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第一太子第0134章 舅父,你嚇死甥了······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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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4章 舅父,你嚇死甥了······


更新時間:2021年12月12日  作者:中丞佐吏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中丞佐吏 | 大漢第一太子 


中丞佐吏:、、、、、、、、、

田何。

沒等呂釋之說完整句話,甚至都沒等呂釋之說出‘傳人’二字,只是在聽到‘周易’二字時,這個人名,便出現在了劉盈腦海當中。

——齊人田何,孔仲尼七世徒孫,《周易》第六代傳人!

如果沒有前一世的經歷,劉盈對這個人名,或許并不會有半點了解。

但前一世,那前后短短九年的穿越生涯,以及過去兩個月,從叔孫通口中聽來的儒家傳延往事,讓劉盈對田何這個人名,有了十足深刻的印象。

究其原因,主要是因為兩件往事。

第一件,便是在十幾年前,皇帝老爹劉邦從鴻門宴僥幸撿回一條命,并被項羽封為漢王之后,項羽燒了咸陽宮。

而在點火之前,聽說田何在咸陽宮內的項羽,幾乎是擺出了孫子伺候爺爺的姿態,畢恭畢敬的把田何,從咸陽宮內的那片竹林中請出來,這才敢下令點火。

第二件,就離現在很近了。

——四年前,也就是漢七年,結束楚漢平城一戰的老爹劉邦,終于來到了新都長安。

而在來到長安之后,老爹劉邦第一件事,就是以古代圣王征辟名士的全套禮儀,去請田何出仕。

然后,不出意外的,被田何婉拒了。

不得不說,在漢室開國之后,拒絕劉邦征辟的隱居名士,著實算不上少。

便說此時此刻,建成侯呂釋之家里,就窩著四個。

但若是再加上田何的身份,那,就是天下獨此一例了。

——田何,是天下唯一一個拒絕劉邦征辟,拒絕入朝為官,拒絕受漢之爵后,還能活蹦亂跳的故六國王族之后!

沒錯。

齊人田何,正是出身自故齊王族:臨淄田氏。

想到這里,劉盈不由下意識一皺眉。

“田何田子莊,乃治《易》之名士,可謂賢名廣傳于天下,縱較之于商山四皓,亦當稍勝一籌。”

“怎如今,竟淪落至······”

話說一半,‘為長陵田氏之倚仗’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反應過來的劉盈,便猛地瞪大了雙眼!

“舅父之意······”

滿是驚發出一聲,或者說,發出半聲詢問之后,不等呂釋之作出反應,劉盈便滿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而后,便是呂釋之那語調仍不忘帶著些許敬意的話語,傳入劉盈耳中。

“正是。”

“昔,陛下令遷齊王族入長陵之時,田何田子莊,亦在其列······”

當心中的猜測被呂釋之所證實,劉盈縱是不愿意接受,也終只能揚天一聲長嘆。

“長陵田氏······”

“齊人田何······”

“故齊王族之后······”

“怎么就沒想到呢······”

直到這一刻,劉盈才終于反應過來:剛才,呂釋之為什么要說這第二個人,既不是朝臣、貴戚,也不是皇子、嬪妃,卻能讓劉盈‘威儀盡損’了。

——聞名天下的名士,讓霸王項羽都得乖乖伺候著,讓天子劉邦都敢怒不敢言的《周易》傳人田何,與如今,正謀劃著哄抬關中糧價,以謀取暴利的長陵田氏,根本就是一家子!

就算不是一家子,也起碼是血濃于水,未出五服的親戚!

“呵······”

“可笑先前,還想著‘族滅長陵田氏,以震關中’······”

自嘲一笑,劉盈不由滿是哀愁的回過身,重新回到了宮墻邊沿,望著宮墻外的北闕,一陣唉聲嘆氣起來。

情況,已經很明確了。

關中糧價詭異的漲幅,是由長陵田氏為首,關中各地糧商共同參與,暗中推動、哄抬所導致。

要想震懾關中,阻止糧價繼續上漲的趨勢,使糧價回到正常的高度,就必須從此番哄抬關中糧價的‘首惡’——田氏下手!

長陵田氏,必須成為震懾關中糧界的死雞!

可問題是······

要是真殺長陵田氏一戶口本,那田何,該如何處置?

一個讓開國皇帝劉邦,都只能禮請入長安,不顧花甲高齡,舔著臉去請教國事,臨了還被拒絕,也得老老實實給人送回家的學術巨擘,劉盈還真能殺了不成?

“呼······”

“可真是······”

滿懷憋悶的吐出一口濁氣,劉盈的面容之上,也悄然涌上些許無力、無奈,以及苦澀。

誠然,有‘哄抬糧價,意欲殘剝百姓’這條罪名打低,長陵田氏就算有田何這么一個聞名天下,執天下學術界之牛耳的學術大拿,也并非不能治罪。

一個田何,也根本無法成為長陵田氏,這么一家表面上號稱‘故齊王族之后’,實則戶籍已經被納入商籍的商賈,在犯下滔天大罪之后的保護傘!

