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眉鼠眼:、、、、、、、、、
許圉師與李欽載談妥了送他家的孽子來求學后,便喜滋滋地離開了。
不過許自然如今正臥床養傷,一時半會兒來不了。
李欽載無所謂,早來早挨揍,早死早超生。許自然在莊子里干過的事,來了學堂后只怕會被欺負得很慘。
學堂里兩伙勢力已經握手言和,正好冒出一個遭人恨的大反派,不出意外的話,許自然會被師兄們攥出尿來。
在家懶散夠久了,李欽載決定勞逸結合,給學子們上課。
如今的學子大多以自習為主,李欽載在赴任并州前編纂了一本教材,里面大概是小學六年級左右的水平。
李素節等紈绔們或許有點吃力,但國子監的學子們倒是能夠融會貫通了。
算算教學進度,大約能教一元一次方程了。
所以,那位瘋狂的泳池管理員可以閃亮登場,把學子們折磨得欲仙欲死了?
教了整整一上午,成果很不理想,李欽載盯著課室墻后的那幅“莫生氣”暗暗運氣,深呼吸。
不生氣,不生氣,把我氣死豈不是如了這群混賬的意了?
“學累了吧?來,給你們講個真實的故事,調劑一下心情。”李欽載笑吟吟地道。
李素節等人眼皮猛跳。
先生每次在課室里露出這種表情,就代表他接下來一定沒什么好話。
“是這樣的,我曾經教過一只狗,我問它一加一等于幾,它開始時不知道,但我每次問過后扔給它兩塊肉,久而久之,它便知道一加一等于二了,于是便叫兩聲……”
李欽載用力揉了揉臉,嘆道:“當初我決定教你們算學時信心滿滿,想著在座各位高徒至少比狗聰明一點吧?狗我都能教會,教你們應該拿捏了……”
沉痛地一嘆,李欽載挫敗地道:“對不起,我錯了,我太自大,太懵懂了。”
朝目瞪口呆的學子們拱了拱手,李欽載平靜地道:“諸位,你們敬愛的先生,我,已經無能為力了,諸位不妨另請高明,我還是回家教那條狗吧,我覺得努努力的話,它明年說不定能與各位一同參加科考,而且還會金榜題名。”
學子們一臉菜色,被李欽載這番話惡心得不行。
李素節都快哭了:“先生恕罪,弟子雖愚鈍,可……不管怎么說還是比狗聰明一點吧?”
“真了不起,居然比狗聰明……”李欽載冷笑:“那么你來說說剛才的題,出水口放干六個時辰,入水口注滿四個時辰,請問兩根水管一同放水和注水,需要多少時辰?”
李素節瞠目結舌,不知如何應對。
李欽載把目光轉向旁邊的李顯,李顯臉色一白,起身硬著頭皮道:“先生,弟子想問問,這個管水池的家伙是住在長安嗎?”
李欽載一愣:“你待如何?”
李顯咬了咬牙,道:“若弟子來解此題,這道題根本不會出現在世上,弟子在他放水又注水之前便派人找到他,殺了他全家……天大的難題都解決了,干脆利落,豈不爽哉。”
李欽載驚了,這思路……倒是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了。
李顯剛說完,課室內便一陣興奮的掌聲,鼓掌最起勁的竟是契苾貞。
契苾貞一邊鼓掌一邊咬牙切齒:“七皇子所言甚是,這等喪心病狂之惡徒,正該一刀砍了他,連同全家都砍了,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這下連國子監的學子都有幾個忍不住鼓掌了,顯然二人的回答非常迎合眾人的心思。
李素節看了看李欽載面無表情的臉色,小心翼翼地拾遺補漏:“……那個水池也該扒了。”
課室內陡然一靜,接著掌聲四起,更熱烈了。
李欽載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很真實的想法,他真的想找條狗教它算學,至少狗不會說話,不會氣死他……
拱了拱手,李欽載嘆道:“諸位高徒皆是身懷絕技,先生佩服……下課吧,我想找個地方冷靜一哈。”
說完李欽載便走出了課室。
沒事,蠟炬成灰淚始干,俯首甘為孺子牛……
大不了當一輩子鄉村教師,臨老耄耋之時,課堂里還是這群白發蒼蒼的蠢學生,咱們師生這輩子緣分沒完沒了,不死不休。
身心俱疲的李欽載回到別院,發現門口停著一輛頗為豪奢的馬車。
李欽載皺眉,家里似乎又來客人了,不告而登門,定是個惡客。
剛跨進門,崔婕便一臉喜意地迎了上來。
“夫君,妾身有朋友來訪。”
李欽載意外地看著她,他不奇怪崔婕有朋友,奇怪的是她的朋友怎會知道她住在這里?
難道成親那天崔婕臨時改了快遞投送地址?
“朋友男的女的?”李欽載冷不丁問道。
問完以后盯著崔婕的眼睛,如果她敢回答說是未成親前的男閨蜜,他就把她和男閨蜜一起扔出門外,如果你想飛,傷痛我背。
崔婕恨恨瞪了他一眼,道:“妾身哪里認識什么男的,當然是以前的閨中密友!”
李欽載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婆娘的閨蜜,該不會是……
“為夫今日授業太累,被那群混賬蠢哭了,夫人且與朋友共聚,我回屋懷疑人生。”李欽載說完便打算溜了。
當初并州時一不小心騙了某位冤大頭很多錢,若果真是她,今日只怕不是來共敘閨蜜情,而是來找他算賬的。
想走,然而已來不及了。
一道纖弱裊娜的身影悄然走近,金鄉縣主那張清冷絕色的臉龐映入眼簾。
“李縣伯,久違了。”金鄉縣主盯著他冷笑。
真的是冷笑,李欽載敢發誓他沒看錯。
東窗事發!
“啊!原來是金鄉縣主,久違久違。”李欽載一臉欣喜加心虛地上前行禮。
人生一大喜,他鄉遇故知。
人生一大悲,他鄉遇故知,債主。
左顧右盼,李欽載在院子里尋找滕王的身影,他懷疑滕王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準備偷襲他。
將心比心,如果李欽載被騙了一大筆錢,他也會偷襲的,條件允許的話,刀斧手更要安排上。
“李縣伯不必張望,父王留在長安驛館,不曾來此。”金鄉縣主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