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世祖第六十八章毒瘤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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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毒瘤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0日  作者:飛天纜車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飛天纜車 | 大明世祖 


紹武朝與前明有七成相同,而另外的三成則是打的補丁。

中央六部變八部,內閣統管變管部,而地方上通判監察、訴訟,民間則是三老。

也就是保甲制,換成了三老制。

為了平衡,也是為了統治需求,故而三老的名額,并不能由中央全部掌控。

故而,權力最大的鄉長,則是由退伍老兵,或者傷殘老兵擔任,全國三四十萬的京營、邊軍,每年退伍數萬人人跟玩似的。

其就相當于過江龍,代表著朝廷的利益。

而鄉老,則是地方士紳、村長們推薦的,要求德高望重的老人,最低也是個童生或者武童生的資格,代表本土人的利益,調解訴訟不是本地人真的很難。

他是地頭蛇。

鄉警則是知縣自主任命,捕盜抓賊,緝拿要犯。

與知縣三年一任不同,三老五年一任,可連兩任十年。

可以說,單純的一鄉,關系極為復雜。

名義上來說,比起之前的保甲制,三老制權力下放了許多,但實際上卻是收緊了。

因為以前的保甲,基本上都是本土人,而如今鄉長的突破,對于地方來說是如鯁在喉。

自然村的村長,雖然是本村人推舉,但卻需要三老的認可才成。

可以說對于地方控制又強了幾分。

三老則又能成為調和劑,在縣衙和村落中間調和,不讓其失控。

至于三老手底下的人,自然是白役了,每個鄉總有幾個沒地的大漢。

“果然,碰到盤蛇,就算是過江龍也得趴著。”

朱誼汐笑了笑,來到了這小衙門中。

得知要找鄉長,守門的白役撇撇嘴,收到一銀毫的錢時,雙目帶起光彩,然后指著位置道:

“這位公子,您進對了廟,拜錯佛了!”

“不過,鄉長今天不在,你去他家看看吧!”

說著搖搖頭,不再理睬。

朱誼汐一笑,這鄉衙果真有趣,只要稍微有點身份的人都能進,比縣衙隨意多了。

但他隨后又想,這衙門本來就不算衙門,只是他們隨意定下的辦公地,方便的是縣衙找尋。

平日里沒什么事,族有族規,村有村規,一年沒什么大事,最忙乎的莫過于秋收夏收了。

與后世那種鄉公所什么完全不一樣。

找尋了幾下,終于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破舊的院子。

大門破舊,但好歹齊全,灰白色的墻脫了幾塊灰,露出斑駁的色彩。

推開門,迎面就是一個水井。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正在水井旁提水沖澡。

兩個八九歲孩童在附近玩泥巴,石頭,興致勃勃。

旁邊,一個膀大腰圓的木釵圍裙婦女,正坐在馬扎上洗刷著衣服。

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諧。

“咯吱!”

開門聲,立馬就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這位公子有何貴干?”

男人立馬慌了,隨意擦了擦身體,立馬這樣一旁的單衣穿起,勉強笑著。

朱誼汐則環顧四周,見著院子破舊,瓦片殘落,家具都沒幾個,雖然看上去齊整,但難免簡陋了些。

“您是武鄉長?”

“我就是。”男人聲音洪亮,但卻略帶一些客氣,苦笑道:“這位公子請了。”

“某雖然是鄉長,但卻是紙糊的,公子你找錯人了。”

朱誼汐見小孩端來了椅子,一屁股坐下:“我就是來找您的。”

“只是您好歹是一鄉之長,怎么住的如此寒酸?”

“公子,您就別夸他了,這鄉長算個屁!”這時,女人忍不住叉腰道:

“同樣是一省的,就在隔壁府,這里人說的話半聽不懂,還不太熟悉,那個鄉老就把他當做泥菩薩,什么也不讓他插手。”

“每年十塊錢,十石糧,雖然比種地強了些,但有什么用,哪里算是官老爺?”

鄉長、鄉老、鄉警。

從九品官銜,年入十塊銀圓、十石糧草。

其俸祿不高,這是朝廷和皇帝特意壓下來的。

按照千戶一鄉原則,小縣六七個,大縣十來個,三老則三五十人,全國一千六百縣,那就是十來萬人。

不降低俸祿,根本就養不了。

但相比較天天在地里刨食的莊稼人,這點俸祿又很可觀了。

更關鍵的是手握權力,有地位,這就是農民難以企及的。

武進顧及臉面,忙呵斥道:“你個女人懂什么,咱如今是官身,別看那地主老財有錢,見著老子也得行禮。”

“秀才公算什么,哪里比得某?”

