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暫時撤走,不是退出歷史舞臺。
上面董氏掀桌也得收拾。
今兒的宴會要繼續,沒了誰都可以,雖然死了皇后的話可能要歇一段時間。
但皇后沒死,董勖削爵,很多人可能需要慶賀。
至于今兒是董氏攢的局,攢起來就不是她的局,都不一定是皇帝的。
當今更衣回來。
崔貴妃也更衣回來。
大家歌照唱舞照跳,太平盛世不怕太熱鬧。
桓樾坐在人群中,沒了閻伯烜可安靜了。
華陽公主哄著兒子去睡了,桓樾一點不在意,別人的兒子再好都是別人的。
狄寶瑟安靜的坐著,就怕一動就是雷,多少人盯著她。
文太傅的孫女文邈請到了。
這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然而,文小姐跟著內官的腳步,走在大殿的中間,穿著得體,舉止從容,看的人耳目一新。
左右大簾子微晃,好像兩邊的視線都想將簾子掀起來,將此女看清。
被文太傅養在深閨,又被皇太子妃爆出,或者說被董氏盯上。
感覺還是挺不一般。她身上有一種恬淡,哪怕天家富貴無法動其心。
當然也是文家有一定底氣,不需要窮人乍富。
文家的底蘊在文小姐身上展露著,自然不是裴環穎那種人能裝出來。
當今看一眼,不錯,問:“大郎覺得如何?”
彭王忙過來跪下,回稟:“兒臣羞愧。”
老祖宗開口:“你別害羞。文小姐先過來,讓老身看看。這氣派不凡。”教訓自家的女子,“好好和人家學。女子正該如此。”
宋王府的女孩子們一齊應:“學著了。”
文邈跪下拜見老祖宗,說話非常有涵養:“讓老祖宗見笑了。”
老祖宗說:“老身不笑話你,就笑青蛾。”扭頭叫她,“快過來,讓老身看看你們飛白誰寫得好。”
桓樾過來,拉著老祖宗說:“笑一笑十年少,能讓老祖宗笑、妾臉皮厚、管你笑什么。”
老祖宗拍拍她手:“去好好寫。”
桓樾給文小姐行禮:“有得罪之處、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
文邈忙回禮:“豈敢。”
文邈打扮的不出錯,但她顏值只能說一般。
看皇太子妃就長得好看了。
但文邈的氣度不輸皇太子妃多少。
文邈其實早就知道董氏盯上她,這事兒不好搞。
實在不行那也得活著,不過今天皇太子妃這么搞,文邈路上想過,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能做王妃、她也不至于矯情的說不好。
彭王看似平庸其實不傻,文邈左右是過日子,能過下去、過的更好一點就夠了。
她是一個沒什么要求的人。她祖父也是沒什么要求的人。
桓樾覺得她在書里被犧牲的慘,彭王也是被禍害的。
兩人若是湊一塊,讓裴環穎、裴環鳳什么的都去禍害齊王。
裴環穎是比文邈好看,男人是視覺動物。
但文邈不能說丑,看一個人久了,要的是這種舒服。
桓樾覺得優秀的女子很多,只是有很多、命不好。要不然都是詩。
中間擺好了兩張桌子。
桓樾請文小姐。
文邈哪能走在她前頭?兩人并肩走。
永清長公主笑道:“她們還挺有緣分的吶。”
玉清長公主說:“文太傅將孫女兒藏的真深。”
平陽長公主說:“文小姐十六歲了還沒定親嗎?”
這時候挑事,大家想著南康大長公主的慘劇,總覺得平陽長公主要完。
平陽長公主穿著五彩衣服,比年輕的文邈好看多了,就算是彭王妃、能和她比嗎?
當今坐在那兒,低聲讓申賢妃出來看兒媳婦。
申賢妃跪下謝恩,激動的哭了。
謝籀勸:“父皇高興。”
申賢妃明白,鄭重的磕了三個頭。
當今微微點頭,不和她計較。
申賢妃安靜的退到一邊。
她年輕浪漫的時候多少還有點想法,但現在都沒了。
但剛才董氏一個巴掌,像是將她最后一點火苗扇起來,是皇太子妃給了她希望。
她就一個兒子,別的想法沒有,但兒子能正經的納妃、過日子,她是非常滿足的。
何況,文小姐越看越大氣,申氏覺得自己不配。
以后也別擺什么婆婆的派頭,她也沒什么東西能給,做了二十年賢妃,幾乎是一窮二白。
好在文小姐看起來不像稀罕的。
以后只要好好相處,申氏覺得自己能含笑九泉。
桓樾在桌前,很快寫完。
天天練字,手不生。
文邈寫的也快。
看起來就是經常讀書寫字的,性子非常好。
雖然讀書人不等于性格,恃才傲物的也多得很。
當今激動:“呈上來、先給老祖宗看。”
老祖宗笑道:“老身不客氣了。”
當今奉承:“老祖宗眼光好,還要您多受累。”
有女官將皇太子妃和文小姐寫的,送到老祖宗跟前。
一群膽大的、湊到老祖宗這兒看。
永清長公主怒贊:“皇兄,寫的都好好!”
當今說:“你當年就不肯好好練字,寫的跟狗爬似得。”
永清長公主真怒:“皇兄怎么能這么說呢?妾還要不要臉了?”
老祖宗說她:“自己不好好寫,又要臉,哪來的?”
永清長公主不敢和老祖宗較勁兒,因此破罐子破摔:“妾就算練也練不到這么好,這是練的問題嗎?”
宋王世子妃說她:“懶的,別找借口。”
老祖宗和當今說:“都寫的挺好,陛下看。”
桓樾在一邊擦汗。
永清長公主好奇:“你才寫十個字就累的出汗?”
桓樾悄悄往一邊挪:“老祖宗給臉,妾的面子是保住了。”
霎時笑翻一片。
永清長公主伸著手要戳皇太子妃、沒夠著。
桓樾躲到老祖宗邊上。
上面,當今看著:“一畦春韭綠,十里稻花香。怎么不寫完?”
桓樾理直氣壯:“怕露餡兒。”抄的嘛,當然是抄的香。
當今讓內官遞給文太傅看,一邊說:“你以為餡兒能捂多久?”
桓樾掙扎:“能捂一時是一時。”
文仲卿笑道:“臣看青蛾的字很有逸趣,端淑倒有些中規中矩。”
當今金口玉言:“各有特色。青蛾想要什么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