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靈感碎片中。
高凡瞧著眼前這位‘老子’。
非常懷疑得問:
“你是……老子?”
“阿彌托佛,我就是老子。”
“可你穿的這個是袈裟啊。”高凡指著他金碧輝煌的黃紅兼色外套說,“另外你的牛呢?你的頭發呢?!”
眼前這個分明是個和尚的‘老子’笑瞇瞇得回答:“豈不知老子化胡乎?我也是佛。”
老子化胡,高凡不止聽過,還研究過,為了給老子畫像,他把老子的生平都研究過,十卷《老子化胡經》當然也在他的研讀范圍內,老子化胡這個說法,爭議太大,各種角度都有,就不說了,反正的確是有這個事。
“所以,你這個靈感,還分上下集的?”高凡忽得明白了,上一集是‘老子’,是無法描述的,下一集是‘佛祖’,也許能夠入畫。
“你等等啊“高凡想到這,立刻拿出畫板,準備給眼前佛祖畫像。
“你且等等。”和尚阻止高凡,“我一路西行,遇到了這兩樣物件,是不是你掉的?”
和尚身后的一側,忽得‘嗷’一聲響,出現了一只雄壯如山的白色劍齒虎。
另外一側,則出現了一個被石龜馱住的三米石碑,石碑上的‘遇高而開’四字,尤其顯眼。
“七賢的第六和第七個座標?!”高凡訝然,他曾在荒古冰原上見過這兩個場景,他問和尚,“你撿到了這兩個……物件?怎么撿的?”
“也是緣份吧。”和尚說,“看來它們與我有緣,也與你有緣。”
“是有緣哈”高凡樂了。
所以老子變成佛祖,不止擺脫了銀鑰匙要為其畫像的危機,也把在他身上留座標的永恒惡魔祖墳都給一并帶出來了?
不愧是老子。
在和尚說話的時候,那只行走時比他還高的白色劍齒虎,在他身后低低咆哮幾聲,便趴在了青石一側,似是取代了青牛的位置。
而寫有‘遇高即開’四字的石碑上,則更被看清,那石碑不是石頭筑成,而是好像是用疊疊層層的藤壺疊制而成,從某個角度望過去時,依稀可透天光。
“一次性畫三個場景,這很刺激啊”高凡意識到,他得著了一次性解決王世洛的機會,“佛祖您坐好,先別動,老虎頭往這邊歪歪,那塊石碑,那石碑能不能換個角度……”
高凡扯著畫板。
但剛要落筆。
忽得覺得眼前的天黑了。
天色忽暗。
而云層中隱有電閃雷鳴。
高凡抬頭一瞧,隱約覺得風雨如晦即將入侵這個靈感碎片。
再往自己的‘模特’處一瞧。
便駭然后退一步。
因為那已不是那個慈眉善目的人形和尚了,其身形猛的漲到十米之巨!
且形態可稱為不可名狀式恐怖。
頭上的生出奇怪的肉來,像是被擠出篩子的肉泥,但又沒有肉泥的血色,只是一條又一條的白色肉須子,開始在他的頭上盤成白色的團。
他背后生出一圈彎彎的‘扇面’,那‘扇面’是肩胛骨撐破了皮膚漲出來的,雪白耀眼還泛著更加慘白的閃亮,在他身后繞成光。
他足下的指甲開始瘋狂生長,最后竟然盤成蓮花的模樣,讓他交盤雙腳以坐下。
整個看來,眼前的和尚,像是一個由肉、骨與指甲,異變成的佛像。
而他身側,老虎與石碑全部都不見了,只留下風雨中兩個隱隱約約影子,只是存在,卻沒了存在感。
“你不是要畫我么?”
“畫吧!”
肉骨佛迸發出大喝聲。
“我草……”高凡喃喃低語。
轟隆!
天降霹靂雷霆。
大雨瓢潑而下。
也澆在高凡的理智上,系統中他的理智值正以‘1’、‘1’、’‘1’的速度向下狂降,而大量‘阿彌托佛’、‘阿彌托佛’這樣的宏大佛語聲,正隨著狂風暴雨一起結成詭異的旋律,在他的耳中跳舞,在他的理智上作亂。
顯然,高凡正在對面一場神秘入侵。
老子不知道用什么辦法,找了個佛祖替身,而這個佛祖,究竟是不是佛祖,還是個疑問。
但祂肯定是個能夠擊潰人類理智的異物!
“我不信了!”
