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戲團抵達皮耶克城塞的第七天。
面向平民的演出已結束。尖頂帳篷暫時留在噴泉廣場上。
在外與流寇作戰的士兵們,會分成不同批次返回城塞休憩。
所以,只要等傳信的衛兵過來通知眾人準備開演就好了。
清晨時分,朝陽的光芒從天邊綻放,為天空和云朵披上金色的外衣,陽光鉆進窗簾的縫隙里,溫柔地喚醒旅館內沉睡的旅客。
夏佐離開了香甜的夢鄉。
同一房間的波派和斯內克,早早就起床去城里溜達了。
現在估計剛從哪家餐館里走出來,一邊贊嘆美味的早餐,一邊往消遣的地方走去。
他們兩個會像所有到了年紀,但還沒結婚的單身漢那樣,在酒館里玩鬧到很晚才回來。
玩玩骰子、打打牌,和別人扳手腕打賭賺點免費的酒水飲料。偶爾也會找上漂亮姑娘,留宿在外徹夜不歸,次日頂著黑眼圈回來補覺。
這片土地上,就只有這些娛樂方式。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夏佐拉開門,看到奧德麗站在外面:
“大姐頭,早上好啊。現在上課是不是太早了,我還沒吃早飯…”
他的眼神和話語漸漸凝滯,上下打量了一遍奧德麗的裝扮,贊嘆般說道:
“大姐頭,今天的你真漂亮啊。”
奧德麗畫了淡妝,把臉上比較硬朗的線條隱藏起來,頭發盤在腦后扎成發球,脖子旁是銀光閃閃的吊墜。
洶涌的波濤被潔白的絲質內衣包裹,露出一道深邃的溝壑,1.9米的高挑身材搭配開叉的長裙,裙擺下修長的小腿若隱若現。
“小家伙,一會兒陪我去酒館走一趟。快去換上正式一點的衣服。”
奧德麗把男孩推進房里,隨手合上門扉。
夏佐面帶困惑地打開自己放置衣物的皮箱,尋找干凈又比較體面的衣服。
奧德麗每在一個城市表演完,便會在街上轉悠一趟。
夏佐跟在后面幫她拎衣服和包裹,偶爾自己也會買些書和替換的衣物。
幾分鐘之后,夏佐換上帶細繩裝飾的褐色短袍,從盥洗室走出來,“這樣穿可以嗎?”
“嗯可以”
奧德麗微笑著點了點頭,翹起一條腿坐在床沿上:
“小家伙,本來我是要一個人去的。但我覺得你挺機靈,記性又好,說不定能幫上忙,這才來拉上你。”
“具體是什么事情?”
夏佐在書桌旁坐下,找些面包片填飽肚子。
奧德麗吸了口氣,胸前的波濤輕輕抖動,眼底有記憶的畫面閃過。
“我在為戰士公會的積分四處奔波的那些年里,短暫地加入過王國的軍隊。
“前些天回歸城塞的士官中有一個以前的戰友。我們約定今天在酒館里碰面敘舊。
“我正好詢問一下軍隊與流寇的交戰狀況,為下一次輪回演出做好準備。”
夏佐吃著面包,再次把奧德麗掃視一遍…
對方這幅精心打扮的樣子,顯然那位曾經的戰友在軍隊里的地位不低。
“我吃好了。現在出發嗎?”
奧德麗拉起男孩的手往屋外走。
“我會把你介紹給他的,嗯…以我弟弟的身份。你一定要把他說的話都記住。這可是了解戰事的難得機會。”
馬戲團內部有一個共識:他們的新噴火者,夏佐,是一個不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休閑場所的男孩。
事實上確實是這樣。
夏佐曾經和斯內克他們去酒館里玩過。
那里有很多種棋盤可以選擇。
贏了雖然可以拿錢,但是獲得經驗實在太少了,和燒一道菜差不多。
更何況輸了之后,既得賠錢又沒經驗,還浪費了時間。
用消遣的手段來獲得經驗,顯然是件很不劃算的事情。
今天跟著奧德麗來到的這座酒館,比夏佐以前造訪過的高檔很多。
一樓的大廳里,用木板和窗簾分割開的卡座,替代了普通酒館里的長條凳和方桌。
顧客們在清揚悠長的琴聲中低語交談。
吧臺上的酒保衣裝整潔,領口還扣著一個蝴蝶結,刻意修飾過的胡子比夏佐的發型還要精致。
夏佐不由得用手梳理好頭發,再把身上的短袍整理一下,這才跟著奧德麗走進廊道,來到一間包廂里。
一個臉頰上帶有疤痕的中年男人,身姿筆挺地端坐在餐桌前。
他一見到光彩照人的奧德麗,便笑著站起身打招呼,“奧德麗,你真是比以前更有魅力了。”
“威爾遜,好久不見了,你的氣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奧德麗伸出手和對方輕握一下,接著看向身邊的男孩,“這是我的弟弟夏佐。夏佐,這是威爾遜叔叔。”
“威爾遜叔叔,你好”
夏佐露出禮儀性的微笑,向對方丟出探知術。
人物名稱威爾遜
身份皮耶克城塞軍方人員
血量??
