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
陳二老爺?
宋秋眉心一動,跟老婆子一打聽。
這陳家,果然是她知道的那個陳家。
陳家也是府城里的樂談。
宋秋一問起陳家,旁邊一個婦人也接著老婆子的話,嘰嘰喳喳的說了起來。
“這平頭百姓家,三瓜兩棗的家產分起來那都得干仗的,更別說陳家了,陳家也算是府城的大商戶,錢財不少!陳大老爺和陳二老爺都是嫡出,只不過一個是前頭生的,一個是繼室生的,不是一個肚子里爬出來的,能有幾分兄友弟恭?那都是表面功夫,真論起家產來,那可是跟斗雞似的!”
“陳大老爺前些日子好端端的摔斷了腿,說是治好了也是個瘸子了,這不,沒兩天,陳二老爺的長子就在青樓里為了爭頭牌跟人打了一架,不小心摔斷了手,要說這沒問題,那可不見得!”
“這些年,小打小鬧的,事兒可不少,就是沒大大方方扯開來說罷了,但咱們府城人,誰不知道這內里的齷齪?
陳大老爺的兒子娶了仙福來東家的女兒,轉頭陳二老爺就把大女兒嫁給了羅家織坊的公子。
這邊陳大老爺開了個什么豆瓣醬的作坊,那邊陳二老爺轉頭就開了個紅油作坊,后頭這方記不是也賣這兩樣嗎?聽說那才是最正宗的,出自盤石鎮宋記的,這頭生意自然就好不起來了。
聽說陳家這兩兄弟,正是要憋那個卯勁呢,就看誰能把生意做得好,銀子賺得多,那陳太老爺才會把偌大家業傳給誰呢!
這不,陳二老爺就搭上了蘇員外,非得把自己二八年華的親女兒嫁給蘇員外這個都可以當他自個爹的老男人,不就是為了找個硬靠山,好能跟大哥斗嘛!可惜陳大老爺沒有女兒,就兩個兒子也都娶妻了,要學這一手,估計是不成了。”
看這婦人洋洋灑灑的說著陳家的事兒一點不打嗝的,就知道這陳家,還真是在府城出了名的,都知道。
也是盤石鎮離得遠,她起先也沒有特意打聽,所以不知道罷了。
眼下聽了這婦人的話,宋秋想著陳家后續沒有動作,估摸著也是這陳家兄弟斗得厲害,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誰也不想讓誰先弄得這方子。
要是這兩人團結一心,只怕早就對她這里下手了。
互相鉗制著,又有方誨在背后幫忙,所以,這火才沒有燒到她身上來呢。
幸好,她當時選擇了跟方誨合作,要不然,沒有方誨幫忙,她這些生意,早就出大亂子了。
自然,方誨要從中獲利的,也不會允許有除他之外的其他人賣這兩樣東西。
她只要維持和方誨的合作,這些個雜碎小事,就用不著多操心。
提防是該提防的,但也能騰出手去忙活其他事,不必時時刻刻提著心。
這個合作伙伴,她還是挺滿意的。
花轎一路吹吹打打過了,這一條街才流通起來,宋秋笑著跟還在說得熱鬧的兩人告辭,馬車繼續往前去。
兩刻鐘后,穿過了青雀大橋,進了更繁華的府城。
府城比兩個東陵縣都大,縱橫交錯的大街小巷叫人眼花繚亂,第一回來的人,要是不問路,還真摸不清方向。
此時已經是午時,一行人肚子都餓了,經過的街市有不少酒樓飯館,各種香味彌漫,餓就更餓了。
順著涪江大街一路直走,在一個十字路口,一眼就看到了一座足足三層六開間的氣派大酒樓。
這里,就是府城最大的酒樓仙福來了。
跟仙福來的緣分早在去年她剛開客棧時就有了,后頭陸陸續續仙福來照顧了她不少生意,今年更是一筆大生意,
宋秋早知仙福來其名,但卻從未來過,今次好不容易來一趟府城,自然是要去仙福來見識見識的。
聽說仙福來不坐大堂,進去吃飯都是在單獨的雅間,菜色也好,所以,隨便的一桌也不亞于十兩銀子。
宋秋如今還是不把十兩銀子放在心上的,去年,那么入不敷出之時,她和梨花還差點要去吃京味齋五兩銀子一桌的菜呢。
她現在有錢,走過一通,還沒見識過府城最大的酒樓,豈不遺憾?
來仙福來吃飯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貴,像宋秋這一行,走在前頭的看著像是主子的三個小姑娘穿得也只是普通的棉綢,還抵不過別家跟著主子來的丫鬟呢。
而后頭還跟著一堆的仆從,跟也就跟了,偏偏這仆從跟著進了雅間,還落座跟主子同桌吃飯,酒樓伙計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別家跟著來伺候的下人,那都要么在外頭等著,要么進了雅間也是站在一旁伺候布菜的。
宋秋恍若未覺,聽伙計報了菜名就飛快點了一桌菜。
她雖是有銀子,但不浪費的還是不要浪費嘛,這雅間也是要算銀錢的,多開一間多一分錢啊。
他們十二個人,這桌子夠大,一桌完全能坐下的。
至于什么主仆不能同桌的規矩,出門在外,講那么多規矩作甚?
她不在乎,陶家兄弟等人心里卻是熱乎得緊,有這么好的主子東家,他們要是不踏踏實實賣力氣,那可真是對不起東家的寬厚。
菜很快上來了,最中間一道,就是一盆水煮魚,湯色紅亮,香味濃郁。
宋秋夾了魚片嘗了,暗暗點頭,有豆瓣醬和干辣椒,這仙福來的水煮魚,味道做得不比她差。
要不怎么是大酒樓的大廚呢,這廚藝,自然不是蓋的。
除了需要豆瓣醬和干辣椒的菜,其中還有一道燉乳鴿,聽說是仙福來的主打特色湯品,那味道,鮮的也是叫宋秋多喝了一碗的。
沒有豆瓣醬和干辣椒這些之前,仙福來本就是名聲在外的大酒樓,只是說有了這些個,菜品更豐富了,錦上添花而已。
所以她幸好也只是追求服務棧這一項,真要是卯足勁在各地繁華地段開酒樓,不一定干得過這些個老把式的酒樓,人家,可都是有自個的特色的,要不然,怎么立足的?
一行人幾乎都是大飯量,一桌子的菜最后也沒剩下什么。
沒有喝酒,最后結賬也是差不多十兩銀子。
負責跟她對接生意的齊管事不在,掌柜的跟宋秋不認識,宋秋也沒有自報家門,一文沒少的結了賬。
先前招待他們的伙計看著,心里也是嘀咕,本以為是吃霸王餐的,十兩銀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見也是富人家,就是這主仆同桌吃飯的規矩,也忒不講究了。
不過,心里又暗暗有一絲羨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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