高凡咬牙,仗著自己有45點的神秘學,且閑余SAN值也接近滿值,開始在風雨交加中為眼前佛像落筆作繪。
世界狂風大作,但高凡的畫筆與畫板卻不受影響。
他先取輪廓。
從佛頭至佛身再至佛足,高凡這一筆,就要把它們全部繪出個大致形態。
高凡盯住佛祖長滿肉芽的光頭。
而當他的目光凝聚在那一處時,就見所有白色肉牙都如同含苞待放的嫩蕊,又被春風吹撫著打開了花苞那樣,向著他飄搖招展,且每個肉牙上,都生出了一只圓圓的眼睛,正在含情脈脈得向他眨眼睛……
噗嗤!
高凡只覺胸口一悶,幾乎吐出血來。
而大腦中無窮佛音正在尖嘯。
理智來了一波劇降,減了個3。
佛身上,后方被肩胛骨支撐起而的神光盤,高凡注意到它上面有著無窮的細節,一些古怪的條紋在其上盤旋,等著高凡想要注意觀察,這些條紋究竟是什么,忽得,每個條紋上都滲出了晶瑩的骨髓,骨髓中還有密密麻麻的小蟲,小蟲爬動周游,在骨質神光盤上流出一條蟲之河。
噗嗤!
高凡真的吐了一口血。
這時,眼前佛祖大喝:“你不信我!怎樣畫我?若想畫我,皈依我佛!”
高凡臉色蒼白。
從靈感中驟然醒轉。
仿佛才過了一場小小酣睡而已。
但系統中已經瀕臨崩潰的理智值,卻讓他忙是把閑余SAN值往上加,足足加了33點,才把理智補回到80。
剛才為那骨肉異佛繪像,竟然跌了33點理智值,簡直如同面對舊日了。
“這不對……這不對……”高凡想要站起,卻差點摔倒,急忙扶住凳子,凳子的腳在地板上劃出一聲刺響。
安娜聞聲趕來,瞧著高凡的模樣,登時嚇了一跳,忙過來攙扶他。
“沒事沒事……”高凡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就是受了點刺激。”
“你膽子也太大了,直接給神繪像?”一個聲音響起。
高凡轉頭看到了高正道。
“我也不是沒給神繪過像。”高凡定定神,開始和自己的‘律’打嘴仗,每天這個時候,他最精神,“何況祂的位階,頂多是個上位,還稱不上神呢。”
現在,高凡認為,舊日才是神,上位、下位種族,按照他現在的知識積累,并不是不可理解,并不是遙不可及。
“你是說為麋貓畫像?”高正道的聲音中帶著嘲諷,“仔細想想,你是在為麋貓繪像么?你不是只畫了個儀式么?”
“我……”高凡正想反駁,但忽然覺得高正道說得對啊。
所謂給麋貓繪像,最終的結果,并不是真的繪像,而是創造了一個儀式而已。
”對啊……儀式。”高凡眼睛一亮。
“儀式的關鍵是什么?”高正道問。
“信仰?”高凡猜測。
“對嘍。”高正道說,“所以……?”
“我不信他,又怎么畫他呢?”高凡說。
“那你現在要怎么辦?”高正道說。
“出家!”高凡站了起來,一拍桌子。
“對……等等?”高正道覺得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沒錯啊”高凡卻興奮起來,“我能為麋貓畫像,因為我是麋貓的信徒,我是藝術的信徒,但我不信佛啊,他也說了,我要皈依,才能畫他,那我去皈依,我去信他,我就能畫出祂來了呀!”
“高,你要出家?”安娜聽不見高正道的話,只能聽到高凡自己說了一大堆,最終他自己跟自己一拍桌子,得出來了一個結論。
安娜馬上判斷,高凡的這個想法,一,在發瘋,二,要在很多人面前發瘋。
“你說你要做什么?”匆匆趕來的勞倫斯問高凡。
“本來還不太確定,但現在十分確定了。”高凡對勞倫斯說,“你不是期待我創作一幅偉大的作品么?想一想,如果那是四億佛教徒都為之瘋狂的一幅畫,算不算偉大?波士頓才有多少人,三百萬人,這將比《波士頓人》偉大一百倍!“
“但你要怎么做?你要全世界的佛教徒都來給你繪像么?”勞倫斯皺眉,這個計劃太瘋狂了,不可能完成的。
“所以我要出家!”高凡說。
勞倫斯完全不理解這兩者之間有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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