力量7
敏捷9
耐力6
活力2
感知6
意志6
精神2
魅力5
人物特長
呼吸法效果??
威爾遜的屬性分布和奧德麗等人差不多,都是力量、敏捷雙高。
修練呼吸法的人都有這個特點。
除了范爾斯,他是意志屬性比較突出。
“你好,小家伙。一起坐吧。”
威爾遜幫奧德麗和夏佐拉開椅子,吩咐侍者端來茶水和點心。
兩個共事過的戰友,先回憶了以往的從軍經歷,再聊到各自的近況。
從他們的交談里不難得知。
威爾遜以前是某支機動隊伍的隊長,負責到處趕場救急,驅趕流寇或是撲殺猛獸。
奧德麗曾是他的隊員,也是唯一一位女性隊員。
兩個人時隔數年后再次相見。
奧德麗成為了馬戲團的團長。
威爾遜則在軍隊內屢建戰功,當上了皮耶克城塞軍隊的第三把手——書記員,負責記錄軍中所有大小事宜,并為指揮官提供建議。
奧德麗輕撫夏佐的頭發,面帶憂傷地向威爾遜說道:
“老伙計,讓我和你講講這個男孩的故事吧…”
她用平穩的語調,述說起夏佐被惡棍煉金師抓走做實驗,最終被馬戲團救起的經過。
威爾遜沉浸在奧德麗的話語里。
當聽到地洞里的男孩們當中,只有夏佐一人活著逃出來,并且還在森林里徒步走了兩天之后,威爾遜看向男孩的眼神里贊賞有加。
“很有勇氣,夏佐。”
威爾遜古板的臉上揚起笑容。
“謝謝你的夸獎,威爾遜叔叔。我已經從這段悲傷中走出來了。”
夏佐保持禮儀性微笑頷首回應。
威爾遜站起身,越過桌面拍拍夏佐的肩膀,一臉欣賞的神色:
“等你到了18歲,歡迎來我這里當兵。我們這兒,就需要你這樣的棒小伙。”
“那可不行,威爾遜。夏佐是我們馬戲團里的噴火者。”
奧德麗輕笑著插上話。
威爾遜的笑容一僵,旋即微微搖頭,用可惜地語氣打趣道:
“小家伙,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奧德麗可真走運。”
奧德麗端起茶杯抿上一口,用杯子遮住得意的嘴角。
“你最近如何?老伙計。”
“一團糟..”
威爾遜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奈,“王國南邊的荒郊野嶺里,好像有些事情發生了。流寇們的作風與以前完全不一樣。”
奧德麗和夏佐對視一眼,紛紛側身傾聽。
威爾遜把手臂放到桌上,十指交叉做出思考狀,“奧德麗,還記得我們那時候是怎么清剿流寇的嗎?”
奧德麗含笑說道:
“我扮演洗衣挑菜籃的農婦,你裝成做苦力活的泥腿子,其他人用頭巾蒙著臉在田里干活。等流寇來了,我們一起發動攻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威爾遜緩緩點頭,“以往的流寇們,只是想要進村里找些吃的,再拉走幾頭牛,或者把村民的錢袋和衣服抱走。
“村民們要么團結起來趕跑這些餓得半死的雜碎,要么干脆向人多勢眾的匪徒們投降。不管怎樣,村莊的死傷情況肯定是不會像現在這么..這么慘烈的。”
威爾遜的語氣逐漸凝重:
“最近幾個月里,流寇們好像根本不是沖著村莊里的物資來的。
“他們一進村就襲擊村民,殺光搶盡之后又放火把村子燒毀。
“每次城塞收到警報,派出軍隊趕到現場的時候,都是一片焦黑的景象。”
夏佐皺起眉頭,有一個朦朧的猜測。
好像是有個敵對勢力在操縱流寇去騷擾皮耶克城塞,企圖分散城塞的兵力,消磨軍隊的有生力量。
羅薩克省村莊的數量是非常非常多的。
馬戲團的車隊沿著商道行駛,每走上二三十公里便會路過一座村莊。
這么多的零散據點,想要都設置常駐的兵力,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一般情況下,村莊里的守衛大都是幾個駐守的城塞士兵,加一群揮舞鋤頭和草叉的民兵。
整個羅薩克省的范圍內,主要的軍事力量都集中在各個城塞。
一旦哪里出現了匪患,村莊的駐守士兵便會駕馬前往附近的城塞發出警報,再由城塞的軍營派兵出城剿匪。
流寇與村莊之間,更像是鐮刀和韭菜的關系。
只有活著的村民,才是好村民,死了的村民不能生產糧食和其他物資。
對流寇來說,殺死村民除了會被送上斷頭臺以外,沒有任何好處。
奧德麗也想到了這一點,“流寇摧毀的村莊里,沒有一個活口嗎?”
“沒有。”
威爾遜搖搖頭說道:
“你知道的,軍隊要清掃廢墟,清理尸體,防止出現瘟疫。我們仔細搜查過現場了,沒有幸存者存在。”
“威爾遜叔叔,我應該算是一個幸存者。”
夏佐不太確定,語氣很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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