晡時,桓樾站在銀杏樹下,看著落下的葉。
葉落了,就看見天。
天特別好,被樹枝裝扮的。
謝籀過來,看媳婦兒,樹枝比他還好看嗎?或者說他媳婦兒又瞎琢磨時間?
桓樾看他一眼,規矩還是要的,要不然會被說。
沒錯,若是沒人說她可沒那么客氣。
謝籀也客客氣氣,不讓媳婦兒吃虧。
桓樾還得解釋一下:“把汪氏送走了。”
謝籀抱著媳婦兒,進屋去坐著,管他汪氏章氏,咱媳婦兒在此。
桓樾看他閑的唄?
謝籀就是抱著媳婦兒休閑,若是干點別的事更好,讓他親親:“汪宜年輕時立功,后來和羅太尉差不多,越老越肆意妄為。縱容兒孫胡作非為,又和玉塵真君關系不一般。”
桓樾好奇:“那汪氏、藍氏、鹿氏還加楊冬娥、一撥的?”
謝籀說:“這也未必。但汪家養的家女支大概不少。”
桓樾大開眼界,汪家要走這條路。
謝籀也吐槽:“和裴家不一樣,好像又差不多。”
桓樾點頭。裴家的女人更厲害,比如敢甩儲君耳光;汪家的女人看似溫柔,但汪楚媛也不是省油的燈吧?溫柔只是一層皮。
大抵還是汪家給她們的自信。和秦樓的又不一樣。
誰喜歡就喜歡去,反正桓樾不感冒。
謝籀就喜歡媳婦兒這樣,溫柔三分就夠了,狠辣只要三分。
鞏韻回來,衣服沒換就來拜見娘娘,低著頭沒看到殿下。
桓樾笑道:“不急的話先去休息,吃了飯再過來。”
鞏韻回稟:“妾先回去,晚些再過來。”
謝籀抱著媳婦兒,有外人確實不好。
桓樾看他不吃飯。
謝籀要吃媳婦兒。媳婦兒最好吃了。
暗香院。
此時安靜,夜風吹來涼意。
汪楚媛的房間已經收拾干凈。羅瑤徽嘆息。論美人她還是挺美的。
楊楚兒和楊冬娥也不差,現在奄奄一息,至少要躺幾個月。
羅瑤徽被打過,就覺得疼。不過,這也著實該打。
蔡氏看一眼,估計盛安都被儲妃的青旨驚動吧?儲妃將一步步取代皇后直到真正立后。
后宮和桓樾斗已經沒多大希望。爭寵就爭別的利益。
不過,儲妃壓的夠狠,儲君只去青蛾宮。
羅瑤徽好奇的是,要不是特殊情況,殿下從不去承恩殿或雪香院。
獨寵,完全的獨寵!加圣人的獨寵!
儲妃現在已然如日中天。
羅瑤徽抬頭看天,耳邊聽到那屋里的申吟,有淡淡的血腥味。
看到常紫榆晃一下,羅瑤徽覺得,就她少了一只手,還想斗?
裴家如今的情況,不可能有戲。裴镈和錢氏都在牢里。
羅瑤徽問:“齊王府的情況如何?”
如今消息少了,蔡氏大約聽說:“安靜如雞。”
有宮娥笑道:“齊王考慮帶誰去富春縣,這對兩位裴孺人就是難題。因為她們不是去富春縣的。但是,留在盛安算什么?好像辛惠茜鬧了一通,應該沒什么用。”
羅瑤徽皺眉,她若是去富春縣,也不知道做什么。
倒不是說沒事,而是浪費她生命。
尤其是,齊王帶著這么多人去富春縣也沒法看。
有內侍傳的最新消息:“孔小姐見了懷玉玲,懷玉玲轉頭撞的頭破血流。”
羅瑤徽好奇:“懷玉玲這么喜歡撞?”
內侍說:“齊王將她送回懷家了。”
一陣風,羅瑤徽覺得冷。
齊王和東宮學的?其實王侯處理女人是常事,但還回去不是一個好事。
女人難,去哪兒都難。
羅瑤徽突然感慨!齊王府難,鄭王府也難,東宮更難。啊!為什么不給她一個機會?
宮娥忙著,沒空理。羅承徽的野心還是大。但認不清現實,看這批來的宮娥,有的都得到重用了,以后指定比羅承徽好。
宮里機會蠻多的。過得好的也很多。
若是娘娘事兒少,沒有一天的勾心斗角,那相當滋潤。
有內侍到青蛾宮、后殿東耳房。
殿下和娘娘正在用膳。
內侍在一邊低聲回稟:“閻巒本來納一個妾,那妾又拉來三個,把王夫人氣炸了!”
桓樾眨眼睛。
王夫人是殺伐決斷,將那些女人都處置了。
哪知道那些女人有本事,勾的閻巒要將她們養外室。王夫人發現后,閻巒看美人太可憐,就納妾吧。
本來覺得沒完,但真沒想到是這樣沒完。
這不是送出去又回來了?嘲笑王夫人白忙活?
謝籀冷酷。這就擺明了是閻巒的錯。
那些女子用替她們操心?一個個不知道活的多滋潤。就算可憐也不是閻巒的事。
反正謝籀要離這種女子遠點,纏上了就沒好下場。
謝籀算一朝被蛇咬、對女人都沒多少興趣了,也就媳婦兒叫他稀罕。
桓樾安心吃飯。
這事兒沒有絕對的對錯。
因為華陽公主府和永嘉公主府收回了。華陽公主進了閻家,她作。
桓樾覺得,閻巒可能將崔謹和王氏推到一塊,但婆媳是不可能好的。
就看閻家的手段了。納妾就不可以處理?完全可以!
其實,和華陽公主走過一路的,東宮有三分疏離,對閻家沒那么同情。
就可惜兩個孩子,還得在東宮養著。
一般人家大概算名不正言不順,但皇家不一樣。
皇家有名不正言不順的時候,但這點小事還不至于。
謝籀并不在意閻伯烜,反正媳婦兒愿養就養著。
閻拂拂和閻伯烜在東宮過的很滋潤。
程君毅也想送到東宮,那是想多了。
桓樾吃完,覺得沒事最好,一點都不想管事。
謝籀拉著她的手,媳婦兒愿管就管,要不然多幾個女官可以的。
她只要控制大局面、大方向,日常的事確實不難。
兩人慢悠悠的轉。
“嗷娘娘!”
閻伯烜飛奔而來。
摔倒就爬起來。
夕陽照在他身上,謝籀對于媳婦兒養他也算能理解。
閻伯烜過來抱大腿:“娘娘!鹿鹿!”
桓樾說:“明天吃燉鹿?”
閻伯烜眨眼睛,為什么要吃掉?
桓樾眨眼睛,那本來就是吃的。
大概牛之前鹿才是最任勞任怨,吃穿、各種故事什么的都找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