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瑪麗,瑪麗斯圖亞特的死亡,幾乎引發了整個泰拉大陸的震動。
所有人都在拼命打探這一戰的詳細情況,強者們更是人人自危,不敢輕易涉足戰場。
甚至于,有一名被公認為非常接近“守護者”級別的資深傳奇強者,不惜花費重大代價,
強行解除了與雇主的雇傭盟約,并公開宣布不參與任何貴族糾紛,以求自保。
且不提這位被嚇壞了的資深傳奇。
其實,若只是一位頂級強者的陣亡,固然會掀起軒然大波,卻也不至于鬧到如此地步。
真正引起大陸震動的,
不是血腥瑪麗死亡這件事本身,
而是她死亡的原因。
被海量的“弱者”圍攻致死,這是從來沒有人想過會發生的事情。
盡管,理論上而言,頂級強者確實是存在被海量低階士兵圍攻致死的可能性,但那需要處于非常極端的情況下。
不考慮軍隊在巨大傷亡之下如何保持士氣高昂,那位頂級強者還必須被迫或者主動的選擇不逃跑,留在原地死戰。
只有在這兩個基礎同時滿足的前提下,才有極地的可能性實現。
然而,這兩個基礎條件,無論哪一個,都只是理論上才可能實現,現實中根本不會存在的。
在惡魔軍團出現之前,沒有任何軍隊,能夠在百萬以上的傷亡面前,依然不崩潰。
哪怕是調動上千萬大軍圍攻一人,在百萬傷亡之下,士兵的戰意都會完全消失,寧愿被軍法處決也不愿意上前繼續送死。
至于說被圍攻的強者死戰到底,那就更加不靠譜了。
除非強者自己選擇放棄逃跑,
否則,
人們根本想象不到,一直缺乏強者的軍隊,要用什么方式阻止他離開戰場。
正是因為這兩個“不可能”,血腥瑪麗的死亡,才引起了整個泰拉大陸的震動。
或者說,一場巨大的動蕩。
所有強者人人自危。
如果連血腥瑪麗這樣的頂級強者,都無法在戰場上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么其它實力更弱的,一旦被人用相同的方式針對,就更是必死無疑了。
大多數強者并不排斥參戰,但那是在自身性命有很大保障的前提下。
正常來說,如果不是敵方對等或者更強的強者出手,圣域或許不好說,但傳奇強者大概率是能夠在戰場上保住性命的,戰死的可能性很低。
正是因為安全,大多數的強者才愿意為了得到財富、地位,或者其它什么東西,從而加入某個貴族家族,為他們效力。
然而,若是賺錢的代價是冒著生命危險,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這么做。
那些貴族勢力,
比強者們還要關心大峽谷戰場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以軍隊圍殺強者,哪怕交換比高得離譜,也未必就是虧的。
關鍵在于能否做到。
有和沒有的區別,比“性價比”這三個字重要得多。
然而,無論他們怎么打探,都無法得到準確而具體的信息,唯一有價值的關鍵詞就是“惡魔”兩個字。
都鐸家族逃回去的幾名強者,將這一戰的過程傳了出去。
然而他們并沒有看到血腥瑪麗身死的那一幕畫面,在那之前,他們早就逃到千里之外去了。
無數的使者、商隊,甚至是間諜、密探,紛紛進入黑金城,試圖從秦霄這邊打探情報。
血腥瑪麗究竟是像秦霄宣稱的那樣,死于惡魔軍團的圍攻,還是秦霄一方有頂級強者出手,這對泰拉大陸,乃至于整個泰倫瑞爾世界,都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
然而,秦霄并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回應。
他在忙著部署下一步的行動。
面對都鐸家族的挑釁,秦霄并不打算以“大局為重”的心態隱忍下來,而是要立即報復回去。
甚至于,以這個借口,對嘉蘭王朝直接開戰,也是可以考慮的。
見識過芙蕾爾的惡魔軍團的戰斗力之后,秦霄對于同時招惹兩個帝國級別的勢力,也有了幾分把握。
若是給芙蕾爾足夠多的時間,讓她去炎魔深淵收攏更多的惡魔軍團進入這個世界,哪怕不改造地形來提升惡魔軍團的戰斗力,也完全能夠單獨對付任何一個帝國。
頂多惡魔的傷亡會大一些。
不過,死多少惡魔,就連芙蕾爾自己都不會在意,秦霄就更不在意了。
