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兩人正穿著四角短褲，吃著手里的玉米餅子。
一邊喝著小酒。
也不怕臟，鹽水瓶在兩人手里傳來傳去。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
你儂我儂。
兩人看到周小川過來，也是松了一口氣。
“回來啦！你這速度挺快的啊。”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還好吧。”
其實所花的時間和走路到公社差不多。
一共花了七八個小時。
看著火堆上烘烤的兩條濕漉漉褲子。
知道肯定是水出來了。
雖然他知道，但是還是問了一下。
“這是出水了嗎？怎么樣，水現在多深。”
三喜吃了一口手里的餅子，身體往火堆挪了一下。
隨后對著他比劃了一下，“大概有這么深，快到大腿根了。”
周小川聞言點了點頭，水大概有接近六十公分的深度。
而離洞口還有一米不到的距離沒有挖開。
“下面的不好弄了啊。來，吃點東西，我帶了點東西回來。”
說完，他也坐在了地上。
將其中一個包給打開了。
里面放著一個鹽水瓶和一個油紙包的豬頭肉。
兩人看著周小川手里拿著的東西，舔了舔嘴唇，最后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這已經有酒了。”
“沒事，吃了吧，帶回去也不好看，不然都知道我去公社了。”說完，便自己開始吃了起來。
兩人聞言咽了咽口水，相互看了一眼。
最后還是三喜帶頭用手捏了一塊。“小川，那謝謝了啊！”
見三喜動了。
有根也跟著后面道了聲謝，開始吃了起來。
二十來天了。
除了剛剛開始秋收的時候，吃了兩頓羊肉湯。
這二十來天可是一點葷菜都沒碰過。
擱誰不饞啊！
兩斤的豬頭肉，一瓶白酒。
最后白酒剩下一半。
其他的都給消滅光了。
三喜和有根有意想說，能不留點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
不過最后還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酒肉下肚，兩個人也沒那么冷了，都有點醉醺醺的。
周小川基本沒怎么喝。
其他兩個人加上之前趙隊長給的白酒，加一起一人分了有三四兩。
畢竟不是經常喝酒，所以酒量也就不是很大。
“趁著現在熱乎，我下去再挖一會。”
說完，光著腿，便跳了下去。
其實底下的水并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冷的是上來風吹了以后。
忙活到天快黑了，兩人這才換上衣服，準備離開。
今天的進度要慢了很多，忙到天黑了，才就才挖了兩米多一些。
離下方的出水口只有半米的深度了。
周小川將剩下的半瓶白酒，往挖出來的土堆里一埋，這才說道，“東西先放這里，明天喝。”
兩人聞言點了點頭。
等三人回到家里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趙隊長一直在那里等著幾個人，見人過來，便招呼三喜兩個人趕快回去。
留下周小川在那里詢問一下進度。
“你說大概還有一兩尺左右就能到了？”
聽到周小川的答復，趙隊長一臉的高興。
不過他還是有點擔憂，“不會是挖不到暗河吧。”
雖然有出水，但是不代表就一定能挖到暗河。
這是害怕失望！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其實我也沒弄過，但是感覺問題不是很大。”
“那就好，那就好！大概要多久？”
周小川猶豫了一下，說道：“大概要到中午吧，剩下的不好挖。”
聽到周小川的答復，他點了點頭。
“那行，明天我去看看。”
周小川輕嗯一聲。
和趙隊長分開，他回到家里，便看到門口蹲著一個人在那里抽煙。
趙保林。
見周小川回來，他將煙桿里的煙磕掉，趕忙站了起來。
對著周小川呵呵笑道：“回來啦！”
周小川輕嗯一聲，“剛剛回來，趙師傅你找我有事？”
對方聞言搓了搓手，有點局促不安的問道：“那個，那個小川啊。二牛的病怎么樣了啊。我看他好像恢復了不少。是不是快好了？”
“哦，對了，你之前說的藥，多少錢，我到時候給你。”
周小川聞言輕輕搖了搖頭，“趙師傅，他有沒有好我還真的不清楚。那藥喝完了沒？”
“喝完了。”
趙寶林趕忙點點頭。
“嗯，那行，你再等一段時間吧。要是不復發的話，應該就好了。要是不行的話，說明還沒有好透。錢的事情，等后面再說吧。”
趙保林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復，有點失望。
見周小川沒有說多少錢，又追問了一下。
周小川猶豫了一下，說道：“2塊錢吧。不過這個不急，你可以先欠著。”
本來還想報高點的。
后來想了一下，還是算了。
聽到他說出來的價格，他一臉的肉疼，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行，過兩天我就把錢給你。”
周小川想到家里估計還要一些東西便笑道：“不用那么著急，我過幾天可能還要一些家具，到時候您幫我打一下就行了。”
趙保林聞言一臉的不在意，“你想要什么跟我說就好了，那玩意就費個手工而已。我免費給你打。”
“到時候再說吧，你也別著急，我要的可能比較多。”
趙保林聞言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因為有手藝，在隊上過的還可以。
但是誰讓家里有個藥罐子呢。
身體差，只能吃點好的。
家里的雞蛋，大部分都落到二牛的嘴里了。
看著趙保林離開的背影，他也想知道這泉水能不能治好糖尿病。
在他感覺。
這泉水就是增強人體質和免疫力的。
應該是有用的。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三人按部就班的來到了農田這邊。
三喜來到地方。
