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奶奶,睡了嗎?”
話音剛落,屋里便傳來了苗奶奶的聲音,“沒呢,怎么了?”
“哦,我想在隔壁給牛挖一個小洞,讓它好過冬,
您看行嗎?”
苗奶奶聞言笑道,“呵呵,沒事,你弄吧,別把房子給我挖塌了就行了。”
聽到她的話,周小川笑了笑,“放心吧。”
征得同意,他便拿起墻角一個鐵鍬。
來到了自己房子的旁邊,離一段距離開始挖了起來。
另外一邊沒辦法弄,那邊有一個養雞的小窯洞,還有一個存放紅薯土豆之類的一個小地窖。
只是現在里面沒有多少東西,只有幾棵紅薯和土豆。
現在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是時間也就七點半左右。。
這在后世很多人還沒下班,但是在農村沒電,舍不得點油燈的情況下,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下了。
拿著鐵鍬找到一個位置,便看是挖了起來。
“噗嗤,噗嗤……”
每次一鐵鍬下去,都有一大塊的泥土被挖了出來。
怕吵到人,沒有弄太久,一個多小時以后他便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此時的墻上已經有了一個高2米,深度只有半米左右的大洞。
以后就按照這個洞繼續挖。
而且不用太深,
有個兩三米就行了。
接下來幾天。
白天干活,
晚上抽一個小時挖牛洞。
好在這玩意不像人住的地方,
要平整,
還要砌火炕。
挖好了,地上弄平整點就好了。
干了十來天的時候,
田里的肥料早就已經上好了。
因為肥就那么點,靠村里三十來頭羊和四頭毛驢,就算加上了干的野草,能產多少的肥。
而且在這之前村民們已經用掉一些了。
這段時間,趙隊長和馮會計兩個人,不是今天馮會計不來,就是明天趙隊長去公社了。
現在來田里已經不是摸黑過來了,都是天亮了再來。
而地里的草已經被除光了。
其實這個時候除草基本上已經沒有太大的用處了。
今天要干的事情就是拔黃豆和黃生。
目標正是每塊玉米地和高粱地中間那一點。
知青們自然也是跟在了后面。
這十來天的時間,幾個知青變化還是很大的,黑了不少,瘦了不少。
之前曬掉的皮,現在已經恢復了。
只剩下原來的位置還有點紅紅的。
就連以周小川的體質脖子也掉皮了,沒辦法,這太陽曬太毒了。
看來這體質好也抵擋不住這太陽曬啊。
男人在拔花生,而女的則是用個小鏟子,在地里刨著,看有沒有散落的花生。
周小川幾人還是跟在三喜后面干活。
正蹲在地上拔著花生苗。
李國盛正在輕輕抖著花生苗上的泥土。
上面大小不一的花生隨著他的擺動,在那里晃動著,時不時的掉落下來一顆,隨后被收集到一邊。
他一邊干活,一邊對著幾個人低聲說道:“哎,你說趙隊長和馮會計他們這算不算是挖****墻角啊?沒想到平時嚴肅的馮會計也能干出這事?”
聽到他的話,其他人聞言都輕輕笑了一下。沒有去接話。
這話也不算錯。
雖然花生和黃豆大部分已經成熟了,但是還沒有達到最好的狀態。
花生不收不行,時間久了,在地里就發芽了。
但是黃豆不是啊,可以養到苗子全都枯萎了再收都可以。
這中間至少還要半個月的時間。
而且這個地方種的太隱蔽了。
這不得不讓他們聯想到一些什么。
錢紅兵聞言皺著眉頭說道:“難道你們想以后少吃點花生,少吃點油?”
聽到錢紅兵的話,其他人都點了點頭。
他們這一批的人,和第一批的人思想上還是有些變化的。
李國盛見幾個人都看向了自己,便笑道,“我也就隨便說一下而已嘛。”
周小川見狀,對著李國盛笑道,“李國盛,來了這么久了,都沒見過你打過快板。要不你來一段唄。作為TJ老爺們,這個你不是不會吧。”
李國盛聞言翻了翻白眼,“誰說TJ人,就一定會TJ快板啊。張愛軍和周鳳蘭還是京都的呢,京劇也會嘍。”
張愛軍聞言撇撇嘴,“我都會入門級的,周鳳蘭可是真的會哦,但是你TJ快板入門級的會嗎?”
