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陽縣是下縣,人口少,繁華程度不比東陵縣。
但廋死的駱駝比馬大,東南西北四城位置也是夠廣的。
杜傳福昨晚就跟客棧掌柜的打聽清楚了,知道順陽縣專門的牲口集市在城北。
是以,一早,收拾行李結了房錢飯錢,一行趕著馬車就直接往城北去。
這樣待會兒相中了馬,直接往北城門出去,便也不必再退回來耽擱時間了。
早上街上人多,從城南到城北,晃晃悠悠的趕著馬車倒也行了將近三刻鐘的時間。
打聽著位置,一路就到了牲口集市。
將馬車寄放好,幾人往集市里頭去。
這會兒早市,集市里頭人挺多的,各種糞便的味道竄雜在一起,實在是不好聞。
宋秋屏了屏呼吸,憋不住了松開就猛地吸了一口氣,頓時那雜味使勁鉆進了鼻子里頭去,讓她擰住了眉頭。
可集市里頭的人,張著嘴巴吆喝的,笑笑呵呵說話的,像是都鼻子失靈似的,聞不著味。
這還真是久身此中,不聞此味呢。
她也只好多吸了兩口,沒辦法,習慣了這會兒就覺得好點了。
跟東陵縣的牲口集市差不多,這里頭牛啊驢啊騾子的一堆一堆的都是。
賣馬的販子有好幾個,但一一看過去,那些馬沒一匹看著入眼的。
最后一個馬販子那里倒是有一匹棕色大馬看著還不錯,但一問價錢,二十八兩,還一點不講價。
宋秋也是搖頭了。
這時,一個戴方巾的男人湊到杜傳福身邊,笑呵呵道:“我看幾位逛來逛去好幾圈了,想買馬沒相著合適的?”
“這也是,這里賣的馬,都是云山縣的馬市挑揀剩下來的歪瓜裂棗,那些烏拉人來一回馬市,要趕著回去,賣不掉的都是低價賣的,便宜得很,這些馬販子啊,買回來就提了好幾成,宰到一個算一個呢!”
“要我說,大兄弟,順陽縣到云山縣也不遠,真想買匹好馬,不如辛苦趕點路,到云山縣的馬市,跟烏拉人去買,一手價,絕對價錢好馬也好的!”
他們正好要去云山縣的,也是順便。
宋秋聽著這馬市,就有些心動了,只是好奇這男人怎么這么熱情呢。
她沒搭話,杜傳福不動聲色的套起話來,“馬市?這位大哥,在下也沒有去過云山縣,沒聽過這馬市,不如你同我細說說?”
那男人一見杜傳福聽過就搭話了,更來了勁,“你們不知道?這云山縣因為離著烏拉部族不遠,所以開設的有馬市,整個清遠府頭一份呢!
烏拉部族你們也不知道吧?這一族人,最擅養馬,就靠賣馬給咱們漢人得銀過日子呢!這馬市便是往任云山縣令的柳河柳大人在任時開起來的,官府維護秩序,絕對有保證,那馬市一開,就熱鬧得很!
一月就只有兩回,一個初一,一個十五,每月這兩天,烏拉人就會趕著大批成年的馬到云山縣去,到時候,什么樣的好馬都挑得著!且價格還絕對包君滿意,喏,后兒就是初一了,你們不如就趕去云山縣吧!”
杜傳福聽著,也一副有興趣的樣子,“還有這樣的事?那這馬市是能隨便進的吧?”
那男人摸了一把短須,道:“兄弟這話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這馬市嚴格來說,就是官府經手的,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為防止不善者進到馬市搗亂生事,所以得有官府簽發的手條才能進去。”
“這手條可不好得,非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或者專做馬生意的馬販,其他人可難得。”說著,他沖杜傳福擠擠眼睛,摸著袖口道:“我這里正好有多的手條,兄弟可要?”
既是官府專門開的馬市,本來就是為百姓謀福利的,想來那個柳大人當時促成這個馬市,也是這樣想的。
但后來換任,一任又一任的縣官來了去,去了來,這馬市估摸著就變了味了。
只許有身份地位和馬販子進去,那平民百姓或者一般商戶這些,想要買馬,那還是得從馬販子手里頭買,這其中,還不知道賺了多大一筆差價呢。
這官府開手條,一來一去的,估計也是得了大好處的。
古往今來,哪個行當找不著潛規則呢。
宋秋聽著,撇撇嘴,看著那男人,想著他這么賣力的講這些事情,準是無利不起早的。
便聽得杜傳福問,“這位大哥你有?那怎么好白拿你的。”
那男人就笑道:“嘿嘿,我拿到這手條也不容易,但看兄弟面善,所以愿意低價讓與你一張,只需十兩銀子。”
說著,怕對方不樂意,又緊著道:“十兩銀子可不虧,你們沒去過那馬市,不知道那里頭的馬有多便宜,烏拉人好多不通漢話的,馬在他們那兒也不稀奇,一般的馬幾兩銀子就能買到,但馬販子這里,卻要多出十幾二十兩的呢!”
“所以,這十兩銀子一張的手條,換你們進馬市低價買到馬,算起來也不虧。”
這不就是黃牛?
宋秋聽著,忍不住插進了話,“大叔,那這一張手條進去了可以想買多少馬就買多少馬?”
那男人干笑一聲,“自然不是,那樣不是也得亂套嘛,一張手條可以隨便帶進去幾個人,但只能帶出一匹馬。”
“你們要想多買兩匹,也簡單,多帶兩張手條就行!這樣吧,我看你們面善,你們想買幾匹馬?我還有三張手條,一起給你們,我吃點虧,只收二十五兩,你們看怎么樣?”
宋秋確信無疑了,這就是黃牛!
左右他們也要去云山縣的,自個去打聽個清楚究竟是怎么個樣的,真聽黃牛吹,那絕對是被宰的。
她忙給杜傳福使了個眼色。
杜傳福就客氣著拒了那男人,和孟超群兩個護著宋秋阿靈便往集市外頭出去。
那男人見費了半天口水,對方竟沒有上鉤,白浪費了嗓子,遂往旁邊啐了一口。
后頭吊兒郎當坐著的一個馬販子就毫不留情的出聲笑話他,“你以為人都是傻子呢?我看這一行也不像是能被你騙的,就看著你白費力氣呢,果然吧?”
男人白了他一眼,也不惱,挨著他坐了過去,晃頭晃腦道:“我干這一行那不就是開張吃半年嘛,平攤下來,一個月能宰到一個,也夠我吃喝拉撒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幸福,你這婆娘給你生了五個娃的人可體會不到!”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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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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