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集中解答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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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中解答


更新時間:2022年02月28日  作者:中丞佐吏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中丞佐吏 | 大漢第一太子 


月末最后一天了,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這段時間出現的,關注度較高的問題集中做一個解答。

——劉賈的身份。

根據目前能查到的公開資料,《史記·卷五十一·荊燕吳傳第二十一》記載:荊王劉賈者,諸劉,不知其何屬初起時。

譯:荊王劉賈,是劉氏宗親,不知道高祖劉邦起事的時候,劉賈是受誰節制。

在這句看似不負責任的話中,我們不難看出:太史公其實還有兩層言外之意。

一、高祖起事的時候,這貨不知道是從哪里鉆出來的。

也就是說,早劉邦起事之前,劉賈與劉邦,或者說劉煓,乃至更上一代的魏豐公劉煓一脈,都是沒有什么交際的。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劉邦原本‘窮在鬧市無人問’,一朝起兵反秦,就‘富在深山有遠親’,得到了劉賈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前來投奔。

二、劉賈跟劉氏宗親,主要是劉邦這一脈的關系,已然無法考證。

換而言之,對于劉賈在劉氏宗親中的具體輩分、與高祖劉邦的詳細親緣關系,太史公已無從考證。

在《史記》表示不知道,太史公司馬遷親口承認無法考證的情況下,普遍被認為史記plus的《漢書》,卻出現了一段頗為有趣的記載。

《漢書·卷三十五·荊燕吳傳第五》:荊王劉賈,高帝從父兄也,不知其初起時。

與《史記》一樣,都帶了一句略有些不負責任的‘不知其初起時’——不知道最初,跟隨高祖劉邦時的狀況。

但與《史記》‘劉賈,諸劉(之一)’的嚴謹態度不同,《漢書》卻出現了一個沒有任何考據來源,且沒有任何說服力的記載:劉賈,高帝從父兄也。

‘從父兄’這個詞,無論是在史料記載,還是在古代讀物中,都有著較高的出現頻率,且寓意也大都為‘遠方親戚中的堂兄、表兄’之類。

但根據作者目前能查閱到的資料,直到唐代,‘從父兄’的定義都還十分明確。

唐·顏師古《漢書注》:父之兄弟之子,為從父兄弟也;言本同祖,從父而別。

意思就是說:父親的兄弟的兒子,就是‘從父兄’或‘從父弟’,表示祖父為同一人,從父親這一輩開始分為兩支脈系。

有了這個定義,《漢書》對劉賈的記載,就更不具可靠性了。

——既然從父兄,指父親的兄弟的兒子,即叔伯的兒子,也就是現在常說的堂兄弟,那作為‘高帝從父兄’的劉賈,就應該比劉邦更年長。

并且劉賈的父親,應該是太上皇劉煓的兄弟,即彭城劉氏始祖,魏豐公劉仁(一說劉榮)的兒子。

但遺憾的是,根據現世流傳的《彭城郡劉氏彭城堂始祖·榮公》的劉氏宗譜記載,只能查到魏豐公劉仁唯一的兒子:太上皇劉煓。

從這一點,我們能得出一個大概率沒有錯誤的結論:太上皇劉煓,是魏豐公劉仁獨子。

這樣一來,‘劉賈,高祖從父兄’的說法就立刻站不穩腳跟了。

——從父兄從父兄,你爹好歹得跟我爹是親兄弟,咱倆有共同一個爺爺吧?

但根據劉氏宗譜追溯,劉賈的父親顯然不大可能是魏豐公之子,所為劉賈的身份,更大概率是與魏豐公一脈更加疏遠的遠方親戚。

除了父親與魏豐公的關系,劉賈的年齡,也很難滿足‘高祖從父兄’的說法。

從父兄,也就是堂兄的定義,可以說千百年來都未曾變化——叔伯的兒子,且比自己年長者,為從父兄/堂兄。

也就是說,作為高祖劉邦的從父兄,劉賈的年紀比劉邦大。

這樣一來,問題就簡單多了。

大家不妨現象這樣一個畫面:漢高祖五年,即公元前202年,年五十五歲的漢王劉邦劉邦親自追擊項羽至固陵,派比自己還要年長的從父兄劉賈南渡淮河包圍壽春······

——五十五歲的劉邦,能和正值壯年的霸王項羽掰腕子,并最終成功鼎立漢祚的故事,已經足夠具有不可取代性了。

在這個前提下,一個年紀超過五十五歲的老宗親,在人類平均壽命不超過三十歲的兩千二百千年,受老天子之令先斷項羽糧道,后又渡河作戰、迎擊當時尚在項羽麾下的英布大軍,怎么想都有些不大現實。

