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馮保交代了一些事情,便有小太監前來稟報,蕭承剛剛召見的幾位大人,皆已經到了殿外,等候宣召。
蕭承點了點頭,示意讓人進來。
不多時,數人快步走入殿中。眾人齊齊跪倒在地,拱手行禮道:
“臣等,拜見陛下!”
進來的這些人中,除了馬敏文、曲誠這兩個已經和蕭承徹底綁在一起的大臣,便是郭解劇孟、張昭張纮、狄青、楊大眼、溫體仁、楊玄琰這些如今還在京中的,被蕭承召喚而來的臣子。
總而言之,蕭承能夠依仗的人,全都被召集了過來。
蕭承點了點頭,示意眾人起身,又讓小太監搬來椅凳,讓幾人坐著說話。
“此處不是宣政殿,諸位也都是朕之心腹,便不需要多禮了!”
眾人連忙謝恩,道:
“臣等,謝陛下隆恩!”
眾人剛剛落座,不待蕭承發話,馬敏文便在這個時候站起身來,迫不及待道:
“陛下,請恕臣之失禮。剛剛入宮之前,客曹尚書,已經收到了夏國的國書。”
尚書臺六曹之中的客曹,接過的便是原本九卿之一的典客的職責,負責主管國中少民部族以及與他國之間交際之事,干得是外交的活兒。
蕭承聞言,眉頭一挑,張口道:
“現在送來的國書?夏國,這是低頭服軟,認輸了?”
馬敏文連忙行禮,面帶喜色道:
“陛下燭照萬里啊!夏國國書,正是請求休戰講和之事。”
此時的兩國戰事,此時已然是云國占了上風。
程不識在北境收服了全部的失地不說,東北邊境之上,蕭承還領兵攻占了夏國西南門戶三平關。如今的夏國西南腹地,在邊軍面前,就像是躺好了的小姑娘,任其索求。
雖因為蕭承臨走之時的命令,邊軍未曾攻打夏國西南重鎮大城。
但云軍每日入境襲擾小城鄉鎮,也還是攪得是夏國西南大亂,基層行政力量幾近癱瘓,各地州郡一派混亂。
只不過,蕭承本來還覺得,這夏國畢竟底子厚,朝堂上下又還死抱著大國顏面。按理說,應該是還有強撐一陣子的。
可是蕭承萬萬沒想到,這夏國這次,竟然就這么低頭服軟了?
蕭承眉頭皺起,道:
“夏國朝堂,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這次怎么這么容易服軟?”
眾人聞言,紛紛搖頭。
蕭承扭頭看向郭解,道:
“你的尚虞備用處中的三教九流之人不少,最能掩人耳目,交給你去查!”
郭解聞言,連忙起身,躬身行禮道:
“是!”
蕭承旋即又看向馬敏文,道:
“黎朝那邊呢?”
“黎朝至今沒有送來國書,自從軍報之上來看,甚至還在厲兵秣馬,積極備戰的樣子。幾日前,還曾經派小股兵馬試探過。”
蕭承砸了咂嘴,怎么都沒想明白其中關鍵。
黎朝損失的失地近千里,國中精銳損耗殆盡,青壯也損失慘重。但凡腦子正常一點,也知道現下自己不是云國的對手,要想盡辦法求和,以圖休憩,專心恢復國力才是。
該求和的不求和,可以再拖上一會兒的卻上趕著求和。
蕭承此時心中,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多疑了。但他性子一向謹慎,總覺得要是不搞清楚兩國舉止不符的其中原由,便有些不踏實。
“郭解,這事你也要上心起來。”
郭解的粘桿處,匯集三教九流,游俠混混。這些人,往往是最不起眼的。
再加上粘桿處策卡,那暗中謀劃行動,自帶減少被人發現的可能性的buff,這些事情,自然要交給他處理。
“請陛下放心!”郭解連忙拱手道。
交代完了這件事,蕭承又看向一旁的曲誠,開口道:
“朕交給你的差事,可曾開始?”
曲誠聞言,連忙道:
“啟稟陛下,臣已經奉旨,正在調集少府之下的人手前去修整感業寺。只待準備完畢,便可派人開赴感業寺。”
感業寺那地方,經過了佛門數百年的修建,殿宇重重,亭臺樓閣,雖華貴奢麗不比皇宮,但也沒差上太遠。
若是仍其荒廢,實在是有些過于可惜了!
蕭承視線,不由地轉到金手指之上。
……稷下學宮1、特殊建筑“稷下學宮”可修建;2、可隨機刷新諸子百家出身的名臣,概率與皇威相關;3、可派遣賦閑大臣入學宮學習,根據大臣所學出身、性格品性,分別習得道、儒、法、名、兵、農、陰陽學派知識。學習時間為三年,臣子隨機增加各項數值。
稷下學宮,看著就讓人心癢癢!
