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第0209章 萬望蕭相,以社稷為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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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9章 萬望蕭相,以社稷為重!


更新時間:2022年02月13日  作者:中丞佐吏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中丞佐吏 | 大漢第一太子 


中丞佐吏:、、、、、、、、、

聽著陽城延滿是崇敬的道賀之語,劉盈卻只淺淺一笑,似是隨意的稍一擺手。

——糧食官營所能帶來的利益,自然早就在劉盈的預料之內。

畢竟再怎么說,劉盈推動的少府官營關中糧米,其本質,是以官方的身份下場,以達成關中范圍內的糧食市場壟斷!

而‘壟斷’這個詞,無論出現在任何一種政體的任何一個文明階段,所能帶來的利益,都必然是無比龐大的。

于此同時,有異于資本壟斷的是:劉盈所推動的‘劉漢政權官方壟斷關中糧食市場’,其主要目的,其實并不是牟取巨大的利益。

首先,糧食官營為當下漢室帶來的最顯著,同時也是最為劉盈看重的改觀,無疑便是糧價趨于平穩。

而在封建時代,尤其是百廢待興,人心思安的時代背景下,‘穩中緩降’的糧價,將對政權、社會的穩定,起到無可取代的重要作用。

其次,便是劉盈憑借著糧食官營,在自己還沒繼承皇位的時間點,就為漢室中央名正言順的掌控了‘糧’這個戰略物資。

至于往后數年,借‘代民儲糧’牟利以充實府庫,其實不過是順帶而已;就算糧食官營,根本無法為少府、為朝堂帶來財政收入,甚至需要劉盈反往里搭錢,劉盈也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推動。

當然,在不違背初衷的前提下,若是能像現在這樣,顯著改善中央財政狀況,使少府內帑一轉過往數年的頹勢,劉盈自也是樂見其成。

或者說:通過糧食官營牟取一定程度的利益,以改善少府內帑的狀況,也同樣是劉盈為日后的少府,所規劃出的‘復興之路’。

——如今的漢少府,實在是太過‘瘦弱’了······

都不說遠的,就說十五年前,秦少府是怎樣一個狀況?

陳勝吳廣剛在大澤鄉揭竿,秦都咸陽閉著眼睛就是一句話:關門,放少府!

在接到二世慌亂下達的平叛令之后,短短十數日,秦少府章邯便用驪山上修建始皇帝陵的刑徒,裝備出了一支人數高達五十萬(一說七十萬)之眾的武裝!

之后近一年的時間里,整個秦廷對抗天下群起而涌的義軍,幾乎就全仰賴于章邯這支囚徒軍。

先是一舉擊潰陳勝麾下大將周文,以及所部十數萬兵馬,而后又是東出函谷,又于滎陽大勝田臧、李歸等義軍將帥;

在關外立柱腳跟,章邯緊隨其后,便是‘破鄧說、敗伍徐、斬蔡賜、降宋留’的高光,迫使陳勝逃至城父。

最終,章邯所率領的大秦囚卒,在城父西郊完勝陳涉大將張賀,終使得陳勝功敗垂成,被車夫莊賈殺死······

在徹底產出自立為楚王的義軍統領陳勝之后,章邯更是屢戰屢勝,甚至正面擊潰霸王項羽的叔父項梁,以致其兵敗身亡!

若非最終,章邯于巨鹿城下,撞上破釜沉舟的項羽所部,如今,到底是‘漢十一年’還是‘秦二世十四年’,恐怕都得兩說······

作為秦廷最后的諸國大將,章邯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個人能力,自然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

但與此同時,秦少府強大的人員、物資調動能力,也同樣是章邯一路東出,所過之處義軍盡無的關鍵。

很顯然,作為漢室未來的掌控者,劉盈也希望自己的少府,能有秦少府那樣令人咂舌的動員、調動能力。

但實際狀況,卻與劉盈的期望,差的實在太遠了點······

二十年前,秦少府肩上,扛著怎樣的膽子?

——在咸陽附近修阿房、驪山始皇帝陵,北鑄長城,在整個天下構建起以‘秦直道’組成的交通網絡!

甚至連遙遠而又偏僻的西南夷,都被不信邪的秦少府,布下了幾條五尺道!

如此龐大的基建任務,彼時的秦少府,卻是應對的毫不費力!

反觀如今的漢少府呢?

