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恒的眼中眸光閃爍。
五柄仙劍中所蘊含的意念紛紛在他腦海中陸續浮現出來。
只不過,或許是當時姜七七的神魂還不夠強大,時至今日,這些意念留下的信息已經有些模糊了。
神仙哥哥……小心……天墟界……
這是紫云劍內的留言,崔恒在此之前就已經看過了。
神仙哥哥……若仙霞派仍在……求您庇護……
這是紅日劍內所蘊含的意念信息。
也是掌門竹晴真人手里的那把仙劍,基本可以算作仙霞派的掌門專屬。
在這把劍里留下這個意念正合適。
……佛門有毒……
這是白虹劍里所蘊含的意念信息,模糊的十分嚴重。
崔恒只能感知到這點信息。
他有些不明所以。
是說佛門掌握著極其陰毒的手段,還是指佛門本身的存在有毒?
……星空之中……有大恐怖……
這是夕照劍里烙印的意念信息,同樣有些模糊了,但卻表達清楚了核心的意思。
星空很危險!
對于這一點,崔恒同樣有些疑惑。
當時的姜七七應該還沒達到筑基期,她是從哪里了解到星空信息的,留言中所指的大恐怖又是什么?
天墟邪蟲?
或是其他的什么東西?
……地心之核……鎮壓有蓋世大魔……神仙哥哥要小心……
這是秋云劍里的意念信息。
模糊程度較低,算是最清晰的一條留言。
不過,其中所表述的信息卻頗為離奇,讓崔恒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地心之核里鎮壓著蓋世大魔?
什么是蓋世大魔,地心之核是指這顆星球的地心?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在他的腦海里浮現出來。
這就是姜七七在五柄仙劍之中烙印的五條留言。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是只有湊齊了五柄仙劍,并同時激活異象,將五劍氣息都連在一起,才能看到的留言。
第六條。
五柄仙劍里各自飛出了一縷極其細微的意念信息,組合在了一起,其中的信息浮現在了崔恒的眼前。
居然是一幅圖像。
群山環繞的中央,矗立這一座高聳入云的巨峰。
猶如接連天地的撐天神柱,莊嚴肅穆,神威無邊。
在“撐天神柱”的周圍,有騰騰紫氣、紅日光芒、白虹橫空、夕照金霞、云海翻涌。
這都是五柄仙劍的異象烙印。
顯然姜七七在鑄造這五柄仙劍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要描繪出這條“留言”的圖像了。
而在重重異象之上,“撐天神柱”的頂端,是一座恢弘壯麗的宮殿。
其具體模樣有些模糊,但依舊可以看清楚牌匾上的文字。
紫極宮!
畫面到此為止,驟然破碎。
構建出剛才那幅畫面的精神意念也隨之消散。
竟是只能看這一次。
“七七給我看這幅畫面,紫極宮……是什么地方?”崔恒的眉頭又皺了幾分,滿腹地疑惑。
他搞不懂這個畫面想要表達什么意思。
只能進行猜測。
姜七七忽然失蹤,或許就和這紫極宮有關?
畢竟,另外五條留言,其實都是提醒他哪些地方有危險,有什么要小心的。
只有這第六條“留言”,可能是與姜七七自身相關的。
隨后,崔恒收起了法力,讓那五柄仙劍都恢復了原狀,看向鄭南熏,詢問道:“七七在的時候,與你提起過‘紫極宮’么?”
“紫極宮?”鄭南熏聞言一愣,她仔細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沒有,師尊從未提到過紫極宮。”
“這樣啊。”崔恒輕輕頜首,略微沉吟后道,“以后你們可以多留意關于紫極宮的消息。”
“可是與師尊的下落有關?”鄭南熏眼睛一亮。
“或許有些關系。”崔恒點了點頭,微笑道。
“謹遵師祖之命!”鄭南熏當即行禮,欣喜若狂。
她終于又找到了今后的追求。
一定要找到關于紫極宮的信息,尋得師尊的下落。
其余的仙霞派弟子也都十分激動。
一百年過去了,她們終于找到了一些關于祖師的線索。
太好了!