蕭承不由得皺了皺眉,道:
“一應銀糧物資,皆是敞開了供應,朕這邊,也是早早地交代了下去,為何到今天還在準備?”
曲誠聞言,頓時一唬,連忙為自己解釋道:
“陛下明鑒,民曹如今人手不夠。調集人手工匠,只能夠從少府那邊想辦法。這便要通過尚書臺簽發調令,少府那邊再批復,方能完成。這些流程公文,繁瑣復雜,是以這才拖慢了速度。請陛下恕罪!”
蕭承聽到曲誠的解釋,這才想了起來。
這如今的尚書臺,雖說是六曹,但畢竟和明清時期,那極為完善的六部制度,還是有極大的差異的。
現在的六曹之中,客曹便不用再說了。
三公曹掌管年終對州郡官吏的考績;吏部曹,掌管選舉和祭祀;民曹,則則更像是戶部、工部的結合體;二千石曹,掌管司法訴訟事務;中都官曹,掌管水、火、盜賊等治安工作。
六曹如今的人手不就不多,民曹這邊需要負責之事又實在太多,這自然只能逼著曲誠從少府那邊想辦法了。
蕭承沉吟片刻,沉聲道:
“好了,朕知道了。今后你多往少府跑跑跑,必須盡快將工匠抽調至感業寺!”
“遵命!”
當下六曹,和朝廷九卿職權相互重疊之處,實在是太多了。將朝廷上下徹底整合,改進成明清那種完善制度的念頭,在蕭承心頭越發強烈起來。
張纮見蕭承交代完畢,又看著四周同僚并無起身稟報之意,這才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份奏折,雙手高舉頭頂,恭敬道:
“啟稟陛下,朝中大臣、邊境將士的一應封賞,已經定下來,請陛下過目!”
馮保見狀,連忙小跑著上前接過,然后送到了蕭承面前。
蕭承翻開奏折,掃視一眼。一應文臣武將,這段時間的功績,都盡數列出,分別按照功績大小給與封賞,一目了然。
蕭承合起奏折,又看著盯著兩熊貓眼,一看便是熬夜工作了的張纮,不由得龍顏大悅,點頭道:
“好,做的不錯!”
張纮聞言輕舒一口氣,低頭沉聲道:
“謝陛下夸贊,此乃臣之本分!”
“可有什么想要的賞賜?”蕭承笑著道。
畢竟我也不是什么帶惡人資本家,這么盡職盡力的打工人,肯定得給點好處啊。
張纮聞言,沉默片刻,卻是再次開口道:
“陛下此前免去國中百姓賦稅,此乃愛惜百姓。如今對有功之士不吝賞賜,為傷殘將士撫恤,是使征戰將士再無后顧之憂。這些都是利國之事,臣全力支持陛下。”
“但臣還有一言,希望陛下能夠聽從。明年的國家賦稅,被免去了大半。國庫錢糧,之后需要支撐國家運轉兩年。還請陛下以后各類花銷,還需多多思量一番……”
蕭承聞言,不由地額間一跳。
好家伙,就想給你點賞賜,你給我叭叭講這么多,合著賞賜錯了唄?這貨難怪歷史上被孫權厭惡,一點說話的藝術都沒有。
“嗯,知道了!那個,嗯,你這差事辦得不錯,朕剛欲舉辦的科舉,也便交由你籌備,如何?”蕭承忍不住打斷道。
要是放著不管,保不定這貨沒事干,整體盯著自己,到時候煩也得被煩死。不能讓他空閑下來,要不然自己可要頭疼了!
張纮本還想說些什么,當被蕭承的話一堵,微微一滯,方才拱手道:
“科舉?可是陛下提出的,那為國選材的新制度?”
蕭承點了點頭,道:
“對,分科取士,是為科舉。”
張纮聞言,便又問道:
“臣不明所以,為避免辦砸了差事,還請陛下說個大概。如何設立門檻,分出真正的應試的士子和普通人?考試之中,又該如何分科?錄取標準,又該以何為準?”
“門檻你等看著來,出些題目擋住湊熱鬧的那些人便可。分科好辦,天下雖有諸子,號稱百家,但只論核心要義,也不過那寥寥道、儒、法、名、兵、農、陰陽幾家,按照這個劃分便可。”
蕭承頓了頓,又接著道:
“考試應以策論為主,國制國政、農事商業、地理水利、兵制兵法,皆可為題。能夠將這些東西言之有物,便已經勝過天下大半之人,是可用之才了!而且,既是新制度,又怎么可能一蹴而就?當前便是簡陋些,也能夠理解,一步一步慢慢完善就是。”
張纮心中不斷琢磨著,面露嚴謹之色,拱手道:
“且讓臣好好琢磨一番,歸納整理之后,便給陛下呈一道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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