——一座長安城,自漢五年‘修’到如今,已是漢十一年將沒,長安城,還是不見哪怕一磚、一瓦······

甚至就連一條早已存在,只需要簡單清理、維護的鄭國渠,都是劉盈甩下老臉,用太子的身份白嫖關中民壯,才終得以完成。

從這幾件簡單地對比就不難看出:如今的漢少府,實在是‘虛弱’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若說二十年前的秦少府,是個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漢,那當下的漢少府,則還只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童······

而少府作為三公九卿政治體系當中,唯一一個可以不需要能力,只需要保證對天子絕對忠臣的位置,對于即將成為‘未冠天子’的劉盈,自是具有無比重要的意義。

毫不夸張的說:在成為天子之后,到加冠成人、大婚親政的四到五年時間里,劉盈在朝議上能有多大嗓門,幾乎就全看少府有多大腰包!

若是彼時,少府能在朝議之上,毫不吃力地擺出一副狗大戶的氣質,對朝臣百官表示‘想要錢,跟哥說,哥幫你們求求陛下’,那劉盈別說是十五、六歲了,哪怕再去掉十歲,也依舊還有權柄可言!

更有甚者,若少府能達到二十甚至三十年前,在整個天下大興基建,而又絲毫不吃力的秦少府那般程度,劉盈更是能學著歷史上的武帝劉徹,來一出‘未冠天子含天憲’!

但就少府如今的狀況而言,別說日后,為少年天子劉盈撐腰、增加底氣了,能別拖劉盈后腿,讓劉盈因‘內帑狀況不善’,而再次被平陽侯曹參罵個狗血淋頭,就已經算是謝天謝地······

前世,在徹底淪為傀儡皇帝之后,劉盈推演過無數種可能。

而最終,劉盈所得出的幾個結論便是:英布叛亂,必須率軍出征;老娘的話,必須言聽計從;以及——少府內帑,必須盡快充盈。

有了這樣的覺悟,又有前世數年的盤算籌謀,劉盈如今的所作所為,自也就應運而生。

首先,便是三銖錢的熔鑄,被劉盈以‘修整鄭國渠’的名義叫停,使少府‘越來越窮’的狀況得到緩解。

而后,便是少府官營糧米一事,讓內帑甩掉了手中囤積的廢幣三銖,并無償獲得了糧食官營所需的糧倉。

如此一來,當下的少府再不濟,也不過是‘沒有入項’,而不是如往常那般,非但不賺錢,反而還源源不斷在虧錢。

而‘沒有入項’的狀況,也早已被劉盈納入規劃之中,在肉眼可見的未來,少府就將徹底步入‘大把撈錢’的正常模式。

其中,官營糧米之策的‘代民儲糧’部分,自是可以為少府,帶來每年上千萬石的糧食收入。

有這批短期內穩定,且又無比龐大的戰略資源在手,少府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將得到一個顯著的增強。

但正如先前,劉盈推出‘代民儲糧’之策時所說的那樣:百姓,不會永遠窮下去,也不會永遠需要有人‘代民儲糧’。

少府從‘代民儲糧’一事上獲利,也不過是三五年內賺一筆快錢,積累下復興的啟動資金。

真正能使少府愈發壯大,并在將來成為少年天子劉盈的底氣的,還是鐵打不動的人頭稅······

想到這里,劉盈終是從漫長的思緒中回過神,略帶深意的看了陽城延一眼,旋即帶著滿臉的鄭重,對丞相蕭何一拱手。

“自父皇順天應命而伐暴秦,立漢祚而與天下安和,吾漢,便實百廢待興。”

“雖父皇英明神武,以黃老無為之政而許民休養生息,然府、庫之虛,亦已延綿近十載,而終不得解。”

“又相府國庫,尚得關中歲入農稅二千余萬石,雖多有捉襟見肘,亦不至全然無力;然少府內帑,則累年空無一物,縱欲為國獻力,亦有不遂······”

語調滿是沉重的道出此語,劉盈望向蕭何的目光中,只悄然帶上了一抹坦然。

“蕭相國之柱石,縱孤不言,蕭相亦當知:少府官營糧米一事,得利不過三五歲而已;待民盈富而各得私倉,少府‘代民儲糧’一事,便當廢止。”

“故內帑之實,首當其沖者,便乃歲入少府內帑之天下口賦!”

