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傳來的聲音。
真真切切傳入直播鏡頭中,嚇得屏幕上一陣驚呼聲亂竄。
還有人夸青哥演得真實,聲光俱全。
高凡和裘青帆卻知道那并非是預先埋伏的設計。
至少不是高凡埋伏的。
“每晚十二點,都得準時折騰一會兒。”裘青帆瞧著樓上說,“嚇著了這幢建筑的管理人員,報警后案子轉到我這的。”
高凡瞧瞧時間,果然是午夜十二點。
“準時準晌的,是鬼吧?”高凡說,“地縛靈什么的?”
“這世上哪有鬼。”裘青帆笑著搖頭。
手機屏幕上翻滾過罵裘青帆‘揣起鬼給的碗吃飯,放下鬼給的碗罵娘’的指責聲。
高凡和裘青帆往三樓走。
一邊走一邊聽著那‘砰砰砰砰’的聲音甚是響亮。
就跟小孩拍皮球似的。
傳在空曠的別墅中顯得十分可怖。
而高凡仔細聽過去,隱約聽得到空氣中傳來的‘嘩啦嘩啦’海浪聲。
似乎是黃浦江的潮水聲傳到了這。
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應該是世界的背景音,來自某些偉大存在的昵喃聲。
即便如此,環境中卻并沒有太過嚴重的壓迫感。
高凡陸續經歷過無形之子、麋貓、血肉世界未名主宰三個偉大存在,以及崩卡古樹這個樹型生命體后,心中對這些非人族群已有個大致的劃分,麋貓是上位種族,無形之子是下位種族,祂們都是偉大存在,崩卡那棵黑樹只是奴仆。
所有偉大存在,雖然存在感各異,比如無形之子指向混亂瘋狂,麋貓賦予人類足夠引爆理智的靈感,以及血肉世界主宰那引導世界歸位的秩序,這些‘感受’,都可稱其‘知識’,這些偉大存在即便是目光注視,也會給予人類難以承受其重量的‘知識’。
此刻這幢別墅中,三樓那個東西,給高凡的壓迫感遠不如偉大存在,甚至不如奴仆。
所以,會是什么呢?
高凡饒有興趣得想。
這時二人已經上到三樓,就見到三樓樓梯入口的平臺處。
一顆顏色破舊的皮球正在那獨自彈彈跳跳。
但越彈力量越弱,逐漸停下,滾到裘青帆腳下。
“我們看到,這有一顆球。”裘青帆對著直播說。
彈幕上開始刷:“那不是一顆球!那是人頭!”
“別鬧。”裘青帆說,“這就是一顆球,我們看到,剛才很明顯有人在玩,從這球的體型來看,那應該是個小孩。”
彈幕上在刷:“不超過十歲的小孩,就是殺掉全家的羅斯的女兒!”
“講道理啊,要是活到現在,那小孩也一百一十歲了。”裘青帆說。
彈幕上刷:“我們不管!她一百年都不會長大!”
所以這個直播的模式就是觀眾們恨不得你死么?非得鬧出個鬼來?高凡在心里吐槽。
忽得,兩人都聽到,‘鈴鈴,鈴鈴鈴’的音樂響聲,同時,一個吚吚呀呀的兒童哼歌聲,也傳了過來,就在對面一個房間里。
那歌謠聲,聽著十分古怪,不是中文不是英語,是一種沒聽過的語言,想起羅斯一家猶太人的身份,那可能是希伯萊語。
高凡和裘青帆對視一眼,裘青帆高舉手機,讓網友們的視角,對著房間門,然后‘砰’一聲踹開房間門。
房間內雖然沒開燈,但月光如洗,照在地板上。
有張華麗的兒童床,床上方是個旋轉木馬一樣掛著不同玩具的的頂,正伴著音樂聲,逕自空蕩蕩的旋轉著。
沒人唱歌。
沒有人影。
但高凡注意到,床上有個凹陷,剛才應該有人坐在這。
37點的調查值,告訴高凡,那人的確是個小女孩的身型。
“有點意思。”高凡說,他告訴裘青帆,“應該有個不到十歲小孩體型的生物,剛才坐在這張床上,在我們打開門的一剎那,兩秒鐘之內,就消失了。”
“速度這么快的……不是人啊。”裘青帆琢磨著。
彈幕上正在刷:“別玩虛的!一驚一咋的沒誠意,有種拿個鬼出來嚇死我們!”
“這個房間,除了門沒有其他出口,窗戶是鎖的,玻璃也很完整。”高凡繼續說,他環視整個房間,忽然注意到,床底下,似乎是一處可藏身地。
注意到高凡的視線,裘青帆點點頭,把自拍桿一伸,拿著正在直播中的手機,懟進床底下,好好照了一會兒,再拿出來,見彈幕上在刷‘怎么突然這么黑?’‘什么玩意?’‘人呢?’等等內容,他就對高凡說:“沒在床底下。”
網友們還挺好用的。高凡心想。
這時,他看到裘青帆的手機屏幕上在刷:“上面!上面!上面!”
現在,裘青帆正拿著手機,兩人同時觀看屏幕,所以也就能同時從畫面中看到,一綹長發垂在他們肩膀上,那發色的黃色,特別干枯,看樣子得用護理素好好保護一下那種。
裘青帆下意識得傾斜手機角度,用前置攝像頭往上照,就見攝像頭中出現了一個皮膚呈現青紫色的小孩,也許是小孩吧,因為他身量很小,干瘦干瘦的。
現在他倒吊在天花板上,黃色眼睛在黑暗中發著光,嘴巴微微張開,露出尖銳如狼的牙齒,發出宛如低嚎般的喘息聲,這個動作讓他原本就不大的鼻子,被擠得更沒有存在感了……
這個剎那,高凡與裘青帆對視一眼。
雙方有了奇妙的默契。
裘青帆把手機攝像頭往下偏移角度,讓畫面中隱去了這個青紫色小孩的存在。
“哈,這房間啥也沒有。”高凡說。
“嗯,去隔壁找找。”裘青帆說。
‘你們瞎么?!’彈幕上都快要爆炸了。
‘那個玩意!那是啥?快快快!給動物園打電話!’
‘你也瞎啊,猴子長那樣?!’
別管網友們怎么大呼小叫,他們畢竟爬不出屏幕,高凡和裘青帆的默契則是,這恐怕是個爪牙,爪牙肉搏能力非常可怕,現在就吊在兩人腦袋后面,喘的氣都快熏死他們了,如果被他咬一口,脖子缺一半可補不回來,先撤,再來搞他。
兩人打著哈哈往外走。
那青紫色小孩的呼吸聲,就跟著他們,時在左,時在右,大概一時間搞不清楚該先咬誰?
“報案的記錄里,沒這么活躍啊,竟然還會跟著人走哈哈。”裘正青說。
“我們要不要跑兩步哈哈。”高凡說。
“我數一二三……三!”
高凡已經開跑了。
兩人猛奔出門,就見一個腦殼被打開的胖廚娘,正拎著菜刀在門口等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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