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研究一旦涉及到最基礎的材料領域，就會變得無比漫長。
不具有任何電系親和的水下子彈，應該是這款水下單兵作戰的最終型號了。
夏佐必須要參與進去，做出自己的貢獻，不然在申請專利的時候，會對專利受益份額產生影響。
他每天在波塞頓市和盧明頓市之間往返，白天工作，晚上制作元素瓶、深層冥想。
終于在11月份的一個周六，制作出了凝聚元素軀殼所需的最后一個元素瓶。
這天正午時分，圣約克社區的家中。
安茹兒正站在灶臺前，操控著兩片銀沙，一左一右地拿著煎鍋和鍋鏟，快速地翻動鍋內的金黃色米粒。
些許淺綠色的海藻碎末在米粒間時隱時現，淡淡的咸香奶油味混合著蛋液的香氣在廚房里彌漫。
在她的右手邊，一個從墻壁上延伸出來的機械臂，正在緩慢地攪動湯鍋里的番茄牛腩湯，鮮美肉汁融進湯里，再煮上10分鐘左右就大功告成了。
夏佐捧著本書，坐在飯桌旁，抬頭看了一眼身姿婀娜的未婚妻，心里盤算著，等這次的研發競賽結束了，就找個好日子，把兩人的婚禮給辦了。
從星夜學府到銀月聯邦，兩人共同度過了十余年的歲月，是時候給這段共同的回憶做上一個意義重大的記號，并開啟新的關系了。
安茹兒似乎是感受到了愛人深情款款的目光，回歸頭看了一眼對方，含笑說道：
“等不及吃午餐了嗎？牛腩湯還得再煮一會兒。”
“哦，不是。我在想些事情。”夏佐沒有把婚禮的事情說出來，他打算籌備一個驚喜。
“嗯”安茹兒看了看對方手里的書，“你是在思考凝聚怎樣的元素軀殼嗎？我雖然已經凝聚好了，但能給你的建議有限。”
按照安茹兒在兩年前簽訂的《第2類煉金師人才身份授予文書》，只要她按部就班地提升自己的法術和煉金學造詣，一切開銷都將由能源研究院承擔。
她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晝夜不息地制作元素瓶，比夏佐提前了1個多月凝聚出了元素軀殼——是那種專為研究第1類能源設計的元素軀殼，基本不具備作戰能力，強化了對四元素的感應能力，以及對能量的操控力。
“我在猶豫，是選擇通用型的元素軀殼，還是和你一樣，選擇專為某一煉金學設計的元素軀殼…”夏佐翻了翻自己的筆記，“這很難抉擇。”
夏佐對元素軀殼的作用做了一波數據化分析。
通用性元素軀殼，可以全方位的強化宿主的軀體素質，提高八維屬性值。具體的提高數額，與凝聚軀殼時所用到的四系元素的數量和級別有關。
夏佐確定，這種由元素軀殼提供的八維屬性值加成，不會影響血紋特征，不能用來提高升級時給的自由屬性點。
通用型元素軀殼是絕大多數法師的選擇，也是正式法師和法師學徒的分水嶺所在。
有了通用型元素軀殼之后，正式法師便可以一次性容納數只乖巧元素，不但潛修的效率提高了，還不用擔心元素散逸。
煉金學專用的元素軀殼，不能提升軀體素質，不能提高潛修效率，只針對煉金學研究做了強化。
夏佐可以選擇生物煉金學或毒物煉金學專用的元素軀殼。
前者能讓宿主與生物進行通感，簡單地與生物進行交流，相當于掌握了野獸語言、植物語言等等諸多普通人無法理解的語言，這有助于培育出想要的生物素材。
毒物煉金學專用的元素軀殼，強化了冥想煉金臺的工作效率，提升土系抗性，毒素感應的感知精度從毒素提升到餌素，使得宿主能夠直接憑借毒素感應，就觀察到餌素的光芒。
這一系列強化，都是為了更好地研究毒素和餌素。
如果想符合現在的人設，那夏佐就要選毒物煉金學專用的元素軀殼。
但通用型一次容納數只乖巧元素的功能，真的很誘人啊。
尤其是在夏佐能夠通過加點來提升精神屬性值，手上也有很多閑置公民積分的情況下。
他能夠想象自己一夜之間，從小弱雞進化成大佬的畫面..