這東西,在深淵里,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只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去收攏即可。
惡魔大領主的血脈壓制,使得所有出現在芙蕾爾視野范圍之內的惡魔,都必須要聽從她的命令。
不過,動用惡魔軍團的隱患不小。
大峽谷一戰,殺到興起,脫離了大部隊,散落在艾薩平原上的惡魔多達數十萬之多。
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就給艾薩平原造成了超過五十萬平民的傷亡,財產損失更是不計其數。
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平定這一切,秦霄不得不讓岳飛暫緩進兵,先率大軍將所有到處流竄的惡魔殺死。
而在這個過程中,整個秦軍又遭到了數萬人傷亡的損失。
這還是因為這些流竄的惡魔都已經完全分散,沒能集結在一起的緣故。
若是動用更多的惡魔,惡魔軍團那糟糕的紀律性,會給這片大陸造成多大的破壞,就連芙蕾爾自己都不清楚。
它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配合”,更加不可能服從任何確切而詳細的作戰命令。
就連芙蕾爾,最多也只能控制惡魔軍團的攻擊方向,這是唯一能做到的。
而在敵人死光之后,惡魔軍團是否會調轉目標,攻擊秦霄的軍隊,那就只有它們自己才知道了。
或許在開戰之前,就連惡魔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會發生這種事。
不過,即便是有著種種巨大的,幾乎不可彌補的缺陷,但秦霄依然決定,使用惡魔軍團作為東征嘉蘭王朝的主力。
只要控制惡魔的數量就好了。
吧……
只要讓惡魔的總體數量,大致和預估的敵人實力持平,無論是勝是敗,都不會有太多惡魔流竄到外界作亂,就足夠了。
少量的惡魔襲擊,以泰拉大陸的力量,是可以輕松應對的。
最多給某一個或者幾個倒霉的領主造成不小的損失,但總歸不至于走到生靈涂炭那一步。
每一次出戰,出動的惡魔都盡量少一些,寧愿不足以擊敗敵人,也不能讓它們在戰勝敵人之后,還剩下太多的數量。
寧愿讓芙蕾爾多跑幾次,也不能讓泰拉大陸成為惡魔肆虐的樂園。
理論上來說,這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麻煩一些。
使用惡魔軍團的缺陷雖然明顯,但好處也不少。
比如低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用兵成本。
——所有的惡魔,都來自深淵世界,依靠芙蕾爾的上位惡魔血脈壓制來驅使,不需要秦霄付出任何培養的代價或者軍餉之類的成本,就連糧草消耗都不需要。
一頭炎魔,在深淵中喝飽了巖漿之后,足以維持幾個月的正常活動。
又比如,使用惡魔軍團,能夠給芙蕾爾本身帶來巨大的好處。
秦霄不明白這其中的原理,但很顯然,這和芙蕾爾的深淵之女真名有關。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和深淵意志有關。
大峽谷一戰,芙蕾爾的等級提升了一級。
這里的一級,并不是指超凡能量的等級,而是惡魔大領主這個職業的等級。
戰力提升當然達不到一階,但總歸是有所成長,而且是相當明顯的成長。
多使用惡魔軍團,芙蕾爾的實力,也能進入一個飛速成長期。
說不定,這個世界打下來,芙蕾爾的實力會再次大幅度的躍進。
當然,這只是一個美好的愿望。
是否能真的如秦霄所想的那樣,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黑金城,由于大量外來人員蜂擁而至,城內的人流明顯擁擠了許多。
不過,在城衛軍的維持下,倒也保持著大體井然有序。
但在暗中,幾乎每一天,都有不少人悄無聲息之間消失。
在商鞅主持下的軍情局,或許在對外打探情報方面沒有達到預期之中的目標,但對內的控制力卻是極強。
