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指尖從少年的身上移開,孟晚眸光幽沉,冰涼如水。
鶴玄之緊張地拉上衣服,不敢看玄師姐姐的眼睛,連忙轉移話題,“她呢?”
“她?誰?”孟晚冷笑,明知卻又故問。
鶴玄之被這無聲的敵意,攻擊的手足無措,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他二叔。
誰知,墨硯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鶴玄之委屈,只能訥訥地道:“鳳凰,那只鳳凰,她怎么樣了?”
‘啾啾’孟晚肩膀上,那只小孩巴掌般大小的鳥兒,啾啾地叫了一聲。
它歪著腦袋看向鶴玄之,兩顆黑豆一樣的圓眼睛眨了眨,隨后張開翅膀,落在他的肩膀上。
‘啾’羽翎輕輕磨蹭著少年的下頜,細致、溫柔、小心翼翼……
孟晚原本已經不哭了,眼淚早已經被怒意取代。
可是看到鳥兒落在鶴玄之肩頭,就算沒有靈智,也那樣小心翼翼的討好,她眼圈泛紅,終于還是沒忍住。
鶴玄之僵著身子,一股寒意,從鳥兒磨蹭過的臉頰,滲透到心底。
他好像忽然間,就明白了……
玄師姐姐為何對他這樣兇,二叔又為何完全不理他……
“楚傾凰呢?”鶴玄之不信,將頭側到一邊,閃開鳥兒的磨蹭,想將它拿開。
鳥兒卻是不愿的,尖細的爪子緊緊抓著少年的衣裳,不想從他身上離開。
就在他用力捏住鳥爪,引得鳥兒‘啾啾’直叫的時候,下巴忽然挨了狠狠的一拳。
“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這樣對待她?!”大黑被他的態度激怒,忍無可忍,一拳砸在少年的臉上。
鶴玄之被砸的后退兩步,卻依然執拗的不肯相信,那個嘰嘰喳喳纏著他的女孩,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她活著!一定還活著!你們把她藏哪了!!!”
少年的模樣,有些瘋狂,他動用靈力,想在這偌大的郡王府,搜索楚傾凰的下落。
可惜的是,靈力指引的方向,近在咫尺……
“啾啾,過來。”
孟晚輕喚了一聲。
她在房間里試過,鳥兒對楚傾凰這個名字沒有反應,唯獨她模仿著她‘啾啾’叫的時候,鳥兒才會看向她。
果然,這聲‘啾啾’一出,那只不愿意離開少年身邊的鳥兒,張開翅膀,落在孟晚手心里。
‘啾啾’
像是附和孟晚一般,她歪著小腦袋,啾啾地叫了一聲。
孟晚眨了眨眼,努力將眼淚忍回去,伸出指尖,輕輕摩挲著它頭上的羽翎。
“楚傾凰……不在了,那個尋了你一千二百年的姑娘,再也沒有了。鶴玄之,就算你不愛她,為什么不和她說清楚呢?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要找的人,就是你,你怎么忍心?”
孟晚沒有抬頭,眼淚順著眼眶一滴滴落下。
落在鳥兒的身上,它歪著小腦袋,一臉迷茫。
直到死,楚傾凰都沒有一個確切答案,自己尋了一千多年的愛人,到底是不是鶴玄之。
就算如此,還是心甘情愿地為他付出一切,只為了一個不確定。
鶴玄之可以不愛楚傾凰,甚至可以決絕地拒絕她。
但是,他至少要表明身份,以前世愛人的名義,光明正大地拒絕楚傾凰。
孟晚了解那個傻子,她這么多年的執著,不過是為了尋找所謂的前世愛人,像是一個約定,一個執念。
孟晚曾經問過她,如果找到了,他已經不喜歡你了,甚至有別的愛人,你怎么辦?
楚傾凰當時十分平靜,她說:‘還能怎么辦,涼拌唄!反正我只想找到他,再見他一次,只要讓我見到,就滿足了。如果他有了新的愛人,就算舍不得,我也會離開。因為,我只想要他幸福、快樂。’
并不是真的想要在一起,才尋找那么多年。
她真的只是想要再見他一面,僅此而已。
鶴玄之也不是不知道,楚傾凰被關在禁閉室的時候,就曾多次表達,只想確認他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鶴玄之,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回避,打死都不承認……
那么愛哭的一個少年,忽然就不哭了,只是怔怔地看著孟晚手中捧著的小鳥。
她肥嘟嘟的,金色羽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兩只黑漆漆的眼睛,眨巴眨巴透著一股機靈勁兒,十分可愛。
橙色的鳥喙在少年看過來的時候,微微張開,發出‘啾啾’的聲音。
他上前一步,顫抖的指尖伸出來,想要去觸碰鳥兒。
被大黑一巴掌打落,怒斥道:“你剛剛那么狠心地掰開它的爪子,沒想過它會疼嗎?老鳳凰化形的時候你不珍惜,為你變成這副模樣,你還是固執地一意孤行!現在悔悟了?晚了!小祖宗,你帶著老鳳凰去休息,這對叔侄我來對付!”
墨硯:“?”
這大概就叫……躺著也中槍吧。
“玄,走吧。”墨硯站起身。
讓他走是不可能的,小姑娘都沒趕他,一只大黑鳥憑什么?
但墨硯不想他家晚晚,再繼續看著玄那小子心生厭煩,就算他悔悟了,也一個人去反省,眼不見心不煩。
之前墨硯就對鶴玄之說過,一味逃避不是解決辦法,男人就該有擔當才是。
他聽不進去,還是捅下大簍子。
鶴玄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被大黑又罵又打,連個嘴都沒還,最后看了一眼孟晚手中的鳥兒,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漫無目的地走開。
走錯了方向,被墨硯拉了一下,也不掙扎,繼續走。
“墨硯。”
見男人也要離開,孟晚喚了一聲。
“我送他,你先去休息。”
鶴玄之這個樣子,的確沒辦法自己回去。
孟晚看了失魂落魄的少年一眼,點了點頭。
他只要知道,她沒有遷怒于他,就好。
誰也不知道鶴玄之的腦子里在想什么,在所有人都以為他就會這么離開的時候,忽然頓住腳步。
墨硯跟在他身后,差一點撞在鶴玄之身上。
“失心瘋了?”他皺著眉頭,面色不悅。
鶴玄之抬頭看了墨硯一眼,忽然問道:“二叔,以后,再也沒有人煩我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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