“太師祖,弟子有事相求。”
這個時候竹晴真人忽然站了出來,躬身向崔恒行禮道,“弟子打算在一個月后,召開仙霞派重開山門的大典,請問太師祖能否參加?”
她是姜七七的徒孫輩,自然也可以稱呼崔恒為太師祖。
“自然可以。”崔恒輕輕頜首,微笑道,“正好,到時候我也去看看七七留下的傳承是什么樣子。”
“多謝太師祖!”竹晴真人恭敬行禮,歡喜道,“定不讓太師祖失望!”
仙霞派的九人并沒有在長豐府城逗留太久。
她們還要回去準備重開山門的大典。
這是大事。
在她們看來,這關系到自家祖師的顏面,也關系到自家祖師爺的顏面。
畢竟,封山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有誰會不希望自己留下的傳承如日中天,風光無限的?
雖然祖師爺沒有講這些,但她們覺得自己不能不朝著那個方向努力。
以前沒有家長的時候,面對生死危機封山也就算了。
可現在有祖師爺這樣的神仙人物撐腰,自然沒有再躲藏的道理。
肯定要大力發展。
讓仙霞派的名號重新響徹天下才行。
而且一定要在百年之期到來之前完成大典。
到時候,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佛們看看,仙霞派可不是沒人管的。
不是只有上界仙佛會找幫手。
仙霞派也有人幫!
其實崔恒并不在意這些。
當然,晚輩們想用這個來獲得他的認可,他也并不反對。
努力謀求發展,總歸不是壞事。
在仙霞派的人離開之后,他又去找了張漱溟。
“張真人,可曾聽聞過紫極宮?”崔恒開門見山地問道。
“紫極宮?”張漱溟沉思了一會兒,搖頭道,“沒有,我并未見過這方面的記載……”
說著,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不過,我這邊沒有相關記載,另外一邊或許會有,畢竟這邊的道一宮已經是遭遇過大劫的了。”
顯然,他指的是上界的道一宮。
也即是天墟界的道一宮。
這邊的道一宮三千年前遭遇大劫,損毀了不少典籍,殘缺嚴重。
天墟界那邊則不同。
當年道一宮的不少祖師飛升去了天墟界,在那邊重建了宗門,肯定會重新把自身知曉的典籍整理出來。
由于那些祖師自身就是極為古老的存在,多半也是看過道一宮完整典籍的,所以天墟界道一宮的典籍應是很全面的。
“嗯,確實是個不錯的方向。”崔恒點了點頭,頗為認同,隨即他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張漱溟,“張真人提出這個建議,也是有幾分私心的吧。”
“……上仙法眼如炬。”張漱溟苦笑了兩聲,嘆息道,“我有些擔心上界的道一宮,這次天使降臨沒見上界長輩,我擔心是出事了,想過去看看。”
“天墟界,確實應該去一趟。”崔恒輕輕頜首,但又微笑道,“不過,此事急不得,要等我完成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去。”
這個“一些事情”指的自然是孕育元嬰。
從金丹到元嬰,會有一次生命本質的極盡升華,實力也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說是直接超凡入圣都不為過。
實力越強,在天墟界也就越安全。
其實,按照崔恒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在這邊一直修煉下去的。
最好是一直修煉到渡劫、大乘,然后得道成仙。
可現在他從姜七七的留信里得知,這里的地心之核里鎮壓著一尊蓋世魔王,明顯也不是什么善地。
還是去天墟界那邊探查一下情況為妙。
兩相比較一下,哪邊適合自己修煉,就留在哪邊。
不過,那都是孕育出元嬰之后的事情了。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應該想一想要怎么盡可能多的收集眾生七情。
尤其是象征著喜、愛的紅、白兩色光芒。
還有象征著惡的黑色光芒。
雖然推行新政令可以持續性地收集這三種七情之光,但這最多也就影響到有內景絕頂的勢力,數量還不多,收益已經越來越有限了。
念及此處,崔恒忽然話鋒一轉,詢問道:“張真人,像七望姓或者其他一些擁有神境的頂尖勢力,最厭惡的是什么?”
