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指揮官親眼目睹了東瀛聯合艦隊在他眼前消失的畫面。
上一個剎那,兩支艦隊還在交戰,或者說,聯合艦隊正在單方面挨打,但這支艦隊也有損失,畢竟在現代戰爭體系中,防御的難度已經遠遠大于進攻,但下一個剎那,聯合艦隊就徹底消失了,而他們面前則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深淵。
這一幕太可怕了。
事后根據衛星監控錄相,這個突兀出現的‘深淵’,或者說是突兀消失的海水面積達到數十平方海里,雖然海水消失點是以聯合艦隊為中心,但并不是以全部聯合艦隊為精確范圍的,因為聯合艦隊外圍還有幾艘千噸級的驅逐艦沒有被納入范圍內。
接下來,指揮官仿佛看到了幾只紙船被馬桶沖走的可怕畫面,聯合艦隊剩下那幾艘數千噸的驅逐艦,在這樣的天災中,完全沒有抵抗能力,它們或橫或豎的、明顯不是以正常航行姿態的被數萬噸水海裹挾著往‘深淵’中跌落。
很快,更外圍的東海艦隊也受到了激流的影響,這一幕太過神秘也太過震撼,任何一個艦船指揮官都沒有學過,在數十億噸海水突然消失而造成的海中湍流中,應該怎樣去應對。
巨量海水為了填補海中的真空,而裹挾成了一個龐大的渦流,讓東海艦隊損失了數艦戰列艦,這損失甚至大于與聯合艦隊的戰斗。。
事后艦隊的指揮官回憶這一幕,仍然充滿了驚懼,如果這場災難發生在他所在艦隊的戰斗隊列中,這支艦隊也將會全軍覆沒。
這太可怕了。
究竟是什么樣的武器。
“不會再發生這樣的災難了。”
從東京直飛巴黎的專機中,高凡向接線員的黑發代表韓梅梅說。
“因為不會再有第二個‘命運石’的眷顧者,愿意把自己化為儀式,去換走300萬個惡魔爪牙的未來。”
“‘命運石’?一位偉大存在么?”韓梅梅問。
“你不記得‘偉大存在:命運石’?”高凡略有些詫異,“衪眷顧著STK的調查員‘高中生’水瀨陽夢呢,或者衪在你們的記錄中不叫這個名字?”
“‘高中生’?”韓梅梅搖頭,“STK并沒有這樣一位調查員。”
嗯?高凡猛得挺直身體。
他是被STK匆匆從東京接走的。
這段時間發生的情況太過復雜,雙方并沒有仔細交流過,STK只確認了此刻東瀛遍布的櫻雪異象,與高凡創作的支柱之畫有關,并且這個天氣異象,的確代表著東瀛重新豎立起的精神支柱,這是最重要的。
它意味著什么,也不必多說,總之就是人類擁有了與惡魔戰爭中相當于二戰時核彈一樣的戰略級武器。
于是保護高凡安全就成了STK的第一要務。
“STK并沒有一位A級調查員‘高中生’水瀨陽夢?”高凡重復韓梅梅的話。
“是這樣的,看來您似乎遇到了一段被遺失在歷史中的記憶。”韓梅梅說,“這種情況并不罕見。”
“是啊……并不罕見。”高凡喃喃得重復,但仍然覺得難以接受,“可那是一位舊日啊!一位和舊日有關的A級調查員啊!”
“被驅逐的舊日……的確罕見,但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韓梅梅說。
“誰能夠驅逐舊日?”高凡問,是銀鑰匙么?不,并不像是。
‘偉大存在:命運石’被抹掉的過程太過輕易了。
銀鑰匙雖然偉大,但如果能這樣輕易就在一個文明中,抹去一個舊日的痕跡,也并不可能吧?
這已經是超越極限的威力了。
或者該是更高位階的存在,才能做到這一點。
是舊日之上的……舊神么?
那位唯一之神?
“如果……嗯,我想想該怎么表達。”高凡想了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詞匯,因為綜合命運石消失的前后關連,似乎這與‘支柱’的秘密相關,“如果一位偉大存在,通過某種辦法,直接降臨在人類世界,會出現什么后果?”
“毫無疑問,人類文明會被撕碎。”韓梅梅說。
“但如果被撕碎的,是舊日本身呢?”高凡問。
“那衪肯定觸犯了某個禁忌。”韓梅梅回答,“不能說的禁忌。”
對,這個禁忌甚至不能說。
“所以,每個偉大存在以本體降臨到人類文明時,都會觸犯到這個禁忌么?”高凡再問。
“不能說。”韓梅梅搖頭,“您只要知道,偉大存在絕不會以本體降臨人類世界就行了,我們都是‘代理人戰爭’。”
“你們?”高凡一愣。
“糟糕,說漏嘴了。”韓梅梅捂嘴笑。
故意的吧?高凡瞧著韓梅梅。
高凡沒空和接線員猜謎。
命運石雖然露了一小臉,就被某個存在‘干掉’了。
但衪臨去之前,也把一部分知識傳授給了高凡,不止提升了高凡2點神秘學,還拿走了高凡將近10點的理智值,這2點知識中,就包括了命運石的意圖,衪希望讓水瀨陽夢成為衪的唯一支柱,而高凡則作為其‘牧師’,像是親凡一樣征服這個世界。
這的確是代理人戰爭。
只不過命運石選的代理人出了問題。
問題肯定出在調查員與支柱的合體之上。
對偉大存在來說,‘支柱’可以被污染,‘調查員’也可以被污染,但‘調查員支柱’就不能碰,所以,這或者就是韓梅梅所說的禁忌。
支柱的秘密。
其真相比高凡想得還深。
甚至還約束著偉大存在們。
帶著這些思考和疑惑。
高凡來到這架人飛機的后艙。
他先是看到座位上露出的一片雪白稀疏的頭發。
就看這個腦袋,恐怕得是個八九十歲的老人。
高凡情不自禁嘆了口氣。
他的嘆息聲吸引到了‘老人’的注意力,他慢慢回過頭來,高凡看到了一張枯干衰老的臉。
只看這張臉,誰能想到他才十八歲?
過了年也該十九了。
但也不是九十啊。
“老師。”吳好學對高凡笑著打招呼。
“小吳……我干脆叫你老吳吧。”高凡嘲笑似的望著這個用自己生命與惡魔對抗的調查員,“我要是現在送你走,也不算白發人送黑發人了吧?”
“老師,我這是求仁得仁,等我死后,把我的骨灰送回老家就行。”吳好學笑道。
“做夢!”高凡冷笑,“我不讓你死,閻王老子來了也帶不走你。”
“老師,上一次你救馮元時,結果可不太好,在神秘面前,你想挽救什么,就會失去得更多……”吳好學嘆道。
“閉嘴!”高凡很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