將褲子脫了，便直接跳了下去開始挖了起來。
此時的水已經到了肚臍眼。
要從水底掏淤泥，十分的困難。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挖了不到二十公分。
等他上來的時候，周小川便制止了要下去的有根。
“你別下去了，我下去吧。”
三喜聞言趕忙勸阻道：“你還是別下去了，畢竟你沒干過這活，底下水挺深的。”
周小川見狀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出水量說明已經到泉眼了，我要去看看。我不下去，你一直都挖不到的。”
這個倒也不是瞎說。
現在的深度已經到達出水口的位置。
但是兩座山之間的石頭縫里，還有很多的淤泥，這個得橫向清理。
不然還得挖好幾米才能碰到下方的水源。
就現在的水位，不可能再下挖多深了。不然水直接就淹沒頭頂了。
他總不能說自己知道口子在那里吧。
聽到他的話，三喜和有根兩人都有點猶豫。
最后只能點點頭。
周小川見狀也沒脫褲子，直接跳了下去。
“噗通……”
濺起的水花直撲自己的臉上，不過他也沒有躲，任由泥漿水打在自己身上。
水溫還可以，有一點點涼，不是很冰。
掄起鏟子就開始挖了起來。
他也沒有興趣做太多的樣子。
一邊挖著底下的泥土，一邊用簍子將泥土送上去。
順帶著還收進空間一些。
半個小時以后，他便挖了四十公分的深度。
水已經接近自己的脖子了。
感覺差不多了，再挖一會就能上去了。
不過此時他的手頓了一下。
因為他的意念里，感受到有人過來了。
為首的正是趙隊長和馮會計眾人。
而且看樣子，人還不少，因為不時的有人走進他的意念范圍。
果然，
沒過一會，上方傳來了三喜驚訝的聲音。
“三大，你們怎么都來了。”
趙隊長來到井邊，對著他問道：“小川呢？”
“在下面呢……”
聽到三喜的話，趙隊長皺了一下眉頭，“怎么讓他去弄啊，水那么深，萬一出事了怎么辦？”
三喜兩人聞言沒有說話。
周小川見底下收拾了差不多，便對著上面喊道：“三喜，拉我上去。”
三喜聞言趕忙將繩子給丟了下去。
很快便將他拉了上來。
不等其他人詢問，他便趕忙說道：“快點讓開，下面要塌方了。都離遠點。”
聽到他的吼聲，其他人聞言都是一愣。
趙隊長趕忙對著其他人喊道，“都離遠一點。”
說完，便轉身看向了周小川，“怎么回事，怎么會塌方啊！”
周小川帶頭向著邊上走了十來米，停下來以后才說道：“暗河有壓強，應該是口子那里的淤泥被水給擠壓出來了。等著吧。”
趙隊長聞言輕哦一聲。
沒聽懂。
不過小川的意思是要出水了，這個他明白了。
周小川一邊感受著出水口的淤泥被緩緩的推出來，一邊看向了人群。
好家伙。
感覺村里的人好像都來了一樣。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李國盛眾人也在人群里。
連小草奶奶這樣的老人都過來了。
甚至他還看到幾個拄著拐棍的老人，也被孩子攙扶著過來了。
這幾個人他知道，是比趙隊長和苗奶奶還要高一個輩分的人。
村里最老一輩的幾個人。
他看著趙保山，笑道：
“趙隊長，怎么這么多人過來啊。您也不怕我失手啊。”
趙隊長看著井口，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一說，都想過來，特別是那幾個老人。我又攔不住。”
眾人都在那里靜靜的等待著。
過了十來分鐘，人們都要失去耐性的時候，只見一個孩子尖叫到。
“水，快看，有水。”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眾人將目光都放在了井口。
只見那里慢慢冒出水花。
不過眨眼間，就像噴泉一樣噴射出來。
到達十來米高。
有一些調皮的孩子，站在下方一些的位置，直接被水給淋到了身上。
伴隨著水柱的上升，下方四周傳來驚喜的聲音。
“水，真的有水……”
“是啊，好高……”
“終于有水了。”
“是啊，真的太神了，以后莊家再也不缺水了。”
頓時場面一陣的議論紛紛。
“哎，水怎么沒了？”
水上升到一定的高度，便緩緩下落。
讓人們的心猛的一沉。
心里頓時拔涼了起來。
趙隊長將目光看向了周小川，一臉焦急的問道，“小川，這是怎么回事啊！”
其他人聞言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周小川聞言笑了笑，“這是因為水底有壓強，水被噴射出來以后，壓強消失，水位會緩緩回落。”
“消失？”
“不會消失吧？”
眾人聽不懂他的話，聽到他說消失，也不知道是什么消失，立馬著急起來。
有水井和有河，這是兩個概念。
周小川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不是的，你們再等一下。”
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水位下降到了井口這才停了下來。
而水則是從井口向著外面緩緩溢出。
這是因為上面的水位高，形成了U型的原因。
當人們看到緩緩流出的泉水。
都是一臉的激動。
“真的停下來了啊。這下不會再減少吧。”
趙隊長對著周小川問道。
“會，但是，你只要挖通了下面的位置，就能把水引出來了。”
聽到他的話，趙隊長這才放下心來。
笑的嘴都合不攏。
其他人聞言也是放心了。
“嗚嗚……”
突然，人群里傳來了一陣的抽噎聲音。
人們望去，只見一個老人正淚流滿面的看著這一幕。
不止是他，年齡稍微大點的，看到這一幕。
笑著笑著都哭了。
小孩子是高興，大人是興奮。而這些老人都是在笑著笑著哭了。
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而只有這些經歷過幾十年的人。
才能明白這水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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