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世祖第六十一章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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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更新時間:2023年04月22日  作者:飛天纜車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飛天纜車 | 大明世祖 
八月十五的中秋節一過,整個北京城就熱鬧起來了。

無它,因為在綏遠的數萬大軍師只是千里逛了一圈后,繼軍官后,大部隊返回京城。

對于數萬戶京城百姓來說,父親、兒子、侄子能夠平安歸來,這是最大的幸運。

不過對于許多想要立功的將領來說,就很難受了。

尤其是吳三桂和李經武二人,尤其是吳三桂。

騎在駿馬上,吳三桂雄姿英發,渾身散發著一股武將的悍勇之氣,令人印象深刻。

其身邊,則圍著一群親兵,明亮的鎧甲,兇狠的煞氣,述說著其精良。

吳三桂今年四十五歲了。

十大國公中,年歲上他處于中游位置,但同時他又處于精神最旺盛的時刻。

最明顯的證據就在于,除了新晉的高一功、李定國外,就屬他沒有雙爵,即另蔭一子為男爵。

雖然在朝鮮、遼東立下赫赫功勛,但比之其他人,卻怎么論不起。

軍中所有人都覺得,他之所以能夠躍居頂級勛貴之列,就是因為獻上了數萬關東鐵騎。

另外許多人議論,都是他拖延時間,導致闖軍入京,導致先帝自殺,江山傾覆。

這讓他格外的憋屈。

真的是,什么鍋都往他身上甩。

尤其是身上背著戰績時還被討論,這就讓他心有不甘。

所以,他迫切得想要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來證明自己,提高自己在勛貴中的地位。

可惜,這場本來被寄予厚望的漠北之戰,卻是虎頭蛇尾,為曾英鋪了臺階。

好家伙,直接領著土庫謝圖汗部北上,這對于將領們來說,說多大的誘惑啊!

如此好的機會,讓他直接錯失,簡直是要人老命。

宮門外,宦官大臣們早就等候多時。

吳三桂等人去往避暑山莊,見過皇帝后,匆匆回到自己家的別墅。

此時,他的長子,二十四歲的吳應熊,則恭敬地迎立著。

“走吧!”吳三桂停下腳步,看著兒子一副俊朗的模樣,他微微點頭,心中滿意的不行。

相較于其他功勛,吳三桂對于兒子一直要求著讀書,或許是因為幾百年來的大明風潮影響,亦或者是爵位的安穩,讓吳三桂對長子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吳應熊安分守己地應下。

聽話,認真,這是他的優點。

回到宅中,在書房之中,他碰到了方光琛。

這位曾經的謀士,在官場上蹉跎數載后,終于辭官,又恢復到了往日閑適的幕僚生活。

“東翁還是為漠北之事生氣?”

“沒錯。”吳三桂也毫不隱瞞:“這樣一個好差事被我錯過了,著實可惜。”

方以琛則搖頭道:“國公位高,駐蒙大臣長期位于漠北,自主權極大,皇帝是不會放心的。”

“您本來就掙不到。”

這般一說,吳三桂頗為氣餒:“如今大臣撈不著,戰功又等過于無,長此以往又該如何是好?”

方以琛是明白吳三桂的處境的。

勛貴們第一比爵位,爵位想等就比戰功,比資歷。

好家伙,吳三桂錯過了大散關之戰,湖廣之戰,西安之戰,洛陽之戰,南京之戰,以及關鍵的北京之戰。

往往在后半程,其充當著反面角色,這就讓人無語了。

“官場上未必需要戰功。”

方以琛露出了笑容,他攤開折扇,臉上寫滿了自信。

“怎么說?”

吳三桂一愣,隨即則直接問道。

“五軍都督府。”

方以琛抬起頭,雙目極亮:“十大國公坐鎮一司,但是最關鍵的都是軍政司了。”

“那不是朱猛的位置嗎?”

吳三桂一愣。

“軍政司政務繁雜,既需要大火收汁,也要小火煎熬,朱猛打仗大開大合,并不適合軍政司。”

“你是要我去爭?”