滿是嚴肅的說著,劉盈只稍一咬牙槽,神情中,也稍帶上了些許凝重。

“然往數歲,父皇苦府庫無力輸錢、糧以為征戰所用,只得熔秦半兩,而鑄漢三銖。”

“此舉,雖使少府之貲面似大漲,實則少府內帑,反不進而退;本不足之內帑錢糧,更因此而愈趨于無。”

“又往近二歲,天下民皆已知錢三銖之害,已多不以錢三銖為貨買之資,只繳錢三銖為口賦,而使內帑之入愈寡。”

說到這里,劉盈不忘稍側過頭,對陽城延微一點頭,旋即重新望向蕭何,滿是蕭瑟的發出一聲長嘆。

“今,孤出征在即,又秋收不遠;待秋收一過,關中之農稅、口賦事,便當徐行。”

“然若無有作為,今歲少府,恐又當入三銖錢之口賦數以萬萬。”

“蕭相當知:少府內帑,已有足足三歲未入秦錢半兩,以為口賦······”

聽著劉盈滿是沉重的語調,一旁的陽城延,也是不由流露出些許心虛的表情,旋即低下頭去。

在陽城延看來,雖然少府如今的糟糕狀況,并非是因為自己造成,但自己作為少府的話事人,天然對此負有責任!

雖然劉盈沒有絲毫責備的意圖,甚至殫精竭慮,為少府改善狀況而奔走,但陽城延反倒因此,而愈發感到愧疚起來。

對于陽城延的面色變化,蕭何自是沒有留意,聽聞劉盈這一番意味深長的話語,也只面色沉凝的緩緩點下頭,旋即便是一陣搖頭嘆息。

“家上所言,確正中要害······”

“少府熔秦半兩,而鑄漢三銖,本就乃自掘根本、遺禍無窮之惡政。”

“怎奈過往數歲,關東異姓諸侯之亂此起彼伏,又陛下至剛至烈,不忍天下得漢立,反仍陷生民于水火······”

“唉”

“陛下熔鑄漢三銖,亦乃大軍征戰所需之錢、糧不足,放行之無奈之舉······”

見蕭何滿是憂愁的發出這番感嘆,劉盈也只沉臉一點頭。

靜靜等候好一會兒,卻始終沒等到蕭何的下文,劉盈面色更沉之余,心下也不由苦澀一笑。

“嘿······”

“孤都說的這么明白了,蕭何,還在裝傻······”

暗自稍發出一聲腹誹,劉盈便也沒再繞彎,只意味深長的稍注視蕭何片刻,便直入正題。

“今少府內帑,得行官營糧米,而備‘代民儲糧’以牟利,雖此利不長久,然亦可暫解府庫之空。”

“又開春,少府自關中糧商米賈之手,得糧米者甚巨,供關中民食而仍得余,方有今日,少府勿得國庫調撥,而獨輸孤平叛所需之糧草!”

面色滿是堅決的道出此語,劉盈望向蕭何的目光,只愈發鄭重了起來。

“得官營糧米,少府內帑之困局,便已是稍緩;及關東異姓諸侯,今只遺淮南一人,更孤往征而除在即。”

“蕭相亦言:鑄錢三銖,乃關東異姓諸侯亂起不休,又府庫無力供給大軍所需,方行此無奈之策。”

“既如此,今府庫之虛得緩,又異姓諸侯盡除在即,少府又何來緣由,續鑄錢三銖?”

神情嚴肅的發出一聲反問,便見劉盈陡然坐直了身,將手握成拳,在面前的案幾上輕輕一砸。

“今之少府,已無須鑄錢三銖,而得面似之利。”

“反今,天下民皆已知錢三銖之弊,以錢三銖繳口算,而徒損少府內帑當入之貲。”

“蕭相以為,若無有舉措,待又三五歲,少府‘代民儲糧’已無從得利之時,府庫,安能不復往日之虛?”

“又累年而入漢三銖以為口賦,三銖錢之廢止,又豈不遙遙無期?”

滿是鄭重的道出這番話,劉盈只話頭一滯,旋即從座位上站起身,鄭重其事的整理一番衣冠,旋即對蕭何沉沉一拜。

“蕭相國之柱石,更曾為父皇贊曰:漢開國第一侯。”

“今少府內帑,苦民盡繳錢三銖而口賦無有所得,以致漢都長安,亦至今不見半墻!”

“往時,關東征戰不休,朝堂無有他策,只無奈坐視錢三銖禍國殃民!”

“然孤身以為人子,父之政,斷無妄言其非之理。”

“今孤臨出征在即,又于少府掛懷于心,終不得安。”

“萬望蕭相,以社稷為重,以天下,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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