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第0294章 賤婢!乃欲倚子邪?!!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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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4章 賤婢!乃欲倚子邪?!!


更新時間:2022年05月23日  作者:中丞佐吏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中丞佐吏 | 大漢第一太子 


這個問題的答案,并沒有讓劉盈糾結太久。

——陽城延說沒箭,并沒有撒謊,是真的沒有!

一來,是少府原先儲備的扁平葉鏃,都已被熔煉;但熔煉所得的銅、鐵,還沒來得及量產成三棱箭鏃。

這怪不得陽城延,要怪,也只能怪三棱箭鏃的制造工藝,比扁平葉鏃復雜了太多,對制作者的技術要求也高了很多。

二來,便是三棱箭鏃重量,使得先前那上千萬支扁平箭的箭桿,已不能再用來制作三棱箭了。

按照陽城延的說法,漢室過去列裝的扁平葉鏃,重量普遍在四兩左右(6065克),一斤的銅、鐵,平均能得到四枚葉鏃。

而奉劉盈之令新打造的三棱箭鏃,重量卻達到了足足九兩!

是葉鏃的兩倍還多!

如此大的重量,自然是讓裝有三棱箭鏃的箭羽具備了更大的慣性,即更大的殺傷力;

但與此同時,更重的箭頭,也使得少府必須重新制造一批更長,且稍粗一圈的箭桿,才能讓整支三棱箭的平衡性達到要求。

如果不這么做,而是將過去那批裝有葉鏃的箭桿直接拿來用,那射出去的三棱箭,就必然會‘頭重腳輕’;射出去沒多遠,就會一頭栽到地上。

除了重量更重、平衡性更好的專用箭桿,箭尾的箭羽,也同樣需要進行改良。

這些,就都不是劉盈能提供指導意見的事了。

不過陽城延無意中提到的‘箭羽重量增加,可能會增大兵卒射擊難度’,卻是讓劉盈想到了另外一個大殺器。

將大致想法告訴陽城延,并留下一張略有些抽象的圖紙,劉盈便將此事一股腦丟給了陽城延,再次做起了甩手掌柜。

再簡單視察一下少府的其他事務,又對少府官佐勉勵一番,劉盈便在陽城延的目送下,踏上了回宮的路。

只是在回宮的路上,劉盈的心,卻再次飛向了遙遠的未來。

“長安城······”

“上林苑·········”

“嗯·······”

對于劉盈的動向,長樂宮內的呂雉,此刻卻也并沒有特別關注。

——在呂雉看來,今日這件事,與劉盈,幾乎可以說是毫無關聯。

就算有關聯,那也是呂雉想要用自己的方式,為兒子劉盈的皇位,增添一塊名為‘兵權’的鎮山石。

但很顯然,沒能達成預定目標的呂雉,此刻的情緒并不算很愉快。

尤其是在妹妹呂媭,在呂雉耳邊喋喋不休的現在,呂雉的面色,也是愈發陰沉了些。

“阿姊”

“行了!”

見呂媭還想說點什么,甚至還隱隱有了寫垂淚撒潑的征兆,呂雉只略帶煩躁的一聲輕斥,便讓呂媭剛擠出來些的眼淚凝固在了眼眶邊沿,愣是沒敢滑落!

而在呂雉面前的殿內,呂釋之、呂則、呂臺、呂產、呂祿等誅呂子侄,以及樊噲、灌嬰、靳歙等元勛功侯,此刻卻是神色各異。

呂釋之和四個呂氏晚輩,此刻還沒從‘放任未央宮宮禁糜爛’的恐懼中回過神,呂雉剛流露出些許惱怒的神容,這五人便下意識低下頭去,做好了隨時請罪的準備。

至于其余幾人,倒是各有所思,又各有所想。

在靳歙看來,呂雉此番動作,實在是有些操之過急,但礙于身份,靳歙又不好明說,只能是神情淡然的端坐在一旁,一副‘你問我,我就說,你不問,我就這么坐著’的架勢;

灌嬰倒是覺得,呂雉此番所為雷厲風行,司機又恰到好處,只是季布這個‘計劃外的變數’,將此事給攪亂了而已。

所以在呂雉發出這聲輕斥后,灌嬰只將身子坐的更直了些,望向呂雉的目光,更是隱隱帶上了些許迫切!

