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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河吃完飯,去寫一會作業。
沒過多久楊月梅就來了。
看著桌子上的雞,她已經習慣了,自己這個兒子總是能想辦法弄些這些東西。
吃著飯,隨便聊了幾句,幫他們洗了衣服,便準備離開。
“娘…你等一下。”江小川叫住要離開的楊月梅,便轉身進去內屋。
楊月梅聽到后,便停下腳步。
當她看到江小川手里的一匹布,有點目瞪口呆。
驚訝的問道:“你哪里來的這么多布票?”
江小川笑了笑說道:“娘,這是我在省城買的瑕疵布,不要票的,你看,這還有好多染壞掉的地方呢。”
說完翻了翻布,指著染的不好的地方說道。
楊月梅感嘆了一下。隨后也就不再問了。
“你想做什么衣服?這么多,能做不少吧”
一件上衣大概要一米五左右的布,一套衣服三米長足夠了。
一匹布有30米長。夠做十套衣服了。
這個時期的布在城里還好,因為城里會不定期有布票發。而且偶爾也會有不需要票的瑕疵布。
而布在農村比較精貴,還是因為農村沒什么布票的來源。偶爾會有一些瑕疵不布,也都被供銷社內部消化了。
這些布就算他們用不到,也可以給親朋好友。
所以供銷社在那個時期算是鐵飯碗中的金飯碗。
江小川想了一下說道:“你給我和弟弟每人做兩套衣服秋裝啊,小河的稍微做大一點,我的就不用了,以后我穿小了可以給他穿。”
“對了,你自己也做兩套。給姐姐也做兩套。姐姐的也稍微做大一點。剩下的先放著啊。”
他沒有提老七江衛民,這個不該他操心。要是以后關系還可以,那另外一說。
至于自己姐姐江小梅,他準備房子蓋好了就去看看那個倔強的姐姐。也不知道在那里過的怎么樣。
想到這么小就結婚,有點糟心。
不過這個年代十五六歲結婚的人太多了。而且他到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出嫁,他也無力改變。
楊月梅有點遲疑,“要不我的就不要了。”她也不想自己穿著新衣服回去被別人埋汰。
江小川揮了揮手,不在意的說道:“不用,江大海要是有意見,你讓他來找我。
我倒是想問問他,我給自己娘做衣服,他有什么資格有意見。
自己作為一家之主,沒本事,還不許兒子孝敬。我看他還有什么臉。”
楊月梅見狀也就不再說什么,她也沒有提她的小兒子。
她明白江小川的心思,那個家里,江小川愿意待見的只有自己。其他人,別想。
答應以后晚上自己會來早點,把衣服給趕出來。
現在農村窮,哪件衣服不是,縫三年補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所以農村婦女都會做點針線活,做的衣服很好看估計不行,但是做的能穿,那絕對沒問題。
走之前,江小川還是用空間水泡了一杯蜂蜜給她喝了。他可不一樣楊月梅累垮下來。
這次楊月梅已經不再推辭了,自己兒子有本事了。自己也享享福。
楊月梅走后,江小河聽到要給姐姐做衣服,高興的問道:“哥,咱們啥時候去見姐姐啊?我想她了”
江小川笑著說道:“別急,等過幾天房子弄好了。咱們就過去。要不了幾天的。”
現在他們還沒有自己的家。等自己的房子弄好了,才算一個家。
不然姐姐在婆家會被人瞧不起,就算你吃的再好,再有錢,你也是個流浪兒。
江小河見狀,開心的去看書了。
江小川見江小河看書時候用的馬燈。感嘆,這沒電真的不方便。
看著眼前的房子,想到還沒定家具。
明天得找江定忠問一下有沒有做家具的事。別到時候房子弄好了,連床都沒有。
第二天
江小河上學后,江小川便去找了江定忠。
想到昨天他說今天會忙,他便直接來到村部。
見到江定忠,江小川說明了來意。
江定忠想了一下說道:“我們這里沒有會木匠手藝的人。隔壁黃臺村倒是有一個,公社里也有。公社里的手藝好,祖傳的老手藝了。就是價格高了點。”
江小川點了點頭。感覺還是找個手藝好的吧。以前手藝好的做出來的家具,雕刻出來還是很好看的。
“謝謝江叔,我還是去公社看看吧。”
“行,那你去吧,姓孫,你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和江定忠告別后,他便朝著公社趕去。
來到公社,他打聽了一下,便找到孫家。
在一個土房子面前停了下來。站在門口,只聽里面傳來一陣陣鋸木頭,以及各種鑿啄的聲音。
“小朱,跟你說了多少遍?開鋸的時候這線不要松,你怎么就不聽。跟你名字一樣,蠢的跟豬一樣。”
“三兒,沒吃飯嗎?鑿的時候能不能用點力氣?”
