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成見狀,故意譏諷孫慶之。
“你這賊將,也只懂打打殺殺而已,豈不知戰爭打得就是錢糧,你卻一心撲在這些無用之物上。”
“瞧你這見識,便知你等不過烏合之眾罷了!”
孫慶之聽了也不惱,只是眼神一示意。
站在聶明成身旁的軍卒頓時一拳捶在其肚子上,把他打得苦水都吐了出來。
“啊呃……咳咳……”
聶明成身體頓時弓成了蝦狀,滿面漲紅,眼淚鼻涕都不受控制的外流。
知府見此渾身一顫,腦袋深深低下去,心里在叫苦。
哎喲,我的通判大人吶,你死硬犟著干嘛呢?
你死就死了,萬一連累無辜的我可怎么是好喲!
聶明成估計是平生第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出丑、斯文掃地,可他確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涕泗橫流………
孫慶之橫了那個軍卒一眼,嘴里毫無誠意的訓斥著:
“就是讓你意思一下,出手那么重干什么?!”
而后,目光掃過依然直不起身的聶明成,淡漠道:
“想知道原因禮貌點、好好問就是,非得冷嘲熱諷、拐彎抹角,彰顯自己與眾不同?這不,吃苦頭了吧!”
聶明成心底暗恨。
若沒有你這賊將授意,這個丘八豈敢如此放肆?!
只是,這話他現在也只能夠在心里叫罵,那一捶的痛感仍然保留著。
孫慶之言道:“告訴你們也無妨,封存這些律令、圖書、檔案、典冊,可助我們對金華府周邊的關塞險要、戶口多寡、強弱形勢、風俗民情等等了如指掌,為將來制定正確的國策和律法提供實際參考。”
果然如此!!
這些賊軍身后有高人吶!
令行禁止的精兵強將、運籌帷幄的高士謀師,難道………我大應朝真的氣數已盡?!
孫慶之可不管他們心里如何想,按部就班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知府大人是吧,本將軍問你,此地最有錢的大戶的哪一家?你可有他們橫行鄉里、禍害百姓的證據?……”
一處奇異地界。
坐落著一間巨大的古宅,宅前一片竹林,鞭子似的多節的竹根從墻垣間垂下來。
走近了,
能夠欣賞到玲瓏精致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還有大假山、古戲臺、玉玲瓏等園林杰作,一看便是高門大戶人家。
金頂石壁,繪著各種各樣的花鳥類圖案,色彩斑斕。地板上鋪著色調柔錦織緞繡的地毯,偶爾燃燒著幾朵青綠色的火焰。
在這紗幔低垂,朦朦朧朧的氣氛下,顯得是那般的古怪陰冷!
一位面目慈祥卻帶著莊嚴氣息的老婦人坐在上位,下方乃是辛老頭和他的十九個女兒。
辛十四娘恭敬行禮道:“郡君,事情就如我剛才所說。”
老婦人乃是鬼郡君,開辟此一方靈界,維護著金華府以及周邊部分地域的安寧,不讓各種惡妖為禍人間。
鬼郡君淺笑著道:“這來龍去脈我已經知曉,那伙兒軍隊手段不凡,而且對妖物靈物亦有克制之法,以免沖突,你們就先在我這兒住著吧!”
“來人。”
話音一落,頓時從墻面上走下來兩個黑衣白面的鬼差官。
“帶辛家老小下去安頓。”
辛老頭謝過后,便帶著女兒們隨著鬼差官而去,但是辛十四娘卻沒有立刻離去,辛老頭見狀,望向鬼郡君,得其揮手示意后,遂讓辛十四娘留下。
“十四娘,喝茶吧!是你最喜歡的雨前龍井。”
鬼郡君只是一擺手,一副茶盞自動的飄到了辛十四娘面前,她對這個鐘靈毓秀的小狐貍分外喜愛,連她愛喝的茶都記在心里。
“謝謝郡君。”
“你特意留下,是有什么想問的吧!”
辛十四娘一拜。
“郡君慧眼!”
“郡君見多識廣,十四娘是想請教,那凡人將領用的是什么手段?”
鬼郡君抬首,只見原本的屋頂逐漸淡去,而一輪碩大的圓月就這么懸掛上方,圓月一陣扭曲,頓時出現了城中的畫面。
畫面里顯現的正是辛十四娘見過的那支軍隊………
“在他們一進城的時候,我就在關注他們了。”
“他們的百夫長的武功,已經到了“通脈”階段,而那些千夫長,以及那位領頭的將軍,實力更是高深莫測。”
辛十四娘疑惑道:“郡君的意思是,他們練得都是武功?那個將軍不是修士?!”
“可是,如果只是武功………”
鬼郡君點頭道:“他們身上沒有半分法力氣息,我很確定,他們不是修士。”
“至于實力?照現在看來,應當是有高人在“通脈”之后再開辟了新的層次!”辛十四娘不解。
武功再拔高一個層次,就會變得這么恐怖嗎?!
鬼郡君笑道:“不說他們了,還是說說你吧!”
“你前段日子為村民贈醫施藥,造福不小啊!”
辛十四娘聞言展顏一笑,但很快又帶上沮喪之色。
“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積滿福德,修成正果?!”
鬼郡君緩緩道:“好事不分大小,善果自有善報,順其自然,你知道嗎?”
辛十四娘吐氣道:“我知道我太急進了,可是修成正果,是十四娘唯一的心愿吶!”
她望向座上之人,目露堅定之色。
“郡君,您就是我的榜樣。”
鬼郡君道:“我能得道,是因為人界和妖界經歷了一場浩劫。”
語氣悠悠,面露緬懷。
“當年,大水淹至,堤壩幾乎要崩決,我燃盡生命元氣,以身擋住缺口,希望讓所有的生靈有機會逃命………”
“唉!”
“最后還是在劫難逃啊!……”
“所有的緣起緣滅,皆有因果………”
“我能夠修成正果,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嗯?!”
本來還陷于往事如煙的感嘆中,鬼郡君突兀的抬首,辛十四娘跟著看向上空圓月。
“這是………豺狼妖!他想干什么?!”
畫面中。
那支軍隊駐扎的府衙里,豺狼妖警覺的從地面里潛了上來。
通判聶氏,剛直節義,羞于上官為伍。上官笑之,匹夫書生耳,吾負污辱之名,有見笑之恥,茍且乎?非也,實為生民矣。
《金華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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