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第0272章 竊米者族!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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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2章 竊米者族!


更新時間:2022年04月30日  作者:中丞佐吏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中丞佐吏 | 大漢第一太子 


中丞佐吏:、、、、、、、、、

從對未來的美好崇敬中緩過神,劉盈的面容之上,已是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抹輕松。

至此,糧米官營政策,已經打下了足夠堅實的基礎,也形成了足夠使政策穩步推行下去的慣性。

換而言之:從今往后,凡是關于糧米官營政策的事,

都已經不太需要劉盈去操心了。

每年秋收之后,百姓無論是想把糧食存進少府的糧倉,亦或是直接賣給少府,都只需要少府去忙活。

至于代民儲糧的利益,少府更是必然會得到相府的鼎力支持。

——百姓存糧于少府的‘十分之一’倉儲費,可有一半都是相府國庫的!

哪怕是為了確保自己那一半不會出問題,

如今的丞相蕭何,以及基本板上釘釘的下一任丞相曹參,

都必然會動用自己所有的力量,來為少府代民儲糧一事保駕護航。

而這,也正是當初,劉盈答應將代民儲糧的利益讓給國庫一半,而非讓少府通吃的原因。

——國庫的背后,是掌管國庫的相府,準確的說,是丞相本人;

而少府代民儲糧一事的背后,則是包含代民儲糧在內的‘少府官營糧米’政策。

將代民儲糧所得的利益讓出一半給國庫,就意味著往后的每一任漢相,乃至于往后的每一屆丞相府班子,都天然成為了少府官營糧米政策的既得利益者。

說白了,劉盈只不過是通過‘代民儲糧所得收益,國庫、內帑各得一半’的方式,把包含丞相在內的整個丞相府,都無限期綁上了糧食官營政策的戰車上而已。

而現如今,有了足夠的糧倉、有了足夠大的政策慣性和認可度,再加上如今的太子、未來的皇帝劉盈,

以及往后每一任丞相以及相府官員做靠背,少府官營糧米政策,便已然穩如泰山!

當然,在肉眼可見的將來,少府‘代民儲糧’的收益會越來越低,并最終徹底消失。

這既是歷史的慣性,也是歷史的必然,同時也是劉盈,乃至整個漢室中央所要達成的目標:讓每一個百姓,都具備為自家儲存糧食的能力。

但等到了整個關中,乃至整個天下,都沒有百姓需要少府‘代民儲糧’的那一天,即便失去了丞相以及相府的力挺,少府也足以憑借這幾年的發育期,積攢下足以撐起糧米官營政策的實力。

而到了那一天,積攢下無數糧米、錢幣,以及各式軍械、物資的龐然大物——少府,就將成為劉盈屹立云巔,手握天下大權的堅實基礎!

“那一天······”

“應該不會太遠······”

面帶崇敬的發出這聲輕喃,劉盈的眉宇間,也悄然帶上了一抹異樣的自信。

卻也正是在此時,

陽城延語帶自責的一語,在劉盈的頭上潑下了一盆不大不小的冷水。

“家上。”

“還有一事,雖尚不算大,然臣以為,亦當使家上知曉······”

遲疑的道出此語,待劉盈溫笑著一點頭,就見陽城延又自顧自糾結一番,才面帶遲疑的對劉盈一拱手。

“幸蒙陛下眷拂,少府官營糧米、代民儲糧等諸事,皆未出大謬。”

“然去歲,少府于關中各地所設之糧倉、糧市,皆偶有小患,為臣所知······”

聽聞陽城延此言,劉盈面上笑意只一滯,望向陽城延的目光中,也稍帶上了些許······

肅殺之氣!

“少府之言。”

語調清冷的一語,劉盈便將身子陡然一正,眉頭更是立時鎖起。

——對于陽城延口中的‘小患’,經過前世那幾年皇帝生涯洗禮的劉盈,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

“唉······”

“怎就······”

見劉盈這般架勢,陽城延直在心中一陣叫苦不迭。

但話都說出口,縱是再后悔,陽城延也只好暗自搖了搖頭,將那意料之中的‘小患’,擺在了劉盈面前。

“其一者:去歲,少府自關中糧商米賈之手,得儲糧之倉無算;然少府官、吏本無多,又大半本有他職,各糧倉之督倉官、吏,實空缺甚大。”