結合以上考證內容,佐吏可以大言不慚的得出以下結論:對于荊王劉賈與高祖劉邦的親緣關系,《史記》中‘是親戚,但不知道是啥關系的親戚’的記載,應當是更為準確的;而《漢書》中直接斷定‘劉賈,高帝從父兄也’的記載,則顯然沒有絲毫說服力。

本書中,便沿用了‘是親戚,但具體親緣關系不明’為背景,給劉賈安了一個比劉邦、劉賈小一輩的輩分,此舉為杜撰,非為史實,也沒有史料作證,只是單純的設定。

除了劉賈,最近幾章寫到英布反叛的內容,也有些問題需要交代一下。

英布籍貫為九江六邑,最開始也是因籍貫而被項羽封為九江王,之后被劉邦改封為淮南王,實際上并不是移封,而是在原有封土,即九江郡的基礎上,增加了衡山郡,合此二郡為淮南國。

而九江、衡山兩郡,在春秋之時本為吳國領土,后隨著越王勾踐滅吳而并入越國;到戰國初期,楚懷王滅越,九江、衡山二郡又并入楚國。

具體內容在正文中講述的較為明確,最終結論也已在正文中得出:在漢初之時,九江、衡山二郡,都可以算作是傳統意義上的‘吳地’,準確地說是吳北;九江、衡山出身的百姓,也大多自詡為吳人,而非越人、楚人。

只不過,相較于更認同吳王夫差一脈的長沙國百姓,以及更靠南的南越、閩越、南海、東越等‘百越之民’,九江、衡山二郡的百姓對春秋時期的吳王夫差,并沒有那么深刻的認同感,但也多少心懷些許緬懷就是了。

說到這里,不得不提一句文中多次出現,卻始終沒有找到合適機會細講的東西。

——漢初的長沙王吳氏,確確實實是吳王夫差的嫡系后裔。

據清光緒八年(公元1882年)重修的《鴻源吳氏宗譜》,及鄱陽雞峰的《吳氏宗譜》載:吳芮應是夫差的第十一世孫,吳國始祖泰伯的第三十三世孫;

《上饒地區志》(1997年版)則稱為第七世孫——公元前473年越國滅吳國,越王勾踐斃夫差,追殺夫差家人;吳國王子王孫四散避難,太子鴻和王子徽及其子女,隨吳國南潰兵馬,分別從安徽休寧翻過虎頭山和婺源鄣公山,隱匿到浮梁的瑤里、九龍、金竹山、蛟潭、福港等偏僻地區生存下來。

公元前248年,吳芮的父親吳申,被貶到番邑(今鄱陽)定居。

一代長沙王吳芮,本為楚人(楚民),秦一通天下之后,被任命為秦番邑第一任縣令,與此同時,吳芮也是第一位起兵響應起義的秦吏,即秦國官員。

在秦亡之后,吳芮也成為了項羽所分封的十八路諸侯之一,獲封衡山王,土衡山郡。

之后霸王項羽自刎烏江,項羽所封的十八路諸侯也得以重新洗牌,衡山王吳芮便被移封為了長沙王,其原本國土衡山郡,也被并入了九江王英布的封土,合稱:淮南國。

劉邦即皇帝位后的第二年,吳芮便病故,但與絕大多數漢初異姓諸侯······

準確的說:是與任何一位漢初異姓諸侯所不同的是,在吳芮時候,心心念念鏟除異性諸侯勢力的漢天子劉邦,卻并沒有打長沙國的算盤,而是讓吳芮的兒子吳臣繼承了長沙王的王爵。

甚至在吳臣之后,長沙王一脈還經歷了三世王吳回、四世王吳右、五世王吳差,直到五世長沙王吳差絕嗣,長沙國才被漢室收回,并進入了宗親為王的新時代。

這,也正是佐吏想要告訴大家的東西——在‘異姓諸侯為原罪’的漢初,長沙王吳氏一脈,為何能成為唯一一家不受長安中央忌憚得異姓諸侯?

