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蛾殿,亮起燈。
謝籀抱著媳婦兒坐在寶座。
狄寶瑟、郭冰在。
謝籀坐正經了,問郭冰:“身體可好些?”
郭冰冷冰冰的回稟:“好了。”
那謝籀就不管了。他問,都是向西河郡王的態度。
郭冰知道,所以客客氣氣就好了。
其他人都不錯的,不過暗香院不許到青蛾宮了。
孟娉婷安靜的坐著。心里想著,裴環穎和裴環鳳可是裴家七位小姐里的嫡出,現在娘娘不是裴家的。裴家完了,像沒一個好的。
費和姑覺得,隨著齊王倒下,東宮更高了。前邊就一個位置。
那位置殿下都稀罕,費和姑心想娘娘已經給大家定規矩。
鞏韻顧不上想那些,她有重要的事:“還是金榆縣、齊埠鄉和安村,有一戶齊姓,大家族。”
方棠擠過來,插話:“我聽過那家。”
桓樾無語。
方棠還有個八卦:“連青沒在,裴環鳳和裴元奴打了一架。”
哦豁!
桓樾眼睛亮了!
大家對這八卦都很有興趣!
想想連青喜歡裴元奴,裴環鳳去投奔還和裴元奴吵起來,連青能樂意?
珊妮低聲說:“一般人受不了裴家女。”
狄寶瑟補充一句:“一個還罷了,兩個就得上天。”
桓樾笑道:“這不是兩個死人打架?連家鬧鬼?”
大家嚇一跳!
讓讓鞏韻先說正事:“齊家老爺子娶妻孔氏,生了四個兒子,如今老爺子已去,孔氏八十高齡。四兒有十孫,十孫已有二十八曾孫。”
哇,那果然好大的家!小孩不是想生就生的。
宮里的女人誰不想要個孩子?
狄寶瑟淡定喝茶。
鞠昭訓是想著這家有什么問題?
鞏韻說:“老爺子在的時候,孔氏偏心小兒子,分家的時候也是為小兒子爭。如今成四家,三家大的都好,小兒子差些。大三房就不愿養老太太,小兒媳也不愿養。大的說分家的時候說好了老娘和四房過,尤其是大三房給老太太點東西她就會給小兒子。小兒媳就簡單了,哭窮。”
大家都安靜聽著。
鞏韻不是講故事,而是想起來就鬧心:“那家媳婦還有妾一共二十來個,沒嫁的閨女十來個,鬧哄哄。”
任昭訓說:“這么多人沒人孝順老太太,過分!”
鞏韻說:“不止。村里去協調,沒他家人多。小兒子有兩個兒子,他長子、被老太太寵的、吃喝瓢賭。現在三十多歲人了,有老婆孩子,也不管家,找他娘和老太太。小兒媳偏心她小兒子,就讓大兒子找老太太。”
大家面面相覷,這也有老太太的不是吧?
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
家長里短的理不清。
鞏韻遇到這算最頭疼的:“那賭鬼十分不要臉,拉著老太太來找我要銀子。說一堆的鬼話,什么娘娘貌美如花、圣人萬歲。大概是說,他知道,銀子怎么給都行。他還想給我說事兒。我想打他一頓,老太太出來護著。”
桓樾笑了。
狄寶瑟也笑。
郭冰跟著笑笑。
謝籀看她一眼,再看狄寶瑟,最后是媳婦兒最好看。
鞏韻要哭:“老太太拉著我哭,說大孫子欺負她。叫我同情她。”
任昭訓和娘娘學的:“老白花。”
鞏韻點頭:“尤其那不要臉的,還說葷丶話。我和老太太說,冒犯我,她孫子必須坐牢。我才能逃回來。”
狄寶瑟問:“你是不是用娘娘威名了?”
鞏韻點頭。這是娘娘交代過的。
村里多潑皮無賴,他們沒正事,能追著后邊。
尤其盛安的無賴,一般人都鎮不住他們。
這陣造謠,不過娘娘在東宮,至少無賴級的還得忌憚。
若真沒腦子的,打就是了。
方棠插話:“這家兄弟七八個、給誰家干活的。”
桓樾問鞏韻:“知道是哪家嗎?”
鞏韻說:“好像是哪家的奴才。”
桓樾點頭:“奴才的奴才的奴才的奴才。”
宮娥直樂。
一般的是沒資格扯到正主頭上。
好比崔家一個奴才就很厲害了。
所以桓樾起點高,不用將他們放在眼里。
雖然辦事的時候他們能使絆子,影響還是小的多。
鞏韻就問娘娘:“怎么辦?”
桓樾和狗男人商量:“人太多,橫行鄉里……”
鞏韻點頭:“隨著大三房還在壯大,房子不夠、地不夠、銀子不夠,丫鬟媳婦不夠,都是需要去蠶食別人。”
謝籀明白他媳婦兒的意思。人多了必然爆發矛盾。
所以桓樾有最簡單的辦法:“妾請旨,將齊家兒孫征一半。給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
狄寶瑟興奮的拍桌:“太好了!只要立功,封侯,房子、銀子、美人都不是問題。”
郭冰點頭:“兒孫加起來三十八,征一半、剩下還是很多的。”
桓樾說:“不擔心家里老弱婦孺,不擔心房子被人占了。兩全其美。”
任昭訓笑道:“就像地里的苗太密了,移一部分出來再種一塊地。”
桓樾點頭:“所以人有的吃不是結束,是下一個開始。吃飽了得安排他們干活。”
謝籀點頭。舊的方式不夠,要有新方式。
謝籀抱著媳婦兒親:“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眾妾酸的不行!這道理她們不懂嗎?
不過她們沒資格請旨,也不敢說將人家征一半,那指定鬧起來。
鞏韻看開了,說清楚:“大三房和四房都不是東西。四房那賭鬼要抓,他長子也學壞了,去好好練練。”
陽楚容問:“老太太怎么辦?”
桓樾說:“征丶人的時候看住她,別磕了碰了。之后,不是村民會對付嗎?”
狄寶瑟歡快:“老白花明白著呢。知道朝廷征的,她演給誰看?”
桓樾說:“養老的事兒不是我管,但可以提議,管他分家的時候怎么分,反正現在四房都要養。”
狄寶瑟點頭:“再不養就繼續教。”
虞阿奴說:“這么多兒孫沒人養。”
雖說雙方都有問題,就沒個能解決的?
鞠昭訓說:“四房這樣,就不怕兒孫跟著學?”
人都是要落到自己頭上、悔之晚矣。
鞏韻走了,回去再把故事寫下來。
希望能警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