“無人可用之下,臣只得以少府本有之百石、二百石,而一人兼掌一縣,乃至數縣之倉。”

“只如此一來,各倉不得督倉之官親鎮,倉中米糧,便多有受竊之虞······”

滿是自責的說著,陽城延的眉頭也是緊緊皺了起來,眉宇間,更是帶上了一抹深深地無奈。

“單去歲春四月至秋收,關中各倉存糧受竊之事,便有不下數百起;”

“少府自關中糧商手中所得之米糧上萬萬石,更有數萬石為賊、盜,乃至督倉之吏私取,而至今未能追回······”

聽陽城延說到‘好幾萬石糧食被盜走’時,劉盈緊鎖的眉頭,終于是稍疏散了些。

——早在決定推行‘少府官營糧米’政策之時,劉盈對類似事件,就已經有所預料了!

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米的地方就有老鼠。

就連后世,都難以完全杜絕國有物資被盜用;連如今的國庫、少府,都不時發生‘竊鼠食人’的鬧劇,更何況是遍布在關中各地,還沒有官員監督的糧倉呢?

在陽城延以‘少府人手不夠’作為鋪墊時,劉盈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極其不祥的預感。

好在最終,從陽城延嘴中道出的數字不是十幾萬石、幾十萬石乃至上百萬石。

可即便如此,劉盈面上的惱怒,也是讓陽城延一陣膽顫。

——要知道去年,關中糧食價格的最低點,那也是少府入場之后的二千錢每石!

幾萬石糧食失竊,單從價值來算,這就是上千萬錢的損失!

按照漢室‘家產十萬錢以上,便是中產之家’,以及‘中產以上可為官’的潛規則,這批丟失的糧食,足夠撐起一百個家庭,從一無所有一躍而為‘中產之家’!

換個角度來說:少府過去半年時間的損失,就等同于一百個可以出官員的中產之家,一下就失去了所有資產······

想到這里,陽城延便認命般低下頭去,滿是自咎的等候起了劉盈的數落。

在陽城延看來,如此巨大的損失,已經足以讓自己因‘官營糧米’一事獲得的政治威望盡數消散,甚至還會召來災禍。

但稍有些出乎陽城延意料的是,聽到自己這番話之后的劉盈,卻并沒有立刻流露出破口大罵的架勢,只陰沉著臉一昂頭,示意自己繼續。

見此,陽城延也只好重新抬起頭,繼續道:“除米糧受竊,少府去歲于關中各處所設之糧市,亦偶有差池。”

“凡去歲,關中各地糧市市令擅權,私加價而貨米與民牟利者,便得十數人。”

“更有私降價而貨糧與親、故,乃至私留貨糧所得之錢,謊報‘受竊’‘受潮’‘潰爛’,而得私利者。”

“近數日,臣更偶有所聞:遠長安之地方郡、縣,更有平價貨糧與商賈,以謀私利之事······”

聽到這里,劉盈面上陰沉,只頓時為一陣怪異的笑容所取代。

毋庸置疑:西漢官員在‘以公謀私’上點出的技能點,實在是令劉盈有些大開眼界。

聽聽陽城延說了什么?

自己加價賣糧、低價賣給親友,倒也就罷了!

甚至就連上千年以后,才被華夏官僚發明的‘火耗’,都因為劉盈推出糧米官營,而提前出現在了西元前的華夏大地!

至于以正常價格賣糧給商人,從而獲取利益,那就更不用提了,就連劉盈,都恨不能為這樣的人豎起大拇指,喊上一句‘聰明’!

——早在將自己受刺之事歸咎到糧商頭上,并以此為糧米官營開路之時,劉盈就已經做出了規定:凡是商人從少府買糧,就必須以兩倍的價格購買!

這無關乎個人情感,而是因為仇視、敵視商人,本就是漢室的政治正確。

與此同時,也是劉盈想要將‘我因為糧價的事遇刺’的戲唱的更真一些,順便敲打敲打商人群體。

在當時,劉盈也曾考慮過:會不會有百姓以正常價格買回糧食,再加價賣給商人牟利。

但最終,劉盈還是沒有把這個可能性太放在心上。

至于其原因,也不難理解。

首先,當今天下最仇視商人的群體,就是百姓!