“最厭惡的?”張漱溟聞言想了想道,“應該是神境武學被竊取吧,尤其是關于神藏覺醒的那些不傳之秘。”
“若是我把七望姓的神境秘笈刊印成冊,分發到天下各處呢?”崔恒輕笑道。
“這,這……”張漱溟驚駭道,“他們怕是要終日詛咒上仙了啊!”
“如此甚好。”崔恒撫掌笑道。
這不僅會讓除了瑯琊王氏外的六望姓對他厭惡到極點,憤怒到極點,還能讓天下間絕大多數的內景絕頂感激涕零。
可以同時收獲黑、紫、紅、白四種光芒。
足以稱得上是四全其美了。
黃光方面則是有菩薩玉骨在豫州攪風攪雨,一直都保持著快速增長,估計過幾天就能達到三尺了。
這就只剩下了象征懼和哀的青光和灰光。
雖然先前在云樞郡城的時候已經收集到了不少,但距離三尺的高度都還是有一些距離。
如果是不是怕打草驚蛇,嚇到那些上界仙佛。
崔恒都有點想主動去抓一些上界天使來收集青光和灰光了。
畢竟天使都是神境,應該會很好用。
或者要是能有人主動來找麻煩,也是很不錯的事情。
“使君,使君!”
就在這個時候,劉立陶從外面小跑了過來,匆匆忙忙地稟告道,“使君,出事了,出事了!中州那邊的建炎帝下了亂命。
“稱使君您不顧鄰國之誼,擅動刀兵,殘忍殺害草原三十萬百姓,有損天德,罪無可赦,命天下州牧共誅之。這可如何是好?”
張漱溟聽了這個消息則是當場愣住,皺眉道:“那皇帝瘋了不成?使君可是去幫云樞郡守城的。”
守城成功,還要讓天下州牧共誅之?
這種亂命,簡直聞所未聞。
關鍵這種亂命還真有可能有效。
各路州牧都巴不得名正言順地攻打周邊,掠奪土地。
這正好給了別人攻打豐州的借口。
可崔恒卻是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好!我就怕他們不來啊!”
其實,崔恒確實有些擔心這些州牧不敢來打他。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掛在他身上的耀眼戰績實在是有些多了。
而且次次都是覆滅敵方全軍。
就算不相信他擁有大神通,也會忌憚這樣實打實的戰績。
崔恒心里盤算著:
“得找人串聯一下,勸說勸說,務必讓這些州牧派兵來打我。”
幽州與豐州相鄰,并且接壤邊界極長,足足有兩千多里。
早在還是曹權擔任豐州牧的時候,幽州牧沈瑜就在覬覦豐州的土地,時刻都想著找麻煩奪取一些土地和人口過去。
因此,在曹權遇刺身亡之后,沈瑜直接把自己身邊的副手,也即是擔任別駕之職的衛雄派到了任元奎的身邊。
他打算趁此良機扶持一個傀儡州牧,再一點點地進行吞并,最后擴大自己的地盤勢力。
可沈瑜怎么都沒想到,會碰上崔恒這么一個攔路虎。
徹底大亂了他的計劃不說,連衛雄都被殺了。
若非是有些忌憚崔恒那傳聞中的恐怖戰績,他都想以衛雄的死為借口,直接向豐州進攻了。
可那戰績太過可怕。
就算是拋去傳言中說的什么呼風喚雨大神通,只看實際成果,也不能不重視。
正因如此,沈瑜才一直沒有去打豐州。
可現在,他有些搖擺了。
前幾天,朝廷那邊送來了一封詔令。
原本,作為幽州牧的沈瑜根本懶得在乎朝廷的詔令,可這封詔令卻是號召天下州牧一起討伐豐州牧的。
朝廷雖然是個狗屁,但用朝廷的名義為自己擴展地盤還是很好用的。
沈瑜有些心動了。
畢竟,豐州有一條大運河,只要經營好了就是搖錢樹!
可他還是有些忌憚崔恒的那些戰績。
猶豫不決。
這一日,沈瑜正州牧官署內堂,看著墻上的堪輿圖發呆。
腦海里不斷思索著是否要打豐州。
“使君,下官有要事稟報!”
就在這時,作為沈瑜屬官的治中走了過來,“外面有一個自稱王東臨的神境高人過來拜訪,還說自己來自于瑯琊王氏。”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