛煙滅。
女孩驚恐地瞪著孟晚手里那張符紙,忽然開始失聲痛哭,“你們做玄師的也都這么不講道理嗎?憑什么壞人還好好地活著!我就要變成孤魂野鬼!難道就因為他們有錢,就可以為所有為?窮人的命不是命嗎!憑什么!憑什么!”
她大哭著,黑漆漆的眼眶內流出兩行血淚,看起來極為恐怖。
柴萬里被嚇到了,后退一步,更加不敢上前。
孟晚聽了女孩的話,手中的動作卻頓住了,“你與這個身體的主人,有仇怨?”
女孩顯然是心中充滿仇恨的,狠狠地瞪著孟晚,惡毒地詛咒著,“你們,朋比為奸,沆瀣一氣!沒有一個好東西!我詛咒你,詛咒你……唔!”
她的詛咒還沒說完,被孟晚一巴掌拍在嘴巴上,忽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了。
孟晚是知道的,厲鬼的怨氣,足以影響被她詛咒的人。
她雖然有功德護體不會受到影響,但是平白無故,也不想被人詛咒。
既然這女孩不愿意說明她的委屈,那就自己看吧。
孟晚回頭,對身后的男人眨了眨眼,“墨二爺,讓我蹭蹭?”
墨硯求之不得,走上前。
可驚呆了房門口站著的柴萬里!
那個小姑娘說什么?墨二爺?都城活閻王墨二爺?
然鵝,此時已經沒人再理他,孟晚拉著墨硯的手,蹭了他一身的紫金之氣,隨后打開天眼,看向畏縮在墻角里的女孩。
一團白霧散開后,孟晚看到了一個從小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公主,是怎么順風順水地成長到十八歲。
可以說她這十八年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因為她的出生,帶給了柴萬里一筆橫財,靠著這筆橫財,柴萬里才有今天的地位。
所以對這個女兒,也更加寵愛,只要她開口想得到的東西,柴萬里從來沒有拒絕過。
這也就養成了柴碧珠的嬌縱任性,囂張跋扈。
從初中的時候起,她就橫行霸道,隨意欺負同學都是小事,就連人家的成績、名次,都能利用父親的關系搶到手。
事情就發生在半年前,柴碧珠所在的大學舉行一場物理競賽。
柴碧珠只是個混子,但是和學校的人打賭,一定會拿到第一。
于是就開始重操舊業,威逼利誘一個班級里成績非常好的女孩,想要她的比賽成績。
那個女孩不同意,甚至去校長那里揭發柴碧珠。
后來柴萬里就插手進來,給了那個女孩家里一筆錢,將這件事壓下去。
女孩的比賽成績沒有了,反而被全班同學嗤笑,她去找物理系教授為自己作證,那位教授很是正直,去校長那里為女孩討公道。
誰知,女孩的家長出面了,嚷著物理系教授侵犯了她的女兒……
事態越演越烈,從一開始只是被奪走成績,這個女孩逐漸成了勾引教授,陷害同學的壞女孩。
明明是最冤枉的一個人,最后因為大人的金錢交易,讓她淪為最慘的那一個。
一個月前,女孩經受不住打擊,正上著物理教授的課,從六樓跳了下去。
而那位物理系教授……
孟晚可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