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宮的正殿面闊九間,很宏偉。
不過謝燠今天沒打算和兒子搶風頭。
再看兒子穿著龍袍,好像看到自己年輕的時候。
但他比自己年輕時更穩重,沒有自己年輕時的戰戰兢兢。
雖然有各方面原因,謝燠就看到自己一路走來,挺好。
陪著新皇來的,主要是皇室、以及重臣。
有些人在掂量著這對天家父子。
雖然皇帝才是正主,但太上皇的實質性影響并不小。
他們若是有個矛盾,對誰都麻煩。
謝燠有明確下旨,像大朝會、祭天等他都是要去的,早朝肯定就不去了。
若是有事,會到紫宸殿。
或者說禮儀上會到含元殿,但正衙是不進的,紫宸殿也叫內衙。
萬壽宮的位置有點特殊,在后宮。所以眾臣要見太上皇并不方便。
雖然后宮很大,完全能劃出一條路,需要的時候像御道、其他人回避即可。
以后若是在永壽宮,從宜春苑走。
謝籀對著父皇、心情也復雜。
前世不知道怎么將路走的亂七八糟,現在有父皇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并不是說他這么大了還賴著,這就是心情復雜吧。
至少他媳婦兒是希望大家都在,董氏、崔氏若是好、都在也行。
現在,謝籀恭敬的坐在父皇身邊,提議:“宋王以后見兒子不拜了。”
謝燠點頭。宋王算他曾祖輩,再拜他是不太合適。
宋王很感激:“臣能不能退位啊?”
謝籀和父皇商量:“可以吧。宋王為大趙、為謝家操心多年。”
謝燠點頭:“由世子襲爵。宋王尊號下群臣議。”
宋王辭:“臣老矣,豈敢稱尊?唯侍奉老母。”
吳王勸:“要有尊號的,老祖宗也該有。”
宋王趕緊推辭。他老娘再尊就該尊成皇太太太太后了。
申王以為:“不如為宣懿太妃?”
謝燠點頭:“宋王尊為宋宣王,孝養宣懿太妃。”
尊號和謚號不是一回事。并且五日一看老祖宗、回來和圣皇回稟。
宋宣王就認了。反正他在家和老娘安度晚年。
他兒子都快五十歲了,不能做一輩子的世子。
宋王世子襲爵還得一陣。
謝籀又盯上吳王:“伯父常朝等見朕不拜。”
謝燠準了。
吳王推辭。
謝籀誠懇:“朝中還需多仰賴伯父,宜加九錫。”
吳王忙辭!九錫這玩意不好,再說他都想回去養老了。
最后,吳王說:“天下定,臣愿受之。”
怎么樣算天下定?
目前來說至少要滅了大石國,那時候吳王年紀也大了,受了九錫就在家養老。
這作為吳王的一個榮耀定下了。
別的那就不急了,現在,得去宣政殿上朝。
謝燠目送兒子出去,把大孫子留下來。
謝埸小朋友才三歲,要上朝得十年后。
安興坊。
大家還在熱鬧著,宮里的消息飛快傳過來。
大家都震驚,給吳王加九錫?
陳蓁就無語,這不是試探,而是新皇和桓娘娘一樣,就這么大膽。
吳王將來絕對要追封皇帝的。雖然沒坐皇位,但能封皇帝,也很厲害。
一個少年過來,和幾位小姐姐八卦:“鞏善媛的弟弟出人頭地了。”
大家都知道鞏善媛,但對她弟弟都不熟。
少年有敬佩:“鞏善媛的父親遇到一個女子,逼死原配,賣了鞏善媛姐弟。沒想到姐弟倆都爭氣,鞏豸好像要授左衛率。”
陳蓁說:“怎么還會授東宮官?怕不是聽錯了?”
少年說:“慈善司好像還要算在東宮,若是走的范圍更廣,是要有人護衛的。”
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插話:“慈善司是要做大?若是加衛率,可能會成另一種形式。”
監察。并且鞏善媛一直起到了這個作用。
鞏善媛也是認真的做慈善,并不是有意去干涉衙門。
各地想騙她也不容易,就算把人穿好了,家里擺上東西,但房子很難立即蓋。土地、雞鴨鵝等,只要用心都可以看出來。
她和欽差不一樣,她有時間四處去轉,她的職責就是四處去轉。
鞏豸跟著姐姐,或許有不太好的地方,但也有好的地方。
因為轉的地方多了確實有危險,親弟弟保護肯定更用心。
用衛率配合慈善司,所以做慈善還是慈善司,不會搞混。
陳蓁想起了別的。
像鞏豸這樣的年輕人也不錯吧?去瞅瞅?
好男人就得下手快,要不然又被搶了。
錢氏一直堵在大門外,但府里的人不走大門。逼急了還能挖地道。
南家也不敢將宅子包圍了,那衙門得來請錢氏走。
錢氏都逼急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村婦,擺什么架子呢?
有人起哄:“安樂夫人可能壓根不知道。”
守著宅子的是桓娘娘的人。桓娘娘厭惡南家,不把消息遞給安樂夫人,很正常。
錢氏更急。但她總不能朝著里邊喊。
有人議論:“娘娘這么對生母……”
幾個小廝下手,將人打了。
還造謠呢?打一頓再扔衙門去。他還得打一頓。
錢氏急的不行,總算是丫鬟看到了陳小姐。
陳蓁回家了。
南家的丫鬟對著建平侯府的大門也是叫不開的。
建平侯這會兒在宮里忙著上朝。
眾臣在宣政殿一站,發現換了皇帝好像沒換?
新皇沒搞多少新鮮的,也是那么穩重。而這會兒是真有不少的事,不是拉出來應景的。
有六百里加急!
這更不是來應景了,又不是捷報。
內官急著進來回稟:“烏奴國聯合麻奴國疑似向邊境增兵三十萬。”
有武將立即疑惑:“麻奴國與烏奴國一向不和。”
呂亮說:“麻奴國苦寒,若是烏奴國許其以沃壤,那肯定會來的。”
文官憂慮:“聽聞麻奴國野性未馴,甚至有虎豹一同作戰。”
呂亮說:“臣沒見過,只聽說過他們有一支狼軍,非常的勇猛。烏奴國畏之如虎。”
光是三十萬兵馬就不是小事。
若是真的有麻奴國摻和,情況要變得復雜。
謝籀沒急著下結論。
但是,大趙對于周圍知道的還是太少。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是情況不清楚又哪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