朱誼汐笑了笑。

武進述說起他的來歷。

他本是鎮江人,也是軍戶出身,當年紹武皇帝入南京城,他索性也就投軍,忙忙碌碌二十年,得了十幾畝地,得以在什長任上退伍。

可以說,他明哲保身活了下來,但也與立功無緣。

“京營四十歲就不要人了,地方上的巡防營四十五歲才去人。”

武進饒有興致道:“當時出軍的時候,按照我的資歷是能夠進巡防營擔任隊正的,管理百八十號人。”

“我可不想再去當丘八了,還是當官舒坦,鄉老再小也是官啊,比之前的保長甲長強多了……”

說著,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后他又苦惱了抓了抓頭發:“老子要是隊正,下到地方就能去縣衙了,六房書吏也能當人一任,那可是正九品……”

就像后世那樣,軍中轉任地方,按照慣例是要降階使用。

不過在底層卻又不同。

因為隊正就是正九品官,總不可能讓他們去當六房文書吧,故而基本上按品而分。

而到了隊正以上的武官,退伍后基本上就是養老了,會在地方掛個閑職,如主薄,布政使司參政等。

畢竟在三十歲就能當爺爺的年紀,四五十退伍完全可以養老,實在沒必要當官了。

而軍方的擴張,文官們也是不會不管不顧,當了閑官已經是開恩了。

由于多年來的掃盲運動,以及隨軍學堂,普通士兵需要粗通五百字,而軍官階級則是兩千字。

當官對于軍官們來說其實并不難,難的是官場。

武進覺得眼前這說著北京官話的男人很投緣,很是交淺言深了一番:

“這鄉老名聲很大,有個叔叔是監生,有個侄子是秀才,在隔壁縣擔任書吏,就算是知縣老爺見了也得給幾個面子。”

“我這個武人,對他們來說就是個大智不識的粗人,那些村長不聽我的話哦……”

說到這里,他不由得苦惱萬分。

到了鄉里,他幾乎是成了印章,只能蓋印簽字的份,根本就沒說話的權力。

朱誼汐談笑著,說起了為官之道:“作為三老,向上你要巴結縣衙,向下你要安撫百姓。”

“所以想要獲得威望,最要緊的獲得支持,尤其是縣衙,那鄉警可是知縣任免的……”

聽到這,武進恍然大悟,立馬握起了他手,想要進行結拜。

朱誼汐忙拒絕,留下兩塊銀圓,就果斷離去。

他回首再看了一眼這宅院,旋即離去。

坐上馬車,朱誼汐嘆道:“這三老有利有弊,要是沒點本事的,根本就無法駕馭。”

“可為官之道,總不可能進行培訓吧?”

“不過,控制錢糧,就是控制命脈,控制人心。”

不過對于三老,他又有了新的思量:

這點俸祿,著實太少了。

但它的基數太大,就算是增加一點,對于朝廷來說也是巨大的負擔。

不過就不能從朝廷想辦法,只能在地方。

腦海里思量著,朱誼汐忽然想起來唐宋時期的俸祿。

基本上那時候的官員們,俸祿有三個來源,一是官俸,二是公廨錢,三則是官田。

官俸不用解釋,公廨錢就是財政盈余,讓當官的去放貸,高利貸賺的錢給官員。

這肯定是不行的。

當官的堂而皇之拿著財政收入去放貸,簡直是荒唐至極。

所以只能采用官田制。

將一定比例的官田劃歸官員,佃戶們繳納的租金,就是他們的額外收入。

這倒是可行。

在開國初期,地方上是存在著大量的荒田的,一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人力進行開墾,二是因為官方不允許。