“唔，你看上去很糾結。”安茹兒看著愛人的模樣說道：
“通用型很實用，但我得遵照文書的規定，所以沒有像你這么左右為難。或許，你可以和海倫伯格討論一樣。我覺得海洋研究小組的工作，還是很有前途的，你瞧，才短短幾個月，你就賺了一大筆積分，還掌握了很重的專利…”
安茹兒一邊說著，一邊用銀沙盛好濃湯和黃金炒飯放到愛人面前，轉身清理了一下煎鍋，再次點火，往鍋內放入兩片吸干血水的肥美肉排。
“要是海倫伯格給的建議，還不能打動你。那..你可能要去找雷克索爾大師或者你的導師了。”
說起導師..
夏佐眼底閃過一道光，想起了一個人。
克芮絲托，老牌的純血法師，夏佐目前唯一能夠接觸到的內殿大人物。
每一位純血法師，都要時刻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以克芮絲托的經歷，肯定知道一個新生的純血法師，該如何選擇元素軀殼。
“你說的有道理..”夏佐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嘻嘻”安茹兒淺笑一聲，端著滋滋作響的煎鍋走過來，把熱氣翻涌的嫩煎肉排蓋到黃金炒飯上，“快吃吧，然后我們一起去找珍妮絲，她正在為期末考試做準備，估計在學府旁邊的公園里轉一圈就會回去繼續復習了。到時候，你就去和海倫伯格他們碰面吧。”
“好，就這么定了。”夏佐把書放到一旁，叉起肉排，咬了一大口，瞇起眼感受齒間的汁水，“真是美味，咱們要是開一家餐館，肯定能賺翻。”
當天晚些時候，夏佐在公園門口和安茹兒、珍妮絲分別，施展風行術來到波辛大廈。
他通過傳送水晶輾轉來到了盧明頓市。
每逢周末，海倫伯格便會在學府的辦公室內加班，周六上午給學生上課，其余時間則是在批改研究報告、論文，或者是指導高學級學生做實驗。
夏佐得虧是穿越到了西大陸，進入了星夜學府，要是在銀月聯邦降臨，那就得經過多輪答辯之后才能順利畢業，然后才會被準許學習冥想法。
夏佐在實驗室外等待了一會兒，和海倫伯格一起回到了辦公室。
海倫伯格坐在桌邊，用風之手給自己和對方泡了杯熱茶，“讓我先喘幾口氣，夏佐。學生們把我氣得夠嗆，呼”
海倫伯格吹開茶杯的氣霧，抿上一口，舒服地低哼一聲，“我聽馬爾斯說起過你在學府內的自律表現。要是我的學生各個像你一樣，我就省心多了。”
“好了，讓我們說正事。”海倫伯格看向笑意里帶著些許尷尬的夏佐說道：
“凝聚元素軀殼是法師的頭等大事，多方咨詢準沒錯。很高興你能來征求我的建議。你有去問過導師了嗎？”
“阿達納瓦多斯大師還沒有回訊。”夏佐說道。
海倫伯格沉吟一下，“我的建議只供參考。如果與阿達納瓦多斯大師的建議相左，你最好以他的為準。”
“好的，組長。”
海倫伯格推了下鏡框說道，“是這樣的，夏佐。元素軀殼是奇物煉金學的產物，但《元素軀殼通解》這本書上，沒有過多地闡述元素軀殼的誕生和發展歷程。事實上，這部分的知識非常重要。”
夏佐調整了一下坐姿，挺直腰板，認真地聽講，猶如對知識充滿渴求的學生。
雷克索爾曾評價元素軀殼是上一紀元最偉大的發明，夏佐一直很好奇其中的緣由，現在終于有機會一探究竟了。
“組長，能和我說一說這些歷史知識嗎？”
“我只能說個大概的經過，畢竟圣殿律令束縛著這段歷史的傳播。”海倫伯格頓了頓，接著說道：