答案,就在佐吏對長沙王吳氏一脈最開始的那句描述:長沙王吳氏,是吳王夫差的嫡系后裔。

漢室初,華夏文明才剛進入封建大一統時代,長江以南的地區大都還未開發;而沒有開發,就意味著明智相對愚昧、社會風氣相對更為傳統。

而在彼時的五嶺南北,即嶺北的長沙、衡山等地,以及嶺南的百越之地,‘社會風氣相對更為傳統’,值得便是對先祖的盲目尊崇。

在中原地區已經初步脫離‘血統論’的時間節點,彼時的吳人、越人這兩個群體,卻依舊還沉寂在對血統論的盲目尊崇;

由秦南海都尉趙佗實際掌控的南越,越人普遍以越王勾踐為自己的先祖,并因此而自詡為‘貴胄之后’;而長沙國,以及衡山、九江兩郡所組成的淮南國,吳人群體也有樣學樣,以‘夫差后裔’自居。

這種情況,在地緣更靠南的長沙國最甚,相對靠北的衡山郡則較輕,最靠北的九江最輕,這也與佐吏先前說的‘長江以南還沒有開發’的說法一致——過了長江越靠南,開發程度就越地,百姓的思想就越落后,對血統論的尊崇就愈發強烈。

而吳氏一脈成為長沙王,甚至得以順順利利傳延五世,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

對于自立為南越王的趙佗,以及其所成立的南越割據政權,漢室的態度,其實一直都很糾結。

因為相較于文化、傳承、價值完全不同的北蠻匈奴,趙佗掌控下的南越,在春秋之時本就是越國境內,嚴格意義上來講,也屬于華夏文化圈的一份子,只是相較于中原列國更偏了些。

再加上割據南越之后,趙佗在百越之地通過聯姻、教化等方式,使得原本生產力落后,甚至還未從刀耕火種的奴隸主時期完全走出的百越之民,有了很高程度的漢化。

所以,漢室鼎立之初,對于南越,長安中央始終無法界定其究竟是‘外蠻’,還是‘內賊’。

再加上漢室初糟糕的中央財政狀況,以及關東異姓諸侯、北方匈奴等因素造成的內外威脅,相對沒那么迫切的南越,也就被長安中央暫且擱置。

即便趙佗每逢有事都跳出來悍然稱帝,長安也基本都保持了最高程度的克制,更傾向于通過外交手段(主要是陸賈)來勸說趙佗去帝號,接受漢室‘漢南越王’的冊封。

而長沙王吳氏一脈,也正是漢室因制衡南越的考慮,才成功得以傳延五世。

——南越王趙佗,終不過是王,漢天子劉邦,那可是天子!

至于你百越之民,人均自詡‘勾踐后裔’,但我長沙國的王,那可是世系清晰的吳王夫差嫡系后裔!

這樣一來,借著‘帝王’‘自詡后裔真的后裔’的對比,長安中央得以在同南越的鄙視鏈中,獲得理論上的大獲全勝,使得南越王趙佗窮盡一生,都無法跨越嶺南,對中原地區發動攻擊。

甚至于長沙國因五世長沙王吳差‘絕嗣’,而從異姓諸侯國成為宗親諸侯國的時間點,也是十分微妙——剛好是文景之交,漢室已經逐步脫離建國初期的貧弱,一定程度上具備了對外發動擴張的時間點。

從這個角度上而言,吳氏一脈成功在‘長沙王’的位置上傳延了五代,更多還是漢室中央出于政治因素的考慮,需要借吳氏‘夫差之后’的血脈,來精神鎮壓自詡為勾踐后裔的百越之民。

除了鎮壓,或許也有吸引仇恨,為漢越提供長沙這么一個戰略緩沖帶的考慮;但總體而言,吳氏得保長沙國祚傳延五世,主要原因應該還是‘夫差后嗣’的身份。

當然,這也與自一世長沙王吳芮時起,歷代吳氏長沙王對長安畢恭畢敬的態度、予取予求的姿態有關。

這一點在正文中也提到過:包括吳芮在內的歷代長沙王,都無一例外的保持了‘每年上一封奏折,請求朝覲長安’,雖然大都被拒絕,但還是堅持不懈長達五十年。

為了堵住‘長沙王年年請求朝覲’的口子,高后呂雉甚至專門規定:諸侯王三年一朝長安。

但即便如此,之后的歷代吳氏長沙王,也還是堅持不懈的每年一請朝長安。

也正是這種無所不用其極的低姿態,讓吳氏一脈在那個‘拒絕朝覲等于造反’的時代,得以享國數十年。

明天月初,剛好借機去看看腰,休息一天,謝謝大家理解。

祝大家身體健康,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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