無數的專業探子形成一個嚴密到極點的網絡,每一個進入秦霄領地的人,都會經過一層層的暗中排查。
作為重中之重的黑金城,即便沒有排查出問題,也依然會有至少兩組人隨時對其保持關注。
這樣一來,任何心有不軌的人,哪怕通過了第一步的排查,一旦有了什么動作,也會第一時間被發現。
想要暗中在黑金城做什么謀劃,唯一可能的方式,就是以碾壓的實力,騙過這無數雙“眼睛”。
最近這段時間,商鞅手下的軍情局壓力很大。
涌入黑金城的人實在太多了,哪怕每一組要分盯上百人,也忙不過來。
商鞅已經不止一次向秦霄申請加派人手,但,情報人員不比其它,即便是靠未來之城的人口訂制功能批量“生產”,也必須要經過嚴格的培訓之后才能勝任。
而這段時間,少說也得兩三個月。
新人一時半會指望不上,商鞅只能想方設法維持著。
在詢問了秦霄的意見之后,他很干脆地從外界抽調了不少人手,用于填充黑金城內的情報力量。
就在這時,商鞅忽然收到了一條情報。
宇智波止水,完成了他的“任務”,控制著波旁家族的胡安,殺死了波旁家族足足六名順位在前二十的繼承人。
隨后,宇智波止水偽造了自己收到襲擊而死的假象,逃出波旁家族。
但行動還是慢了一步。
因為六名繼承人的死,波旁大公第一時間封鎖了納瓦拉公爵領的邊境,宇智波止水還沒來得及逃出來。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沒有選擇硬闖,而是就地潛伏起來,通過軍情局的網絡,將信息傳回黑金城內。
以宇智波止水的幻術造詣,安全方面在短時間內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商鞅在分析過后,認為應該優先重點關注波旁家族內部的局勢變化。
在漢娜公主出事之后,胡安緊隨其后,這不難讓人聯想到“陰謀”兩個字。
這種事根本沒辦法掩飾,萊茵皇室和波旁家族的掌權者都不會是沒有腦子的白癡。
但,要如何不著痕跡地引導萊茵皇室和波旁家族的調查方向,就是秦霄和商鞅必須要認真以對的事情。
“我認為主公應當對波旁家族施壓。”
商鞅毫不猶豫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一,宇智波止水偽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在外人看來,主公是失去了一名資深傳奇級別的追隨者。再加上,胡安雖然犯下大罪,但并未死亡。理論上而言,主公‘希望保守的秘密’有泄露的可能。對波旁家族施壓,表現出追究到底的態度,這方才是正常的反應。”
略微停頓之后,商鞅強調道:“主公在施壓時,應當隱晦地暗示,若是有必要,不排除戰爭的可能性。在大峽谷一戰后,主公表現出的軍事實力應當足以讓波旁家族慎重對待此事。”
“既然是施壓,總要索取些什么。或是好處,或是某種承諾。”
秦霄看向商鞅,問道:“若是波旁家族示弱,準備和談,我們該如何談判?”
施壓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當然,所謂的“索取”也不是目的,同樣是手段。
至少在秦霄這邊,它就是為了達到離間萊茵皇室和他的盟友,所必須的手段,而且只是其中的一個環節。
別看只是一個環節,但卻也是相當重要的。
在秦霄的預估之中,波旁家族至少會愿意“先談談看”,有多少談判的誠意姑且不提,起碼不會什么都不談就直接翻臉。
既然左右都是要談的,那么談判的時候,該索取什么樣的條件,就非常重要了。
是提出一個波旁家族有可能,甚至是大概率會答應的條件?
還是干脆提出一個對方絕不可能接受的條件,主動將局勢推向翻臉的地步?
又或者,制造一個危險,但卻又不太打的起來的“冷戰”局面?
這其中的平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稱之為“藝術”也不為過。
而商鞅,恰好就是擅長這種政治藝術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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