“在靠近上一紀元末尾的那些年，血肉煉金師橫行無忌，用罪惡的血腥法術制造了無數災難。
“就在整片大陸陷入動蕩之際，晶石遺民從冰封雪原深處來到了位于地中海東北部的平原上。
“他們帶了一種使用晶體類物質保護軀體，免受血肉之刑的方法。”
海倫伯格拉開抽屜，在里面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來一個腕甲造型的水晶道具。
水晶通體呈橙黃顏色的寶石色澤，質感圓潤，反射的燈光很柔和，內里散布著四種顏色的絲線。
夏佐第一眼就覺得這東西很眼熟。
他摸了摸后腦勺，“我好像見過這東西…”
“哦？是嗎？你接觸過晶石遺民？”海倫伯格有些困惑。
“我想起來了，在接受忠誠儀式的那天，排隊的人群中有不少晶石遺民存在。他們的皮膚就和這個件水晶道具差不多。”
“原來是這樣。那正好省去我解釋了。”海倫伯格拿著水晶道具，往身上比劃了一個佩戴的動作，“這些水晶組件可以穿戴在身上。激活之后，會把使用者與外界隔絕，像是皮膚潰爛、肌肉溶解、膿瘡爆發這些血肉煉金師的邪惡法術或道具，都將被水晶組件給抵擋下來。”
“皮膚潰爛？怎么還有這種法術？”夏佐一愣，“這是詛咒流派的法術嗎？聽著和衰敗詛咒差不多..”
“不是詛咒法術，這些是血魔法。”海倫伯格搖了搖手，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度展開，“言歸正傳，用水晶組件煉制的覆身盔甲，便是第一代元素軀殼。”
海倫伯格把水晶組件放了回去，“后來，晶石遺民和煉金學派的關系加深，前者拿出了更多的水晶組件使用方法，例如把乖巧元素附載進去，提高施法效率等等。這就有了第二代元素軀殼。”
海倫伯格豎起三根手指，“第三代元素軀殼發生了質變，讓水晶組件不再成為元素軀殼的必需品。這是高塔學者的功勞。”
夏佐抬起眉毛，“所以..我們現在凝聚的元素軀殼，與高塔學者有著很深的關聯？”
“沒錯。”海倫伯格一點頭，“如果你將來像成為高塔學者的外圍成員的話，我建議你選擇通用型元素軀殼，它的適應面最廣，在進一步改造的時候，可選方向更多。相應的，如果你不打算成為高塔學者，那就選煉金學專用的元素軀殼，省去未來改造元素軀殼的麻煩，一步到位。”
“那通用型元素軀殼可以改造成什么樣呢？”夏佐問道，“新增功能？還是改變外觀？”
“這就是煉金學派在編寫《元素軀殼通解》時，刻意隱去這段歷史的目的了。”海倫伯格說道：
“高塔學者和煉金學派達成了秘密契約。前者不想讓許多法師知道元素軀殼的進階用法，后者則有意削弱高塔學者的影響力，穩固自身的基礎。”
“我能提供的信息，只有這么多了。”海倫伯格一攤手，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們那個年頭，正式法師就能申請加入高塔學者，但我失敗了。最后只能選擇奇物煉金學專用的元素軀殼。”
現在必須凝聚元素軀殼，才能成為高階法師，然后才可以申請加入高塔學者。等于是補上了一個小漏洞——先看申請結果如何，再覺得元素軀殼的類型。
克芮絲托有承諾在先，夏佐在進階為高階學者后，會直接加入高塔學者。
他此時已經幾乎確定自己會選擇通用型元素軀殼了。
