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竟是沒回來?
張南瓜急得不行,忙問:“你虧?我還虧死了呢!這該死的洪四趁我睡著了,偷走了我的銀錢寶貝就沒了蹤影!我趕回來,就是找他來的!這洪四家住哪兒?你快告訴我!我去他家找他家人去!”
那車行管事聽還有這么一出,左手做拳砸了一下右手手心,“哎呀!這可完了!那洪四就是個孤家寡人,沒有親人啊!聽你這么說,這該死的洪四怕是跑路了,還卷走了我們車行的馬車!虧大發了啊!”
跑路了?
天大地大,上哪兒去找?
那他的玉牌豈不是找不回來了?
張南瓜氣得心肝疼,臉色發沉,忍不住拍了柜臺,“這人是你們車行的!我租的車也是你們車行的,出了這樣的事,我不管!你得賠償我所有的損失!若不然,我就宣揚出去,看你們還如何做生意!”
張松在旁邊臉色也好不起來,沒了玉牌,就沒辦法敲開侯府大門了,那他的前途怎么辦?
如今這個樣子,也只有找裕豐車行賠償損失,多賠些銀子了!
有了銀子,他才能做其他的。
張南瓜就是這樣想的,他虎視眈眈的瞪著管事,大有你不賠償就鬧個人盡皆知不可的決心。
管事自然不敢讓他們宣揚出去,要是這事傳出去,今后誰還敢上他們車行租車?
這生意是別想做下去了。
便只能息事寧人,選擇妥協。
“你們想要多少銀子?”
張南瓜腦瓜子轉的飛快,“我身上一共有五百兩的銀票!還有一塊傳家玉牌,少說也值一千兩銀子!”
管事一聽,這獅子大開口,他如何能應?
“張老爺,你身上有究竟有多少錢財,自然是憑你說了,除了洪四,誰又知道真假?我也損失了一輛上好的馬車呢,這虧也只能咬牙吃了!但我頂多賠償你兩百兩銀子,再多的沒有!”
兩百兩銀子就想算了?
張南瓜只要想著那玉牌的損失,就是拿這整個車行抵都不夠的,哪肯退讓?
堅決道:“沒有一千兩銀子,休要完!”
管事可不知那玉牌的重要,只覺得對方就是在獅子大開口,仗著沒人知道究竟隨便說得多的,他要是應了,那就是大冤種!
但也不能讓他們在這里鬧出來。
在南城開了這么多年車行的,管事也不是善茬,他深呼一口氣,無可奈何妥協道:“好!我可以給你一千兩賠償,但你拿了銀子,就要閉口不提這事才好!”
見他怕了,張南瓜還后悔自己沒喊兩千兩呢。
“這是自然,只要得了賠償,我絕口不提此事。”
管事就道:“賬上沒有這么多現銀,我得請示了東家送銀子過來才成,這樣吧,你們下午再過來取銀子,怎么樣?”
張南瓜剛要應,張松快一步出聲,“不行!銀子現在就給!”
張南瓜才反應過來,萬一下午反悔怎么辦?
“對!現在就給。”
管事無奈,“我們裕豐車行開了十幾年了,信譽良好,難道還能為了區區一千兩銀子自砸招牌嗎?再說了,車行就在這里,還能跑了?下午要是不給,你們不是一樣鬧?”
這話聽著倒是這么個理。
兩人不再有疑,應下了。
等兩人離開,管事招來一伙計吩咐,“跟著他們,看看他們是什么人。”
要是沒有什么背景,只是普通人,哼哼……
他裕豐車行的銀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張南瓜父子倆可不知道有人跟著自己,滿心都是下午就能擁有一千兩銀子的事。
用還剩的銀子打包了飯菜,一邊往家走,張南瓜一邊同兒子道:“有了這一千兩銀子,再加上那七百金,咱們就富裕了,不但可以繼續吃香喝辣過好日子,還隨便怎么供你科考都夠了!等明兒我就叫上你三叔一起回松山村,找你奶說道去!”
“到時候再打點點兒銀子,把你爺弄出來,帶著他一起去京城!有你爺出面套交情,不用那玉牌信物,咱照樣能見著侯爺,讓侯爺提拔你!”
張松聽得都驚了,他都不知道他爹腦子轉得這么快,竟然想到了這么多,要不說是多吃了二十年飯的呢,就是不一樣!
不過。
“爺可是殺人犯,判了斬刑的,能弄出來?”他十分不相信。
張南瓜一笑,“這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什么不能的?你爺就是個普通鄉下老人,殺的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又過了這么幾個月了,那點罪行,誰還記得?難道還一直盯著他不成?就是砍頭也沒幾個人看的!”
“我尋常一起喝茶的那位余老爺,他侄兒就是縣衙大牢的牢頭,這余老爺是個好耍的,家里也不是多富,哪能不缺銀子?”
“再一個,聽說他那侄子也是個好賭的,手還極臭,十賭九輸,欠了賭坊不少銀子呢!所以那大牢在他的監管下,只要有銀子,什么辦不成?”
“讓他幫忙,叫你爺詐死再弄出來,或者隨便弄個死囚犯代替你爺,只要銀子給得夠,他一準愿意冒這個險!”
“那牢房都是他說了算,只要他做得好,上頭誰會知道?”
“咱們有這么多銀子呢,花上一些也無傷大雅!”
張南瓜成竹在胸,聽得張松十分佩服,忍不住道:“還是爹想得周全,兒子聽爹的!”
“你以為爹平時出去喝茶聽曲交朋友真是只為了享樂?這認識的人多了,聽得多了,知道的自然就多了!”張南瓜得意一笑,摸了一把短須,道:“我兒只要用功讀書,考上功名,到時候做了官,爹辛苦一點,給你當個師爺,保管你青云直上,官途亨通!”
裕豐車行的伙計跟著兩人到了春林坊,見兩人進了家門,才退出來,使了銀子,找好事的婦人打聽了打聽。
張家住在這里也有幾個月了,這里的住戶也基本了解他們的。
得知張南瓜只是個童生,沒有什么大背景,也不認識什么有身份的人,他兒子年前雖說考進了潭山書院,但前不久也被除了名。
伙計有了數,快速回去回話去了。
那時候,插著紅旗的信差快馬進了荊州城,一路直奔知州府衙。
不久之后,府衙有一隊官差帶著知州命令出了荊州城,直奔東陵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