“不,東翁,你是要自己去爭。”

方以琛沉聲道。

“五軍都督府管控天下兵馬,雖然兵部分權,但仍舊不可小覷,能爭的,一定要爭回來。”

說到這里,他的雙眼迸發出明亮的色彩,讓吳三桂頗為驚詫。

“因為,日后國公兼管都督府的機會并不太多,侯爵們自然也不肯輕易得位居人下。”

“侯爵可是國公的數倍,到時候,競爭可不小。”

“而您,則要盡量爭取,讓敬國公府爭取有利位置,奠定日后幾十年的公府地位。”

這時候,吳三桂恍然。

因為五軍都督府的重要性,所以作為第一代國公,提前打前站,為下一代鋪位置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畢竟誰也不知道紹武朝能否像前明一樣,爵位繼承后,也能繼承官位,例如魏國公府世代領著南京守備的官職,羨煞旁人。

如果不能世領官職,那就必須擴大影響力,為子嗣鋪路了。

因為義國公尤世威貶職,整個勛貴體系都躁動起來。

一個蘿卜一個坑,只有前面的走了,后面的才能跟上。

而這時候,京城中,則又是一副景象。

喧鬧的藩王大街,此時竟然有些空蕩蕩的。

福王宅內,被囚禁在府邸的福王朱由崧,此時則躺在樹影下,幾個侍女安立一旁,給他扇風。

他膚色白凈,但臉色有些不好,眼袋很重,這是一種酒色過度的蒼白,印堂還隱隱發黑。

五十歲的年紀,兩鬢斑白,但皮膚光澤,卻不怎么顯老。

他臉上肉嘟嘟的,穿著寬松的袍子也很顯胖,躺在椅子上,肉直接鋪向兩邊,將整個椅子,擠得慢慢的。

朱由崧不止一次得抱怨想訂制一個大的竹椅,但往往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因為他害怕,自己的突然言語。很有可能讓皇帝想起他,朝廷想起他,惹人厭惡,從而導致待遇下降。

相較于其他朱家人,這位紹武皇帝的確算是宅心仁厚了。

瞧瞧建庶人,直接被關傻了,英宗被關在南宮要死要活,他如今就被困在王府里,吃喝不愁,妻妾成群,簡直是太好了。

過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時刻面臨著殺頭之事,這種生活太讓人懷念了。

“怎么今天那么安靜?”

朱由崧突然睜開眼,耳朵靠向墻壁。

“爺,聽說今天大軍要回來,街上的估摸著都是迎去了。”

丫鬟清脆的聲音響起。

“哦!”朱由崧點點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這個位置是他特地選的,又陰涼,又靠近街面,能聽到不少的有趣事,這是他蝸居王府幾十年,第一次覺得民間生活如此有趣。

忽然,小門敞開,有奴仆來報,是潞王來了。

潞王朱常芳,是曾經與其一同逃到淮安的藩王之一,后來因為東林黨曾經謀立其登基,被其不喜,派到了杭州。

南京城破后,潞王監國,但旋即又被拿下,一同被擄掠到了北京做了俘虜。

不過,在紹武皇帝收復北京后,兩者的待遇截然不同。

福王朱由崧直接被軟禁,弘光年號也被廢除,政治上廢黜了其帝位,然后孤立,削弱其影響力。

而潞王則不同,雖然也是監國了,但那是被迫的,政治上威脅并不到,軟禁三五年后就解放了。

且,其還經常來看他,聊天說事。

朱由崧當然明白,潞王是帶著政治任務來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考察其心思,勘探動靜,算是一顆棋子。

“侄子,我來看你了。”

一個月來了第三趟,潞王依舊顯得很精神,手中還帶著一捆大明公報,除了他,誰也帶不進來。

潞王雖然也胖了些,但臉卻顯得很白嫩,四肢有力。

“王叔,伱來了——”

朱由崧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雖然明知道其目的,但他還是感到高興。

“來了。”

潞王朱常芳嘆了口氣道:“你怎么還縱情酒色,這對身子可不好。”

“人生幾十年,還得盡情享樂。”福王隨口道:“我算是經歷一遭,明白了事理。”

“況且,指不定多少人盼著我死呢!”

