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李欽載都懂,李治大概的意思是,出使吐谷渾頂多殘廢,要死哪兒那么容易。
呵,皇帝也不總是說人話的。
“景初可知朕為何要派你出使吐谷渾?”
“因為臣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不完全是……”李治剛說完頓覺不對,立馬改口:“完全不是!”
“景初過完年就二十三歲了吧?二十三歲,已是弱冠之年,這幾年景初為大唐立過不少功勞,縣伯之爵全憑景初個人掙來,不沾半點祖蔭,長安城的權貴子弟里,景初是最有出息的一個。”
李欽載沉默,他知道李治開始了,開始他的話術了。
李治嘆了口氣,道:“朕再與你說說朝堂的現狀,如今朝堂上的老臣大多是太宗先帝留給朕的,許敬宗,許圉師,上官儀,李義府等,他們皆已老邁,過不了幾年他們或許便會接連致仕歸鄉。”
“中年和年輕一代的臣子,又缺了點兒火候,難當重任,總的來說,朕的朝堂已有盛極難繼之象,朕缺一個能分憂,又有威望有資歷的臣子。”
“所有臣子里,朕最看重的是景初,景初的功績繁多,朕一只手都數不過來,但這還不夠,你還缺少一些資歷,最好是出生入死的資歷,有了這樣的資歷,朕將來重用景初時,朝臣們沒人敢反對質疑。”
李治目光灼熱地盯著他,認真地道:“所以,這次是個機會,給景初攢足資歷的機會!只要這次出使成功,達到了大唐的戰略目的,景初回來后,朕無論給你封侯,還是升官,都是眾望所歸,毫無爭議。”
“同時也為你將來入省拜相做好鋪墊,景初,大丈夫功名不止于妙手著文章,更應從馬上搏取,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功勞,是任何人都不敢否認抹滅的,景初可明白朕的苦心?”
李欽載咂咂嘴,你特么再補充一句“聽懂掌聲”,我就信了,真的。
口才如此出眾,你應該親自出使吐谷渾才對啊。
腹誹歸腹誹,但李治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明白了,李欽載當然懂了他的意思。
李治在有意地給李欽載攢資歷的機會。
朝堂上老狐貍小狐貍成堆,誰都不是傻子,李治想要重用李欽載,不能只憑李欽載曾經那些神乎其神的發明創造,他更需要一份實打實的沉甸甸的功績。
只有真刀真槍廝殺出來的功績,才能堵住朝臣們的嘴,李治才能毫無顧忌地給李欽載升官晉爵,讓他一步一步走到權力中樞里來。
盡管李欽載對權力中樞并無興趣,但李治的好意不能拒絕,而且帝王給你重用的機會,作為臣子,最好不要不識抬舉。
于是李欽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臣領旨,愿為陛下出使吐谷渾。”
李治滿意地笑了:“這才是朕看重的李景初,而且以你的性子,出使吐谷渾絕不會吃虧。”
李欽載猶豫了一下,道:“臣若出使吐谷渾,還得向陛下請旨,臣要帶兩百部曲,和一千府兵將士,每名將士配戰馬,兵器,以及三眼銃,足夠的火藥彈丸。”
李治皺起了眉:“你該不會打算用這一千余將士索性直接平定這場戰事吧?景初,你是大唐使節,不可犯險。”
“陛下多慮了,臣只是惜命,帶足人馬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別無他意。”李欽載誠懇地道。
李治盯著他的臉,心中突然產生了懷疑,任這貨為使節真的合適嗎?
當初他可是帶著六千將士就敢登陸倭島,把人家倭國都滅了的,可謂十分暴躁了,如今帶這一千余將士出使,很難說他會不會搞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壓下心頭的不安,李治問道:“除此以外,景初還有何要求?”
李欽載想了想,道:“請陛下授臣臨機專斷之權,吐谷渾戰場形勢萬變,臣有臨機之權,才能隨機應變,做出決斷。”
李治愈發不安,人馬給了,火器給了,權力給了,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你不得起飛嘍?
李治頓時后悔了,脫口道:“景初,要不你還是攜妻兒游山玩水去吧,朕換個人出使吐谷渾……”
話沒落音,李欽載面露狂喜,起身行禮:“多謝陛下,臣告退!”
“回來!”李治手撫額頭,嘆息道:“但凡朝中有稍微合適的人,朕都不會把你這個禍害放出去……”
“允爾所求,就是你了,回去速速準備,明日便啟程,軍情緊急,不可耽擱。”
出了太極宮,李欽載一臉頹然,走一步嘆一步。
剛才在安仁殿,李欽載又找到了前世當社畜的感覺。
老板情深意切,給他畫了一堆大餅,許下一堆升職加薪的承諾,而他,居然傻乎乎地信了。
走出宮門的他才驚覺自己剛才沒發揮好,大餅吃不著,要點實際的好處也行啊,咋就沒找到當初坑滕王的狀態呢?
一句話,“加錢”,想必李治也沒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給錢吧?
所以,是李治的口才太好,自己一不小心被洗腦了嗎?
宮門外,劉阿四老魏等部曲見李欽載出來,紛紛迎上前。
李欽載表情嚴肅,環視眾部曲,緩緩道:“陛下有旨,遣我出使吐谷渾,此行極為危險,雖不至于九死一生,但五死五生差不多了。”
“諸位弟兄都是國公府的老部將,我不想坑你們,若有不愿隨我同去者,上前一步,我給你們安排別的差事。”
李欽載說完,百余部曲一動不動,空氣中卻陡然彌漫一股凌厲森森的戰意。
李欽載嘆氣:“你們都傻嗎?此去吐谷渾危險重重,我在陛下面前推了半天沒推掉,你們不怕丟了性命?”
劉阿四重重地道:“愿隨五少郎出生入死,只要我等兄弟有口氣在,誓保五少郎無恙!”
眾部曲紛紛一臉凜然地附和。
老魏呵呵一笑,露出那一嘴熟悉的黃牙:“出生入死的活兒,五少郎缺了咱老魏,可真不合適,沒說的,必須陪五少郎走一遭。”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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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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