就好似此刻,灌嬰有說不完的建議、見解要說出來,又害怕呂雉不給自己這個機會。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最先開口的,居然是今日之事的‘主角’:舞陽侯樊噲······

“太后息怒。”

“此,皆臣之過也······”

站出身來,神情滿是落寞的告罪一聲,又稍使了個眼色,示意妻子呂媭不要再多言,樊噲便滿是惆悵的抬起頭,悠然發出一聲哀嘆。

但不知為何,看到樊噲這般神情,呂雉心中的惱怒,只沒由來的更盛了一分。

礙于殿內有外人,妹妹呂媭又在身邊,呂雉卻也終還是按捺住了喝罵樊噲的沖動,不動聲色的深吸一口氣。

待那口氣被呂雉緩緩吐出,這位太后的臉上,便已再也看不出絲毫能表明‘情緒’的變化了。

“此間之事,乃吾思慮不周。”

“及兵權,卻也不必操之過急。”

語調清冷的道出一語,呂雉便側過身,望向殿側那張高高懸起的巨大堪輿,又伸手稍一虛指。

“自英布敗亡、盧綰北遁,又高皇帝白馬誓盟:非劉氏,不得王,吾漢家之關東,便已得三、五歲太平。”

“——燕國,以帝季劉長為王;又長年少,國中事務,皆暫以燕王相、尉及內史主之。”

“代國,以帝季劉恒為王;雖王已就國,然得陽陵侯傅寬為相,便亦無虞。”

“齊、楚,更得帝兄劉肥、宗伯劉交為王,只平陽侯入朝,當再尋一齊相,以佐齊王左右。”

“梁、淮陽,則得帝季劉恢、劉友各王,又二王皆幼,諸事皆循燕國之例······”

面無表情的道出此番話,呂雉便又稍出一口氣,才將頭微微低下去些去。

“及趙、淮南······”

“嗯······”

神情復雜的一聲呢喃,呂雉便嗡而抬起頭,望向殿側的兄長呂釋之。

“趙王今何在?”

只一問,呂釋之便趕忙站出身,根本不敢有絲毫遲疑。

“自入長安,又往祭長陵而歸,趙王便自閉于王府之中,未曾外出。”

“只宮中偶有傳聞:趙王每與陛下面會,皆有提及思母之情······”

“皇帝,是怎么說的?”

呂釋之話音剛落,呂雉便再一問,惹得呂釋之趕忙又是一躬身。

“陛下言趙王曰:諸事,皆待國喪事罷,再行言說······”

言罷,呂釋之的面容之上,也不由隱隱帶上了一抹遲疑。

但最終,呂釋之還是沒敢將心中的想法道出口。

見呂釋之這般深情,呂雉又如何看不出兄長心中所想?

陰惻惻一笑,便見呂雉將上半身一樣,望向呂釋之的目光,更是愈發陰冷了起來。

“建成侯可是欲言:戚姬,趙王母也;今高皇帝大行,戚姬當為趙太后······”

“故吾不當囚戚姬于永巷,髡發囚衣以舂米,而當以禮待之?”

一語道出,殿內眾人無不瞠目結舌的看向呂雉,又飛快的低下頭去,就好似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

——對于呂雉和戚夫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別說是此刻站在店內的這些‘呂氏核心人員了’,整個長安,就沒有誰是不知道這事兒的。

這件事,說簡單也不簡單,說復雜,也并沒有多么復雜。

漢二年,楚漢彭城一戰,先皇劉邦被霸王項羽殺得丟盔卸甲,五十六萬諸侯聯軍土崩瓦解,在逃亡的路上,劉邦更是幾次三番將當今劉盈、魯元主劉樂踢下馬車!

而呂雉,以及彼時尚在世,卻早早被項羽質于豐沛的太上皇劉煓、呂太公呂文,卻也自此被項羽囚禁。

捕獲了劉邦的父親、岳父及妻子,項羽自認為勝券在握,便派人告訴劉邦:若漢王不降,吾必烹太公!

受到威脅的劉邦也不含糊,一句‘煮好了分我一碗’,就將項羽的使者給嗆了回去。

在后世,‘分我一碗羹’,也成了劉邦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明證’。

但翻開史書,我們就不難發現:‘分我一碗羹’,不過是后世不良自媒體營銷號收割流量的把戲而已。

實際上,早在秦末之時,身為反秦義軍統領的項羽、劉邦二人,早就拜了把子,結為了兄弟。

雖然后來,二人從兄弟變成了死對頭,但這層‘結拜兄弟’的關系,卻也并沒有那么容易就消失。

對于項羽‘不投降就把你爹煮了’的威脅,劉邦確實說出了‘煮好了分我一碗’這樣的混賬話。

但這,只是劉邦的前半句話。

至于事實的真相,由李太白《登廣武古戰場懷古》中的那句詩來形容,無疑是最為貼切。

分我一杯羹,太公乃汝翁。

——我爹也是你爹,如果你真要煮了我們的爹,那記得分我一碗。

被老劉邦項羽這么一嗆,自知理虧的項羽立時語結,又礙于貴族的身份,放不下身段,不敢真的對劉邦的家人親長怎么樣,索性也只能將劉煓、呂文,以及呂雉囚禁。

一直到五年后,霸王項羽烏江自刎,楚漢爭霸以‘漢王得天下’而畫上句號,劉煓、呂雉才得以重獲自由;