潞王聞言,一時間竟然有些默然。

雖然話很難聽,但卻是事實。

一個踐位的藩王,無論在哪朝哪代,都收會受到迫害,像紹武皇帝那樣養十余年的,倒是少見。

“當今仁厚,頗有光武之風,你肯定會沒事的,安心點。”

潞王安撫道。

“王叔,我書讀得不多,但明白你的意思。”福王點頭贊同:“我這樣的廢人養著,我倒是舒服了,但心中仍舊有遺憾。”

“我兄弟數人,只剩我一人了,偌大的福藩,眼見著要斷絕,這才兩代人啊…”

“我怎么能甘心啊,王叔,死后該怎么去見父王?”

聽得這話,潞王心有戚戚,肺腑之言,讓人止不住得傷懷。

福王府在洛陽,只逃了一個朱由崧,然后抵達南京后至今,還沒有一個子嗣。

在這種情況下,無子除藩這是理所應當的。

但福王卻怎么也不想接受這樣的結果。

因為這意味著,死后死去,根本就沒人來宗廟里祭祀他們,只能在厚厚的族譜上見到他的名字。

無論是誰,都不想接受這個現實,即使是如今成肉堆的福王。

所以,他睜開瞇成一條縫隙的眼睛,迸發出奪目的光芒,發出懇求:

“王叔,雖然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我還是想讓你去向陛下請求下,如秦藩那樣,將一皇子過繼到我家。”

說著,他竟然直接抓住其胳膊,使出了吃奶的勁。

潞王一時間竟然掙脫不得。

他不得不放棄,坦然道:“福藩,你知道的,秦藩到底不同,皇帝根出其家,不會眼睜睜看著其絕嗣的……”

福王聽聞,卻沒有放棄的打算,他抓著其衣襟不放:“不一樣,但也不一樣。”

到這里,他毫不顧忌道:“當年在南京僭越,朝廷還是有疙瘩的,這些年沒發作,都是陛下的庇護……”

“但,這是個問題,到底是要解決的。”

“讓一個皇子繼嗣,那不就安生了?”

潞王聽聞,本就挪動的腳步,直接停了。

他覺得,這確實是個好方法。

同時,作為中介人,他從中也能撈取不少的好處。

畢竟,相較于其他藩王,潞王府的賞賜是最低的,雖然說不上拮據,但卻不太體面。

用度什么的,著實讓整個王府低上一頭。

“我去試試吧!”

潞王面露難色,又一副糾結的模樣,良久,他才應下:“你莫要托許多的期望。”

“我明白,我明白!”福王興奮得點頭。

“福藩后繼有人,我就沒白活那么久——”

兩人又絮叨了一會兒,潞王這才火急火燎地離去。

潞王直接奔向了瑞王府。

作為宗正,瑞王威望高,且與皇帝親近,是十分方便的對接人。

潞王明白,這事他根本就沒多少插手的余地,當個傳聲的就不錯了。

瑞王聽明白后,捏著胡須就不松手。

良久,他才道:“我知道了。”

“潞王,你做的不錯,這事我會呈給陛下的,你要去安撫他,這事不能急。”

而這時,福王府的消息就送抵了玉泉山。

皇帝聞言,眉頭一皺:“怎么還是過繼……”

而事實上,對于福王,他一直持冷處理狀態的,畢竟其一把年紀了,待死后,福藩斷絕,就告一段落。

不過,過繼的話,也不算什么壞主意。

他兒子多,一個繼承福王爵,順便繼承其近支地位,消弭威脅。

甚至還能安撫一下曾經的弘光老臣。

一舉三得。

每當遇到問題,朱誼汐就喜歡咨詢趙舒,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趙首輔緩緩而來,安坐而下。

“就是這樣一個事。”朱誼汐淡淡地解釋道:“福藩到底是于秦藩不同,按照朝廷的規矩,這般絕嗣的藩王,可是要收回的……”

“但陛下,大明三百年,也沒有第二個福藩啊!”

趙舒開口就是歷史:“永樂,宣德、天順數代,宗室總是不得安寧,血脈不寧,以至于有禁錮宗室之事,無有屏藩……”

說著,他抬起頭:“如果過繼一個皇子入福藩,對于宗室們來說,可能消弭其怨恨。”

“畢竟,即使是太平盛世,絕嗣的藩王也不在少數,過繼皇子雖然是下策,但也比香火斷絕來得好,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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