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最上和人到底還是沒能鍛煉自己的料理熟練度。
只是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他并不在意就是了。
早早的洗澡,回到臥室后打開電腦,進入了創作時間。
思路意外地清晰,寫起來十分順暢,這是極少會出現的情況,連最上和人自己都嚇了一跳。
只因他現在寫的,是戀愛故事。
每踏足一片新的寫作領域,就像是解開少女身上的一件衣物,會為他展現至今為止從未領略過的風景。
他還是沒辦法理解女孩子的內心,但正是這份茫然與不解,能夠成為主人公,最真實的心理寫照。
主人公會像他一樣,困惑,迷茫,感嘆著女孩子的不可思議。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當他敲下最后一個回車鍵,原本盤旋在屋內,絡繹不絕的軸體段落聲,戛然而止。
電腦屏幕內,空白的有些刺眼的文檔,此時已經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字,自右向左,一行行豎著。
最上和人拿起杯子,發現里面的水早已喝空,起身下樓,走進廚房燒了壺水。
雖然從理論上來說,直接飲用也沒有問題,可二十多年來的習慣,使得他還是喜歡喝燒開的水。
客廳閃爍著暖黃的光,最上和人就這樣靠著料理臺,透過落地窗,凝視著屋外的黑夜。
水壺內的水咕咕咕地冒著泡,發著怵人的聲響,令最上和人不禁想到某部看過的動畫。
在這之后,應該不會被突然出現的少女捅刀子吧。
深夜的青年,進行著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
等水燒開后,最上和人倒了一杯,熄了客廳的燈,便上樓了。
在途徑最上沙織的臥室時,里面隱約傳來最上沙織與人說話的聲音,想來是在與誰通話。
最上和人未作停頓,回到了臥室。
一夜無事。
第二天是周六,最上和人不用上班,等他下樓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十點了。
最上沙織似乎早早出了門,并不在家,聲優的工作與他這樣的上班族自然不一樣。
若是不知名的新人聲優,整個月都接不到工作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最上沙織是如今業界的當紅聲優,工作量自然不會少,哪怕是周末,和平日里也不會有太多的區別。
在餐桌上發現了最上沙織留下的紙條,上面寫著早餐在冰箱里,還畫著可愛的表情。
老實說,畫得有點丑。
卻丑得有些可愛。
明明用line留言就可以了,她卻非要做這種麻煩的事情,在冰箱里找到用保鮮膜包好的早餐,里面是培根煎蛋。
解決早餐,最上和人把盤子洗了,之后便懶散地躺在沙發上發呆。
一想到明天要去父母家,最上和人便心情復雜,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面對自己現在的父母。
哪怕對于他們的記憶無比清晰,最上和人卻無法對這兩人產生一絲的感情可言。
對他來說,父母只是出現在電影中的角色而已,在名為《最上和人的過去》的電影中。
最上和人心里是明白的,他無法成為原主,無法寫出他那樣的文字,也無法喜歡他所喜歡的人們。
擅自占據他們兒子的軀體,奪取他的精神,是極其惡劣的行為,可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是現實給最上和人帶來的無力感。
說到底,他連自己為什么會成為最上和人,都還毫無頭緒。
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想的好。
最上和人回到臥室,隨手在書架抽取了一本小說。
試圖用他人的故事,來安撫自己不穩定的心神,忘卻心中的那部電影。
坐在桌前,安靜地翻閱著紙張,感受紙張給指尖帶來的摩挲感,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不會忘記的永遠不會忘記,會忘記的留著也沒有用。
在閱讀到這句話之后,最上和人明顯愣住了,足足一分多鐘,才長長舒了口氣,默默翻開下一頁。
只是心情,已經不再如之前那樣壓抑了。
文字,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
所以他才會如此熱愛寫作。
這一點,想必原主也是一樣的。
“我是,最上和人。”
時間到了十二點半,走廊傳來腳步聲,不多久后,敲響了最上和人臥室的房門。
最上沙織擰開房門,走了進來。
“和人。”
“你回來啦。”
“該收拾一下,我們要出門了哦。”
“嗯,我知道了。”
“那我在樓下等你哦。”
“好。”
換了一身休閑寬松的衣服,確認手機鑰匙西瓜卡等東西沒有落下,最上和人便離開臥室,下樓去了。
看到最上和人從樓上下來,在沙發上做著的最上沙織站起身走過來。
“去新宿可以么?”
“嗯。”
“那我們出發吧。”
最上沙織拎起挎包,挎在身上,滿面笑意拉著最上和人出門了。
午后的六月陽光,灑落在這座城市,像這樣與最上沙織并肩走在街道上,自從搬家以來,似乎還是頭一回。
一路走到車站,沿途都是看慣了的風景,卻不知為何,今天的景色要更鮮艷一些。
檢票進站,距離月臺還有一小段距離,廣播內響起即將發車的旋律,現在過去是來不及了,等下一班就好,反正也不急于一時。
“最后一刻趕上車是很危險的,請不要那么做。”
走上月臺,廣播內響起乘務員的提醒聲,一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努力想要擠進車廂,被車門卡了幾下,最終還是進去了。
最上夫婦站在月臺上,看著電車發動。
“和人,關于爸爸的生日禮物,我應該買什么比較好?”
畢竟是最上和人的父親,他是應該是了解父親的喜好的。
她兒時害會經常去最上家玩耍,但自從五年級之后,有了更為明確的性別意識,再加上來自好友們的頻繁追問,想要打聽她與最上和人的關系,就沒再去過了。
一直到幾個月前,她才再度去了最上家,那次是為了宣布他們結婚的事情。
最上和人的父母都很吃驚,依舊像小時候那樣,熱情地歡迎她。
與她那位嚴厲的父親不同,最上和人的父親是一位相當和藹的長輩,只是她并不清楚對方的喜好,也就只能求助于最上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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