“哎…你跟我作對是吧,我讓你用點力氣,你給我鑿穿了。你有什么用?”
江小川聽到里面的聲音搖了搖頭。
應該是師傅在罵徒弟。這年代的徒弟那是地位真的太低了。
在木藝界流行這么一句話,三年學徒,五年半足,七年出師。
而且不是你想做學徒,就想做的。學做木匠活兒的老規矩是經人說合,寫出門生貼,立下3年出師的規矩,然后徒弟在介紹人的陪同下,向老師作揖磕頭行拜師禮。
徒弟入門后,先干粗雜活,干上一年左右,師傅才叫跟著學推刨子、鑿眼等下手活兒。以后逐步捉錛、掄斧、打線、開料。
學徒期間,師傅對徒弟管教很嚴,徒弟如刨子推不平,拉鋸跑了線,砍斧過了頭,脾氣壞的老師常常劈臉給徒弟一巴掌。有的門生貼上就寫著,老師失手打傷了徒弟,出事不許計較。
不過這些江小川也管不到。人家父母都愿意。他有啥好說的。再說了任何時代想學一門手藝哪有不吃苦的。
整理的一下思緒,他輕輕的推開了院子的門。
只見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左手拿著旱煙桿煙,右手端著一個紫砂壺。
一邊吧唧抽一口旱煙,一邊又嘬一口茶。
院子里還有3個小年輕。大概也就一二十歲,光著膀子,正在賣力的干活呢。
被推門聲吸引,孫師傅轉頭看向了江小川。疑惑問道:“小同志,你干嘛來了?”
江小川笑著問道:“是孫師傅嗎?”
“是啊…我就是。”
“哦…我是江臺村的,聽人介紹說您手藝好,想找您幫忙打一點家具。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孫師傅起初還不在意,一聽是找他打家具的,立馬兩眼放光。:“哎…有時間。你想要什么家具?要多少?”
現在人們都開始吃不飽了,哪有多少人來做家具啊。家里能將就的就將就一下。
現在只有零星一點的活,沒見他自己都不親自上手了嗎?日子越來越難過了。
江小川一聽有時間,立馬放心。
“那孫師傅這個價格怎么算?我想要三張床,三個柜子。一套桌椅板凳。一張大的上頭柜。”
想了一下,又說道:“書桌最好也給我弄三個。一共多少錢。”
孫師傅一聽,笑的嘴都合不攏。這是大生意啊。笑著說道:“我們這不收錢,給糧食就行。你家大人呢。啥時候過來?”
江小川一開始聽到他的話,想著糧食交易有點麻煩。現在自己也沒什么糧食了,還得過幾天。
抬頭一看孫師傅的示意,他便明白對方的意思:“孫師傅,我爹不在了,我娘也不怎么會弄,所以就我自己來了,要不我們去堂屋坐坐?”
孫師傅聽到他的話,遲疑了一下!感覺怎么這么不靠譜呢。這么小的娃娃。
江小川見對方的表情哪里還不懂對方的意思。也不說話,從口袋里掏出二十塊錢。隨后又放入兜里。
動作很隱蔽,沒有讓幾個徒弟看見,但是孫師傅看見了。
孫師傅見狀一喜,連忙說道:“行,那就是屋里談。”說罷便帶著他來到堂屋。
這里離院子有段距離,兩人的談話也不會被人聽到。
落座以后,孫師傅還是給江小川倒了杯糖水。
江小川看著杯子,沒有動。笑著說道:“孫師傅現在可以說說什么價格了吧?”
孫師傅看了一下院子外面,隨后轉身問道:“小同志,床和柜子大件二十斤糧食一件,板凳之類的小件五斤糧食一件,這是手工費。材料您得自己準備。如果材料我們準備的話這價格不能這么算的。十天左右交貨。”
江小川聽到他報出來的價格,感覺真的好便宜。
不過隨后算了一下,也不算便宜。
三張床,三個衣柜,三個書桌,一個大桌,一個上頭柜,這11個大件就得160斤糧食,按照不需要糧票的粗糧價來算的話,6毛左右一斤,那也得13塊2。
而且只需要10天,一個月有活做的話,怎么也有個40多塊錢。
城里的正式工才28塊5,比城里的正式工還要高了。
四個人做,徒弟不算工錢?
想多了。
這年代做三年學徒是一分錢都沒有的,逢年過節還得孝敬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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