因為有時候是官田是重要的財政收入,屬于小金庫。

但朱誼汐可以肯定,這些官田一定會被士紳吞并,最后只能成為紙面上的數據。

要知道在明初洪武年間,像是蘇州太湖一帶,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是官田。

而官田繳納是租子,是一定會比賦稅高的。

大量的士紳鯨吞官田成私田,但名義上卻屬于官田,那么賦稅就按照租子來定。

換句話來說,江南地區的賦稅重其實是個假命題,因為這不叫賦稅,叫做租子。

然后他們就嫌棄賦稅太重,就開始拖欠賦稅了。

“與其讓這些土地被他人兼并,還不如化歸為其食田,改善三老的生活。”

這般,他心中有了定計。

鄉長食利百畝官田、鄉老、鄉警得食八十畝,而這則部分的收入則由鄉長主持。

不僅改善了他們的俸祿,而且還對鄉長是一種助推。

可謂是一舉兩得。

朱誼汐心中甚喜。

忽然,耳邊又傳來了一聲聲的哭泣。

“他娘的,出過宮怎么那么多事?”

他掀起車簾一看,男女老少哭著喪,可謂凄慘至極,而且極為狼狽,附近還有許多衙役在盯著。

他倒霉的就撞見了。

“問一下是何事,竟然哭得如此凄慘!”

眾所周知,長江通數省,來往的船只數以萬計,雖有大船,但卻都是中小船,這也就意味著江面多盜。

江面多盜,捉盜賊要靠捕快,所以盜賊一多,捕快也多,大縣列名‘隸籍’的,竟有上千人之多。

其實,正如俗語所說的‘捕快賊出身’,白天坐在班房里的捕快,正就是黑夜里明火執仗的強盜。

全應天府最有名的一個捕快,就是上元縣的胡體安,他就是一個坐地分贓的大強盜。

自己當然不出手,也不在本地做案,是指派徒子徒孫劫人于數百里外。由于手段狡猾,而且聲氣廣通,所以很少出事。

如果案子鬧得太大,追得太急,胡體安還有最后一著:以重金買出貧民來‘頂兇’。

有一次胡常德的黨羽,在安徽太平府搶了一個姓趙的布商,此人是當地巨富,被劫以后,照例報案,也照例不會有何結果。

于是姓趙的自己雇人在私下偵查,查出來是胡常德主謀指使。

這下,胡常德惱羞成怒,立馬就指使起手下的青皮們去其家,在街面上硬生生的將其毆打致死。

爾后,胡常德偽造欠條言語其欠債不還,故而毆打,以至于幾個青皮只是打板子,流放南洋。

這下,趙家可惱了。

可是商人不與官斗,尤其是吏院,破家是沒商量。

這下就把趙家的生意搶了七七八八,顯然是要斷了其活路。

至于為何不管?

那嬌滴滴的婦人道:“奴家知曉,這胡常德有個姐夫,是紹興師爺,給常州知府當師爺……”

“小小的師爺,竟然有這般本事?”

朱誼汐驚了。

他還以為有什么大背景,不曾想只是區區的師爺,這可不是官身。

“讓錦衣衛去照顧一下!”

皇帝板著臉吩咐,回到了南京皇宮中。

這時候,錦衣衛指揮使楚玉忙過來,解釋由來。

原來,浙江讀書人眾多,紹興人又更多,所以通稱‘紹興師爺‘,尤其是刑名,精于律例以外,并有師承秘傳的心法,一案入手,先定宗旨。

清乾隆時,紀曉嵐戲稱此輩為‘四救先生’,四救中最重要的一救是:‘救生不救死’。說起來是體上天好生之德,多積陰功為兒孫造福。

其實,‘救死’則無非昭雪冤抑,雖可揚名,不見得有實惠,救生則犯人家屬,必然盡力所及,花錢買命。如果遇到富家子殺人的命案,若能設法開脫,那就予取予求,吃著不盡了。

當然,這非上下聯手不可。

因此,幕友貴乎廣通聲氣,自成系統,不然有天大的本事亦行不通。

由此就跟戲劇一樣有了師承,學刑名的便拜臬司衙門的刑名老夫子為師,每年束脩數成為孝敬。

這樣經過一兩年,出而應聘,則從州縣到省,整個辦案程序,無不了然。

上有臬司照料,下有同門串氣,中有鄉友通風,可謂是無往不利。

區區一師爺,才得以操控刑獄。

所以這也造就了紹興人更樂意為幕僚的緣故,只要一任臬司,那就是羽翼滿布,坐享其成,可致巨富。

當官的還有官場起伏,師爺則是天天賺錢。

“師爺,竟成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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