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顧維楨從小到大都在一個學校一個班,顧維楨屬于那種天才型,平日沒見認真學,考試永遠第一名,高中的時候,有段時間他見著顧維楨連課都不來上,想著這下成績得下去了吧,結果人考試還是第一,而且他不上課的原因居然是因為跑到旁邊A大的經管學院去旁聽,還深得人家教授的喜愛。
女人緣就更不用說了,有他出現的地方,就沒有江奕懷什么事了。
江奕懷長到現在最常聽的一句話,就是他爸揪著他的耳朵大吼:“你看看人家顧維楨。”
不過現在他爸倒是不說這話了,因為顧維楨一個小輩,只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在金融界趕超了他,讓他自愧不如,想著自己都這樣,他為什么要對自己的兒子抱有期望。
但在今天,江奕懷覺得自己勝了,他得意的看向顧維楨道:“哎呀,人家小姑娘好像不太愿意搭理你,連名字都不肯說,你說她怎么就愿意告訴我她叫寧心呢,還想讓我送她這朵月季,顧總的魅力,最近有些衰退啊。”
顧維楨只是瞟了他一眼:“你去澳門豪賭的事,江伯伯還不知道,看來明天我得去拜訪他一下。”
江奕懷一秒認慫:“顧總,顧哥,你放我一馬行不行。”
每次在顧維楨面前得意,顧維楨就去拜訪他爸,每拜訪一次,他的零花錢就要少兩個0,出去吃飯都得賒賬。
秦玄見著礙事的寧心消失了,趕緊上來對著顧維楨想要展露自己:“維周之楨,是《詩經》里的……”
秦玄話都沒說完,顧維楨就拔腿走人了,完全把秦玄當成了空氣。
江奕懷見著噗嗤一樂,為了顯得自己是個好心人,環抱著雙臂,對著秦玄警醒道:“這位小姐,你的賣弄怕是找錯了對象也找錯了地方。”
秦玄那想要攀附的心思,打顧維楨一進門就昭然若揭了,別說顧維楨看不上了,他都表示嫌棄。
當然,他不喜歡秦玄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她剛剛幫了孫澤。秦玄看著江奕懷鄙夷的眼神,咬了咬唇。
顧維楨當初可是主動過問自己的身份,如今怎么像是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不,比陌生人還不如,他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是秦玄能察覺到他對自己的不喜。
秦玄思來想去,能讓僅僅只見了兩面的顧維楨,忽然轉變了態度,只怕是寧心去私下勾搭他,當面嚼了她的舌根,才讓男人對她沒了好感。
被欲加之罪纏身的寧心此時還不知道秦玄居然會抱這么可笑的想法,他們趨之若鶩的男人,她可是避之不及。
寧心站在皎潔的月光之下,看著顧家種植的一片月季,全是嬌貴的粉色,看起來艷艷欲滴,讓人忍不住去攀折,但在外人眼中的一片美景,在寧心的眼里卻變了樣子。
她看到的月季,上面朦朧著一片血霧,尸蟲如蛆附骨的駐守在花蕾之上,腐臭的氣息已經遍布整個院落。
傭人前來給花澆了水,卻念叨道:“這花都一個星期沒打理了,怎么還越長越肥沃。”
寧心看向她問道:“難道顧少這里平時都沒人看著嗎?”
傭人看了她一眼,自覺得罪不起客人,便道:“這是少爺的房子,他喜歡安靜,都是他叫我們來,我們才過來。”
寧心瞇了瞇眼,傭人澆了點水,覺得這月季已經長得夠好了,也不敢過度的澆灌,就拿走花灑走了。
寧心在這里站了一會兒,就聽到不遠處有了響動。
她仔細一聽,像是有人倒地的聲音,她斂了眉目,轉身走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小孩手里匆匆拿著什么東西慌忙逃竄,而那個倒地的男人,就是顧維楨。
他用手痛苦的捂著腹部,白玉的臉上冷汗津津,薄唇緊抿出一條隱忍的橫線,那雙如漩渦般叫人一看就要墜入其中的眼眸,此時已經蒙上了一層迷離。
寧心以為他是受傷了,上前拿開他的手,卻見著他一直緊捂的腹部,并沒有什么異常,可是他的痛苦卻實實在在的存在,寧心一靠近他,他便死死拉住了寧心的手腕,一直盯著寧心。
他已經不清醒了,但是內心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只要留住眼前這個人,他就有了生機。
寧心反手將顧維楨拿住,雙指按向他的脈搏,顧維楨這個狀態看上去像是被人下藥,可是事實上,讓他痛苦的來源,是因為體內氣息的衰竭。
寧心自從第一眼見到顧維楨,就知道,這個人,被下了世上最惡毒的血咒,早衰是他難以擺脫的癥候,而他的最終宿命就是等待死亡。
雖然這是每一個人的歸宿,不過對于男人的年紀,這還是太年輕了些。
顧維楨聽得寧心感嘆道:“罷了,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總不能真讓你折命在我面前吧。”
顧維楨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但卻說不出來,他只感覺眉心之間注入了一股清涼之氣,化解了他肺腑里面的灼熱,讓他二十幾年被病痛纏身的身體頓時就得到了救贖。
他逐漸睜開了眼,但是對于眼前人依舊看得不真切,可是他沒有忘記最重要的事:“有人,搶走了我的,東西。”
那個東西對他很重要,能夠護住他內如棉絮的身體,在外人看起來是正常強健的。
寧心挑了挑眉,無奈道:“你的要求還真是不少。”
顧維楨緊抿著唇,聽寧心道:“沒想到我那么躲著你,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見面,罷了罷了,你先在這歇著,我去去就回。”
寧心能感覺的到她跟顧維楨之間有很深的緣分,她不愿意跟這個人有牽扯,才躲過這紅塵緣分,可顧維楨在她眼前被暗算了,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顧維楨只是一晃眼,寧心便消失在了他的面前,而體內的藥力發揮作用,也讓他徹底暈了過去。
寧心找到那個小孩不費吹灰之力,他似乎急于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什么人,都還沒有出別墅,不過寧心看了他一眼,卻笑道:“果然普通的小孩,是不可能有能力撂倒一個成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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