“嗯…”夏佐思索了幾秒，“謝謝，組長。這些信息很有用。我會再去請教一下導師的。”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夏佐借著天色以外，向對方提出了道別。
一路飛到盧明頓大廈頂樓，夏佐的身影在傳送水晶的光芒中消失。
睜開眼時，夏佐看到了一件遍布淡淡血光的辦公室。
這是克芮絲托在外殿的辦公室，夏佐來過很多次了。
他今天也給克芮絲托發了密訊，心里有了被攔截傳送的準備，此時淡定地等了一分鐘后，見到了一身長裙的克芮絲托。
“日安，閣下。”夏佐欠身致禮。
自從上次給耐奧克薩特的仿生肺部布置后手之后，兩人已經數月沒碰面了。
克芮絲托按照老樣子，召喚出兩座沙發，等夏佐坐下后問道，“你之前是去找海倫伯格了嗎？”
“是的，閣下。”
“他有沒有和你說過元素軀殼的歷史？”
“呃..”夏佐遲疑了一下，“組長只是簡單說了一下第一代至第三代元素軀殼的特點，沒有提到其它的。”
“放心，我不會用律令去怪罪他。”克芮絲托知道對方在擔心什么，寬慰一句后說道：
“那你現在肯定想選擇通用型元素軀殼了吧？”
夏佐點點頭。
“那正好可以幫我一個忙，我會給你相應的報酬。”克芮絲托嫣然一笑，翹起一條腿，右手背托起下巴問道，“怎么樣？有興趣嗎？你得先答應我，我才能告訴你詳情。”
夏佐撓了下頭，“閣下，如果您不擔心我會失敗的話，我愿意接受這份委托。”
“很好。”克芮絲托敲了個響指，“這事情找你來辦再合適不過了。其他人要么信不過，要么早就有了元素軀殼，錯過了時機。”
克芮絲托的手指在領口一抹，指間多了一個木盒。
“圣殿在拿到狄梵塔納的靈龕后，找到了一個能夠和它融合的高塔學者。過去幾個月，我們在環形山的薩滿酋長國里，搜索到了另外三個靈龕。”
克芮絲托用無形之力把木盒送到夏佐面前打開，一小截蠟燭出現在白色的絲絨軟墊上。
“這是其中一個靈龕的核心素材，圣殿暫時把它命名為靈龕蠟燭。我需要你，在凝聚元素軀殼的時候，把這截蠟燭磨碎，均勻地添加到元素軀殼的各個部位里，看看會有什么反應？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給予一份獎勵”
夏佐身體向后一仰，眼里有些驚異，對蠟燭釋放出探知術。
道具名稱靈龕蠟燭（暫命名）
道具類型靈性道具
道具品級未知
道具品質完整度20，剩余使用次數約為1至2次。
道具說明
預測在滿足特定條件后，將可獲知此道具的正確用途。
道具效果
將此道具放入空余的靈龕，即可獲得一座完整的靈龕。
往元素軀殼里添加靈性道具？！
這是要讓他做小白鼠啊！
“閣下…這…這么做行得通嗎？會不會有什么弊端？”夏佐問道，“圣殿有做過類似的實驗嗎？”
克芮絲托能夠體會到對方的擔憂。
在凝聚元素軀殼的過程中添加不確定因素，相當于是在玩火，輕則凝聚失敗，數個月的準備化為烏有，重則元素散逸，甚至讓精神海洋受損。
“夏佐，我坦誠地告訴你，會有風險，也會有意外。”克芮絲托面容一正，加重語氣說道：
“每一代元素軀殼的改進工作，都會有人做出犧牲，我無法保證你完全規避可能受到的損傷，但可以彌補你的損失，并基于加倍賠償。”
克芮絲托看著陷入思索地夏佐，繼續說道：
“圣殿想把靈龕蠟燭與元素軀殼融合，不是一拍腦袋誕生出來的胡亂決定，與在環形山搜索靈龕時發生的事情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