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翠花見著男人來了,就更有了主心骨,立即道:“村長,你說我們容易嗎,孩子就這么走了,心里本來就不好受,只想著給她找個歸宿,讓她黃泉下有個伴,現在卻被這些外地人給毀了,我可真是不想活了。”
寧心看著這人的惺惺作態,沒有說話,村長問著寧心道:“你剛才對送親的人說,何苗不愿意嫁給張家,我問你,這何苗已經是死人了,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滿意?”
寧心知道就算告訴這些人,她能通靈,他們也不會信,便只是反問道:“張家和何苗配陰婚,何苗的父母拿了多少錢?”
章翠花的神情一變,立即叫嚷道:“這跟錢有什么關系,誰家嫁女兒不收彩禮,我們結婚當然得收錢了。”
她說得理直氣壯,顧維楨看向她道:“買賣尸體,是違法行為,就算是父母也不行。”
章翠花聽著違法,是有點心虛,但是這種比較封閉的村子,實施的大多都是自治,配陰婚又不止他們一家這么做過,其他家都有這種現象,她就不信警察還能把他們全部抓起來。
“小伙子,大家都是爹媽生的,爹媽還沒給兒女做主親事的權利了。更何況,我也是為了苗苗能夠有個伴啊,不然她一個人上路得多孤單。”
明明是連女兒死后最后的價值都不放過,但是這些人卻總能把這件事合理化。
“砰!”
一聲碎瓷響,眾人都把眼光移向了打碎茶杯的于航,于航擠出一個笑容道:“不好意思,這點兒太晚了,我一個犯困就碰倒杯子了。”
村長看向于航:“人是你帶來的,也該你處理,你怎么能像沒事人一樣,他們壞了我們村子里的規矩,擾了章家的骨尸親,不能再在我們村里住了,把他們都趕出去。”
高晨見著村長的他們也指自己一行人,趕緊道:“村長,我們不認識這些人的,陰親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十里不同鄉,百里不同俗,在哪就該尊重哪里的習俗,我們對這件事是完全沒有看法的。”
江奕懷聽著翻了一個白眼:“我看你們也是一群大學生,一個無辜女孩死后還要被當作買賣配陰婚,你們都覺得沒什么,書都白讀了。”
高晨才不管這么多,現在可是冬天,這里又是山上,出去要么被凍死要么被野獸吃掉,他才沒有那么傻,還有閑心管別人陰婚的事。
反正人都死了,配給誰還不是走個形式,娘家還能拿到錢,在他看來,也不是什么壞事。
于航卻不肯照著做:“村長,只是一晚上而已,明天他們就會上山,不會再打擾村子的事了。”
村長卻驚呼:“什么,他們還要上山?山上多少禁地你不知道嗎?”
“我不會帶他們去禁地的,他們只是想選一塊寶地安葬家人而已,顧先生的曾祖母曾經是我們魚泉村的人,他們也不算是什么外地人了吧。”
村長聽著于航的話,有了一些動搖,自以為的退讓了一步道:“只要這個小女娃肯給小章道歉,賠償他們的損失,我就可以讓他們留下來。”
顧維楨直接拒絕了:“我們不會向一個賣女兒的人道歉,也不會給這些人一分錢,我們現在就走。”
他們并不是非得住在這,只不過圖明天早上上山方便而已。
章翠花冷笑:“好啊,我就看看你們今天晚上能住哪。”
江奕懷其實一開始也擔心,但是聽到章翠花這么一說,逆反心理就來了,懟著她道:“那就不勞你費心了,你還是操心你死人的婚禮吧。”
高晨和董依依為了留下來,立即跟寧心他們劃清界限:“你們說話真的太過分了,人家母親對愛女的拳拳之心,就被你們這樣誤解,誰想自己的孩子死后還孤孤單單的,大姐,我們都支持你。”
于航聽到這話,抬眼看向那幾人,眼里閃過一絲憤恨,又很快隱藏住了。
這地方寧心他們自然也不會再待,不過走的時候,寧心看向章翠花:“你今晚是執意要辦這冥婚嗎?”
“那不然呢,要不是你們,我女兒早就入洞房,好好安息了,現在我們全家人,還要熬夜守著儀式辦完。”
寧心一笑:“只怕儀式沒完,有些人先完了。”
她看向村長:“聽不進去所有的勸告,迎來的只會是災難。”
章翠花聽著知道寧心肯定又是在咒自己,正想發怒,寧心卻轉頭就走了。
于航從眾人中跑出來送他們,村子里就是一個大家庭,有人對他們排斥,即使是在自己的家里面他也沒辦法硬氣的說讓他們留下。
他把他們送到了村口,對著寧心道:“謝謝。”
寧心瞇了瞇眼看向他:“謝什么?”
于航卻沒答,寧心便問著他道:“剛才我聽你們說禁地,那是什么地方?”
于航猶豫了一會兒道:“說是禁地,其實就是瓏華山中最危險的地方,曾經有人晚上迷路去了那里,然后看到了一些東西。”
見著于航神神秘秘的,江奕懷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什么東西?”
“他看見了一群陰兵過境,然后回來就精神失常了。”
江奕懷吸了一口冷氣,只覺得背后泛涼,想著這是什么破地方,奇奇怪怪的東西這么多。
寧心倒不覺得有什么,這種傳說很多地方都有,也不奇怪。
“那白天就沒有人去過那地方看看到底有什么嗎?”
于航一愣:“當然沒有,每次有人去了那里,村里就會死幾個人,漸漸的誰也不敢拿大家的命開玩笑,所以就被列為禁地,誰也不準去。”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于航看著他們三個人細皮嫩肉的樣子就不像能在露天睡覺的,不由得擔心道:“那你們今晚怎么辦,要不等他們都睡了,我再偷偷帶你們回去。”
顧維楨給拒絕了:“我們自己有辦法。”
于航點點頭,看了一眼時間就轉頭回去了。
九遙從黑暗中跑了上來道:“剛剛我看到于航的父親偷偷在那些背包客的水里下了藥,拿走了他們的錢,可是于航又給拿回來了。”
“所以,有問題的不是于航,而是于燾。”
聽著江奕懷的話,顧維楨的臉色卻不好:“你還好意思說,讓你找個導游,你都找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