讓百姓為了錢,就把平價買來的糧食賣給自己痛恨、天下鄙夷的商人,本就有些不大可能。

再有,便是即便賣了,對劉盈、對漢室而言,也完全可以接受。

蓋因為自打當今劉邦‘先入咸陽’那一天起,關中百姓,就是劉漢社稷最堅實的基本盤!

百姓能從商人手里賺錢,那就算朝堂虧一點,也絕對是好事。

——按照如今漢室對官員的監察力度、能力,就算國家直接給百姓發錢,恐怕都發不到百姓自己手上!

能讓百姓多個獲利的途徑,也不能算是壞事。

但劉盈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個刻意留的口子,竟然讓官僚先學去了。

——糧價二千錢,商人要花四千錢才能買到,意味著什么?

以為者只要有人能給出三千五百錢,乃至三千八百錢每石的價格,就能讓商人搶破頭!

而去年的關中,能以二千錢的價格從少府糧市買到糧食的,顯然并不只有尋常百姓。

“聰明人吶······”

“以高于二千、低于四千的價格,給商人無限量提供糧食,轉過頭,又只需要上報糧食是‘百姓買走’······”

“吾本買賣,一本萬利啊······”

陰惻惻的笑著,劉盈終還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又稍嘆了口氣。

反貪反腐,本就是人類社會的千古難題。

尤其是在通訊落后的漢室,別說杜絕貪腐了,恐怕就連懲治抓到的貪官污吏,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這件事,劉盈前世就想的很清楚了。

——盡人事,聽天命。

想到這里,劉盈終是斂回面上的譏笑,滿是嚴肅的抬起頭。

“后日朝議,孤會奏請父皇:自今歲開春時起,少府于關中各處所設之糧市、糧倉,皆遣御史監之。”

“除御史監糧市、糧倉,卿也可于少府卿曹共討,以尋另法。”

語調沉穩的道出這番話,劉盈稍一沉思,便又問道:“去歲竊米之賊、盜,及擅權之倉吏、市令,今何在?”

就見陽城延只趕忙一拱手:“竊米之賊、盜,多逃之夭夭,官、吏亦有遁逃者;”

“因竊米而為地方所捕之賊人十數,皆為地方罪之以‘盜’,當于各地方監押。”

“皆官、吏,則多尚于廷尉牢獄,以待審訊。”

聽聞此言,劉盈只稍一點頭,便從座位上站起身。

“還勞少府親往相府,請酂侯行文關中各郡縣:凡因竊少府糧倉米而受捕者,皆押解至廷尉牢獄。”

面色嚴肅的做下交代,待陽城延躬身領命,劉盈便將面前的竹簡移開,再從一旁取過一卷空白竹簡,開始奮筆起書起來。

不片刻的功夫,劉盈便將上半身重新挺直,又對著竹簡上未干的字跡吹了幾口氣,才將竹簡推到了陽城延面前。

“此,乃孤所擬之《倉律》。”

“少府可先觀之,再于少府官、吏共傷,以查漏補缺。”

“待此律成,孤便以此律奏請父皇,入以為漢律。”

聽聞劉盈此言,陽城延縱是本就坐直了身,也是趕忙將身姿又一挺,眉宇間,也盡帶上了鄭重之色。

——劉盈這架勢,分明是要著律!

而且是于如今漢律中的《戶律》《賊律》《賦律》平齊的一篇完整,且具有特定指向的新律!

如果此事最終得以成行,那按照往常的慣例,單是劉盈剛才道出的‘查漏補缺’四字,就足以讓陽城延,在這個新律上得到副署!

副署一個新律,雖比不上如今的丞相蕭何獨自編撰整個《漢律》的功績,卻也足夠讓陽城延喜出望外了。

——別說是如今的漢室了,就是過去數百年、往后數百年,有幾個臣子能有蕭何的功績?

更何況陽城延只是個工匠出身,至今都因位列九卿而稍有些不安的‘元勛’而已······

將激動地情緒稍按捺下去,陽城延便低下頭,滿帶著莊嚴,查看起了竹簡上的‘《倉律》’草案。

而當這份‘草案’的第一條引入眼簾,陽城延面上的莊嚴之色,便被一抹若有似無的膽戰所取代。

“凡內帑、國庫,即朝堂有司、地方郡縣儲糧之倉,又少府代民儲糧之倉,皆謂之曰:官倉;”

“民竊官倉米者,黥······”

“吏竊官倉米者,死······”

“官竊官倉米者······”

“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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