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天挺好。
刮著大風,畢竟沒下大雪。
大門外幾輛車,等上一個多時辰,也該凍的冷颼颼了。
這大冷天,來圍觀的也不少。天天看常家的熱鬧,大熱鬧不是天天有但小熱鬧沒斷過。
大家都知道圣人將皇孫抱去紫宸殿了,或許圣人禪位,皇孫就會立皇太子。他的外家,不貴也貴。
這宅子還是比較低調,就是門口守著人不讓進。
外邊有人不樂意:“這常家架子也太大了!”
“讓老人家在門口等這么久!”
“真是窮人乍富!”
一群圍觀的樂了:“你們來常家不就圖他架子大?”
“常家不富就你們富!常家是農民不配有架子!”
“一把年紀當誰祖宗呢?這么老還出來賣,真夠拼的!”
對家勢大:“老夫人是給常家面子!”
“噢喲哪家老太婆這么大的臉?出來給大家瞧瞧!”
厲害的人很多:“聽口音是寧州一帶的。”
“嗷就是和上次坑常二郎的是一伙?上次沒坑成這又換花樣了?這么看得起常家、不怕常家報官?”
“這是同伙啊,快報官!”
圍觀的特別逗。
大家心里也有數。朝廷在查范同文,那邊還有招?盡往常家招呼?
不過常家現在最貴,盯著他的太多!
一會兒側門打開。
白石村的村夫搬桌子出來,又搬好多饅頭出來。
翟明蘭爬到桌子上吆喝:“才蒸的饅頭!兩文錢一個,沒帶錢的就算了,沒錢的也能領一個。”
陳家的小廝給逗樂:“這還給要飯的面子?直接說要飯的來啊!”
翟明蘭人小膽大:“這么好的饅頭誰吃不得?喂狗也可以的!”
饅頭又熱又香。
有人餓了,拿兩文錢換個饅頭,吃著、不錯!
有人起頭,就陸續有買的。
一個饅頭兩文錢,除特殊的人、一般人身上是有的。
饅頭很快賣完,里邊又搬一些出來。
翟明蘭邊上一個筐放銅錢,一共也沒多少。
有人挑事兒:“白石村施粥也要錢嗎?”
翟明蘭懟過去:“你就想著白吃?要飯有的是沒辦法,到白石村能找著活兒干他也不愿要飯。”
常篆在一邊喊:“就有些不要臉的,有手有腳有田有丫鬟還要討飯!”
饅頭賣光了。常篆一手拿筐一手將翟明蘭抱回去。
村夫再來將桌子也搬回去,好了。
老太太沒買到饅頭也沒拉到人,冷風一吹,阿嘁!阿嘁!
一個奴才去敲門。
俞燕吃飽了撐的,出來問:“有什么事?”
奴才客氣:“我家老夫人拜見安樂夫人。”
俞燕不客氣:“不見!不知道安樂夫人架子大,是什么東西都配的?”
一個媳婦過來,對著俞燕更客氣:“不知怎么稱呼?”
俞燕說:“一個奴才配嗎?再堵我家門口,我報官了。”
媳婦特穩得住,陪著笑臉:“老夫人和安樂夫人原是有些緣分。”
俞燕說:“你家老太婆也上我家討水喝了?還來?不要臉的東西!這世上論不要臉,就是你們!”
老太太下車來,穿著精致的披風,十分的體面。
她慈眉善目的,比俞燕不知道高了多少。
俞燕就是個村婦,對于求上門的、哪怕王妃也不慫。
老太太看著俞燕:“你這孩子……”
俞燕一口唾她臉上:“你占誰便宜?老不要臉的老虔丶婆!”
老太太愣是被這一口唾懵了!
盛安府也請到了。
老太太是相當穩得住:“你別急啊。”
俞燕醞釀好的又一口唾她臉上,和衙役說:“寧州來的,都是一伙。”
衙役將這一群都圍了,有毛糙的就去掀車子。
車里一陣尖叫,幾個小姐不得不爬出來。
一群丫鬟媳婦圍著她們,好不漂亮!
圍觀的樂了:“果然是老虔丶婆!”
“給富民伯送的,還是給常二郎送的?”
“上次那個,讓常二郎強殲他還看不上,這次送幾個更好的?”
“都喜歡送美人啊!大石國送了那么多,這才幾個?”
“大石國的美人賣到平康坊了,這幾個也賣去平康坊吧。平康坊熱鬧了。”
“我屮你還敢去?成國公府都被玩死了。”
“這些美人這么狠辣?不過一般人沒事吧?”
誰像那老頭被掏空了?一次少幾個、肯定也不會死。
或許可以嘗嘗浴死浴仙,多得是人喜歡刺丶激。
這一群美人在一塊,阿嘁!哭了。
美人的丫鬟往往也好看,所以嚶嚶一塊哭了。
有憐香惜玉的,對著衙門不敢亂講。
衙門不想在這兒吹冷風,帶著小姐們就要走。
老太太急了:“老身豳州房家!她是我孫女!她是豳州沈家嫡女!”
衙役拖人:“這些到了衙門再慢慢招!”
老太太急哭了,攔衙役攔不住,找人幫忙找不到。
幾個熱心的、被衙役一塊拖走。
有不明白的。
就有知道的說:“范同文是大案,這一審一個準,不知道有多少同伙。千萬別瞎摻和。”
“和老太太有什么關系?”
有人翻白眼:“裝什么無辜?那私采、私鑄又不是范同文一個干的,都是當地一塊干。這什么房家、沈家指定沒一個干凈。到時不是誅族就是沒為官奴,以為她裝什么小姐?”
范同文的事、盛安知道不少了:“那私采真是厲害,真沒幾個干凈的。以為哪個不知道?不過是裝!”
老太太急的去求俞燕。
俞燕冷漠:“我們老百姓吃不飽穿不好,看你們的樣子就該死!”
老太太沒法慈眉善目了。
俞燕很是兇神惡煞:“瞧不起老百姓,對著我們優越感?你們一個比一個骯臟!”
老太太喊:“我和安樂夫人……”
俞燕說:“你就是她親娘來了,也是再死一次!”
有人說俞燕:“你怎么這么惡毒?”
俞燕呸:“不要臉的都裝善良了,老百姓成刁民了,就不怕刁民弄死你!”
幾人拉著俞燕回去。
后邊有人使勁推俞燕。
一個小伙攔住,再交給衙役。
鄧芳說:“我小姑子有孕,你這想害的一尸兩命。”
就是罪加一等。不死也要他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