聽到張愛軍的話,李國盛驚訝了一下,“哎呦,沒看出來啊,你們真會啊。”
說完又疑惑的問道:“什么是入門級的?”
張愛軍聞言清了清嗓子,隨后發出一陣抑揚頓挫的聲音。
“咿…咿…咿…,呀…呀…呀!”
這是一道京腔的聲音
一段結束,眾人還在等待著張愛軍的繼續。
李國盛見狀對著張愛軍問道:“繼續啊!”
張愛軍一臉正經的說道:“這就是入門級的啊。”
聽到他的話,李國盛一臉的鄙視,“嘛玩意啊,就你這也叫京劇?”
“那我也會,你聽好了,哎…哎…哎…說一千道一萬……”
谷途
隨后對著張愛軍挑了挑眉毛。
眾人見狀都在那里哈哈大笑。
笑完了以后,李國盛的情緒突然低落了下來,“我好想吃TJ大麻花,還有那狗不理包子。”
看到李國盛的樣子,其他人都是一臉的奇怪。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聽到他的話以后,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
來這里已經半個月了,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想家了。
男的還好點,但是女的立馬金豆就往下掉了。估計里面有不少的人,肯定偷偷躲在被窩里哭過。
沙梁梁上站個俏妹妹
惹得那個喜鵲滿呀么滿樹樹飛
白格生生臉臉柳呀么柳梢梢眉
雙了辮辮一了那個甩
扭呀么扭嘴嘴喲號號噢
這邊趙三喜在附近,看到幾個人的狀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便唱了起來。
不過被他這么一唱,悲傷的氣氛立馬就被打斷了。
眾人想到自己只是來了這么幾天,就感覺苦的不行,但是想想這些老鄉們卻是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
周鳳蘭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接著趙三喜的下一句便開始唱了起來。
黃了沙了飛大漠一呀么一塊被
死死活活不分離不呀么不分離喲號號
毛眼眼望斷黃呀么黃河水愛你恨你幾回回
幾呀么幾回回
等歌曲結束。
陳琴琴便對著趙三喜調笑道:
“三喜大哥,你這首歌是唱給誰聽的啊。是不是特地唱給我們鳳蘭聽的啊。”
“是啊,你是不是看到我們鳳蘭哭了,才唱給她聽啊。”
身邊的張靜靜跟著在后面附和道。
張愛軍聞言皺了一下眉頭,但是沒有去說什么。
趙三喜哪里經歷過這個陣仗,臉上一下就紅了。
要是隔壁存的女子他倒無所謂,但是這些都是知青,他可是從來都不敢去想。
不知道怎么對付,便不說話。
旁邊的周鳳蘭聞言愣了一下,隨后臉上也是紅了一下。
“死琴琴,你瞎說什么呢。”
說完,便將手里的花生苗丟到了對方的身上。
“哎呦,惱羞成怒了這是。”
“你……”周鳳蘭聞言便去撓陳琴琴的癢癢。
“哎,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的,靜靜也說了。你怎么不撓她。”
陳琴琴不是周鳳蘭的對手,立馬禍水東引。
張靜靜聞言趕忙擺擺手,“我就跟著琴琴后面說了一句,可別賴在了我身上。”
不過周鳳蘭可不會放過她,立馬掉頭過來攻擊她。
“哎呦,月月,幫我啊。”但是周鳳蘭一個人怎么可能是兩人的對手。
被兩人圍攻以后,立馬向著馮月求救。
幾個人笑著扭在了一起。
“咳……”
旁邊傳來了一陣咳嗽的聲音。
幾人停止了胡鬧的動作,轉頭看去,只見趙隊長從玉米苗后面鉆了過來。
身后跟著馮會計。
趙隊長來到地方以后,笑道:“看來同志們的心情不錯啊,我還擔心你們不能適應呢。這下我就放心了。”
對于這些人,趙隊長還是有些頭疼的。
不能讓這些人跑了,但是又不能讓這些人出事情。
不能餓著,不能凍著,又不能委曲了。
周小川見狀笑了笑,知青剛開始來的時候,都是這樣。
捧著。
至于以后會怎么樣,就看各個生產隊的情況了。
但是時間久了,新鮮勁頭也就過了。
趙隊長轉過頭來,對著周小川笑道:“你過來一下。”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周小川聞言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跟在了兩人的身后出了玉米地。
外面的天,云彩已經比較厚了。
不知道這幾天會不會下雨。
來到田埂上,趙隊長蹲在那里抽著旱煙,示意馮會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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