至于呂太公呂文,則在之后不久病逝。

只是當重獲自由的呂雉回到洛陽,滿帶著與丈夫、兒子團聚的期待走入宮中,出現在呂雉面前的,卻是牽著劉如意的戚夫人······

為了劉邦的大業,呂雉身陷項營五年,臨了,卻遭受了劉邦的背叛。

也正是從那時開始,戚、呂兩姓,成了天下最不可能走進的姓氏······

至于后來的戚夫人日夜啼哭,請求劉邦易立劉如意,自然是很難傳到尋常百姓的耳中。

對于天下百姓而言,呂雉對戚夫人的恨,是鳩占鵲巢、小三破壞家庭的恨。

而對于了解更多的朝中公卿,尤其是此刻站在殿內的呂氏核心人員而言,呂雉無論對戚夫人做出了什么,都絕對算得上正常。

只是眾人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呂雉,居然這么直白的承認,自己在丈夫尸骨未寒之際,就見身為妾室的戚夫人,囚禁在了關押犯罪的內寺、婢女的永巷······

如果呂雉不提,那眾人即便是對此有所耳聞,也都還能裝糊涂,權當不知道戚夫人是誰。

但呂雉親口說出來,眾人,卻不能繼續裝傻充愣了。

思慮良久,又等了好一會兒,始終沒能等到‘出頭鳥’的灌嬰,最終還是決定站出來,于呂雉稍行勸說。

至于呂雉聽不聽得進去,灌嬰卻并不很在意。

——只要勸了,那就是守住了臣子的本分;至于聽不聽,那是呂雉的事。

“臣,斗膽一言······”

神情凝重的朝呂雉一拱手,灌嬰不忘稍打探一番呂雉的面容,確定呂雉沒有‘開口者死’的意思,才稍安下心來。

“往昔,戚姬多有不軌之舉,更曾媚惑高皇帝易立儲君;于太后,更從無恭敬可言。”

“然今,陛下年幼而勿得臨朝,朝政、后宮皆為太后所掌,更趙王尚在。”

“若于戚姬過苛,臣恐天下物論非議,以損太后之德······”

語調平淡如常的道出這番話,灌嬰再一拱手,便悄然退回了自己的坐位置上,絲毫不見‘太后不答應,臣就如何如何’的架勢。

與其說灌嬰此言,是在為戚夫人求情,倒不如說灌嬰是在刷存在感,或者是出于某個立場,不得不說出這一番表明立場的敷衍之詞。

但聽聞灌嬰此言,呂雉卻并沒有如眾人預料那般,流露出不以為意的神情。

低頭思慮良久,便見呂雉緩緩一點頭,又自顧自一搖頭。

“高皇帝臨將大行之時,曾有遺詔:遷趙王為淮南王,以北平侯為淮南相。”

“今雖值國喪,然此乃先皇遺詔;待國喪罷,此事,終還當布于朝堂,為公卿詳議。”

“及戚姬······”

話說一半,呂雉的面色便稍閃現出些許動搖,但終還是緩緩一搖頭。

“戚姬身后宮姬嬪,往昔多倚先皇之寵,而多有悖逆之舉。”

“若欲使社稷、宗廟得安,戚姬之性,便當有所糾改。”

說著,呂雉便點著頭,從御榻上站起身來。

“且先如此吧”

“待歲首年末,再言遷趙王于淮南,及另任趙、淮南之相、尉、太傅、內史之事。”

丟下這句話,呂雉便側過身,正要離開,卻見殿側陡然閃出一道身影,連滾帶爬到呂雉身前。

“太!太后······”

神情懼怖的一語,就見那人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雙手將一塊布片托舉在頭頂。

就見呂雉低下頭,將那片巴掌大的布片拿起,只微微一掃,便立時大怒!

“賤婢!!!”

“乃欲倚子邪?!!!!!”

一聲凄厲而又尖銳的嘶咤,惹得殿內眾人趕忙站起身!

卻見呂氏回過身,瞇起的眼角,此刻卻已不見絲毫溫度。

“令!戚姬悖逆枉上,縛囚長樂!”

“趙王密謀叛逆,暗謀不軌!著南軍甲校即入長安,破趙王府!!!”

“——那婢生子!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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