但問題的關鍵在于:劉盈,還只是太子······

而且是被皇帝老爹時刻緊盯著,想要逮個機會,就要廢掉儲位的太子······

對于如今的劉盈,對于一個儲位不穩,有身負監國之責的太子而言,田何,就是個碰都不能碰的炸彈······

“難不成,就因為一個田何,便要坐視關中大亂,民怨四起?”

“便要對石四千錢之糧價視若無睹,任由民易子相食?!”

“若真如此,孤這監國太子,同二世胡亥、趙高李斯之流,又有何區別!!!”

煩躁的一聲沉呵,就見劉盈再度握起拳,又一次在墻垛上狠狠砸下!

只不過,劉盈心中的煩悶,卻并沒有隨著青腫起來的拳頭,而得到哪怕絲毫緩解。

拳頭倚著宮墻墻垛呆立許久,劉盈終是滿帶挫敗的回過身,望向呂釋之時,目光中,也再也不見絲毫斗志。

“舅父以為,此事,該當如何處置?”

不等呂釋之開口,劉盈便自顧自一嘆氣,繼續道:“長陵田氏得田子莊在,若不族,則關中必亂!”

“關中亂,則天下亂,莫言孤之儲位,便是吾漢之國祚、社稷,亦當有傾覆之虞!”

“然若孤興獄,而布罪于長陵田氏闔族,雖關中得穩、國本得固,然‘弒田子莊’之污名,恐亦足使父皇廢孤儲位,易立趙王······”

語調滿是沉重的道出此語,劉盈便帶著稍有些頹廢的神情,抬頭望向呂釋之的目光深處。

“不殺,便關中大亂,國祚不穩;殺之,則甥儲位不保。”

“舅父以為,長陵田氏,甥,當殺否?”

聽聞劉盈這一聲滿是沉重的詢問,呂釋之也不由被感染著,面色愈發嚴峻了起來。

思慮許久,終見呂釋之對劉盈稍一拱手。

“家上。”

“長陵田氏哄抬關中糧價,今已至石四千錢,待夏四月,米價過石五千錢,則關中,必有民易子相食之事!”

“只此一點,長陵田氏,便當殺!”

說著,呂釋之不由話頭一滯,面色稍有些糾結起來。

“及田子莊······”

“嗯······”

“田子莊,非為長陵田氏之嫡親,又居于長陵之外。”

“且其雖為故田齊王族之后,然早數代之前,便已為旁系分支;雖于今之長陵田氏同宗,亦算不上族親······”

說到這里,就見呂釋之稍有些遲疑的望向劉盈。

“莫如,家上便單罪長陵田氏一脈,于諸田旁支,稍行寬恕?”

聽著呂釋之這一番回答,劉盈只呆愣的點了點頭。

待過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呂釋之說了什么,就見劉盈突然抬起頭,瞪大雙眼望向呂釋之。

“田何田子莊,非為長陵田氏同族?!”

見劉盈又做出這幅一驚一乍的模樣,呂釋之不由嗡時一愣。

“臣······”

“臣何時言,田子莊乃長陵田氏之人?”

稍帶心虛的反問一聲,就見呂釋之面帶困惑的搖了搖頭。

“自故齊王族:田氏一族遷入長陵,陛下便于長陵北十五里賜宅一座、土一頃,以安置田子莊。”

“今,田子莊雖仍于長陵田氏偶有往來,然自長陵田氏入商籍,田何田子莊,便再未親入長陵,以省親。”

說著,呂釋之便心虛的望向劉盈:“家上······”

“可是臣方才之言,為家上誤解了?”

聽聞呂釋之這一番解釋,劉盈心中長松一口氣之余,頓時涌上了些許暴揍呂釋之的沖動。

——你早說呀!

早說田何和長陵田氏是‘表面親戚’,哪還用得著墨跡這么久?

暗自腹誹好一陣兒,才見劉盈強笑著望向呂釋之。

“即今,子莊公已同長陵田氏形同陌路,方才,舅父又何言:欲治長陵田氏,當于子莊公妥善安置?”

卻見呂釋之聞言,面上困惑之色更甚了一分。

“臣之意,乃田子莊再如何,也終出于故齊王族:田氏,同長陵田氏血濃于水······”

“若家上降罪于長陵田氏,恐或有損田子莊之賢名。”

“故臣欲問家上:可要先往會田子莊,以此間事道明,免日后,子莊公于家上心生嫌隙?”

聽著呂釋之面色怪異的道出這番話,劉盈終是長松一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舅父如此思慮,頗為周全。”

“欲治罪于長陵田氏,甥,確當先往長陵之北,親會子莊公當面。”

暗自僅咬著牙槽,強裝淡定的道出此語,劉盈便僵笑著走下宮墻,自顧自向著太子宮的方向走去。

稍有些癡楞的屹立在宮墻之上,看著劉盈負手遠去的背影,呂釋之似乎聽見不知什么地方,傳來了兩聲若有似無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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