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梨花搖搖頭,又怕爹娘擔心,趕緊加上一句,“剛才石頭在席上碰見我哥了,說他長高了,還胖了,在外頭一定沒吃虧的,娘你放心吧。”
陳氏點點頭,抿了抿嘴,看著頭發有些枯黃的女兒,想說什么,胸口還是吞下了那口嘆息,嘴里的話就變了道,“你自個在家好好照顧自己,聽你爺奶的話。”
“嗯,我曉得了。”張梨花應了句,就起了身,“我們還得回去呢,這就走了。”
一路走出了長工住的院子,拐過了轉角看不見了,張梨花才將步子壓得緩了些。
她扭頭看宋秋,須臾,湊過來咧嘴一笑,“阿秋你瞧見沒?我娘剛剛塞給我幾個銅板子呢!”
宋秋:“……”她是沒看見的,還以為剛才冬瓜嬸子拉著梨花是舍不得她走呢,原來是趁機塞銅板子。
“你爹娘每年的工錢不是都拿回家了?哪來的錢給你?”
程家的長工包吃包住,每季都發衣裳和鞋子,工錢每年年初剛上工就直接一起給了,以后一直到年末都是不會再有工錢的。
“我也不知道,許是幫人家做什么得來的?”張梨花也很是疑惑,但剛才也來不及仔細問。
她將手掌心攤開,露出四枚銅錢來,“我娘叫我買花戴呢,阿秋,你給我收著,一起攢著。”
宋秋想著以冬瓜叔兩口子那么老實的性子,肯定也不會偷搶別人的錢的,這錢那就是正當來的,雖然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接了過來收起來。
“那現在你在我這里就放著三百四十七個錢呢,再有一百五十三個就有半兩了呢!”
張梨花算不太好,只聽宋秋這么說著,就笑瞇了眼,“我竟然有這么多錢了?加油,再攢一百來個,有半兩銀子了的話,給我哥討媳婦就八九不離十了!”
宋秋沒忍住潑她冷水,“孩子,半兩銀子討什么媳婦?還差著呢。”
張梨花便沖她撇嘴,“我知道我知道,八九不離十不行,那就四六不離十唄!總歸我會越攢越多的!”
人嘛,得往前看才對。
宋秋瞇眼笑了笑,心里琢磨著那事,忍不住跟張梨花小聲道:“那稀奇的菌難撿,光靠這么幾文幾文的攢還不定得攢幾年呢,這不是端午節馬上就來了嘛,我這里有個好營生,你要不要入一股?要是能大發,你這錢說不得能翻上一兩倍呢!”
張梨花聽著這話,想著的確是沒錯的,這兩個月一過,山菌沒了,或是不好賣了她就攢不了錢了,下半年能攢錢的東西也沒有。
想要多攢點錢,還是挺難的。
“那阿秋,端午節能做什么營生?真能大發?”
她腦子里仔細想著端午節,過端午節他們這里的風俗不就是門前插艾葉菖蒲,熬艾葉水洗洗澡洗洗頭祛邪去晦氣嘛,還能做什么營生能來錢?
宋秋神秘的一笑,這賺錢的營生她可是想了好久了。
也是她穿來的這個朝代給她這個賺錢的機會,同是端午節,這一帶過端午節似乎除了掛艾葉菖蒲洗艾葉水之外,再有的就是艾葉煮蛋吃了。
其余劃龍舟喝雄黃酒什么的就不說了,因為她前世的老家也沒有這些。
但最最最關鍵的,竟然是這里沒有粽子這個玩意!
這里的風俗居然沒有端午節食粽子一說,簡直就是給她大大的賺錢機會嘛!
所以,端午節賣粽子,就是她一早就在琢磨著的營生了,這個絕對可以做一做的,就算不大賺,小賺一筆也是可以的。
今天已經二十二了,可以開始準備起來了。
在心里捋明白這些,宋秋便小聲道:“我打算在端午節賣一種吃食,眼下一時半會兒說說也不清楚,咱們先回村,待我讓你看看東西,再與你細說。”
二人走小路一路回了松山村,村里人差不多的竟都沒有回來,也是,他們村的人不下地干活,多的是時間擱程家莊待著的。
老袁氏這個點也還沒有回家,那家的婦人指定還沒有生下來。
宋秋開了院門拿了背簍,就拉了張梨花徑直往山上去。
這松山村背后的一片一片的山換做后世,那就是她上班的地方,她真是幾乎成天都扎在這山上了。
眼下要說別的,她說不好,要說這松山,那就沒有她不熟的地方了。
爬上了半山腰,宋秋便指了指左手邊下來山坳子又爬上去的那座小山頭,靠著外頭的官道不遠的一片。
“梨花,看見那片山沒有?那里一片一片的都是竹子,咱們要做的這個吃食,就需要那竹子的殼,現下咱們就先去撿些。”
那片山宋秋早就注意著了,只是一直沒往那邊去。
主要是跨過一個山坳子,離得有些遠。
張梨花順著看過去,見她說的地方,接嘴道:“那不是耳朵山嘛,那竹林里可有蛇呢,阿秋你忘記了?從前有一回咱去那里就碰上蛇了,后來嚇得我們就再也不敢往那邊去了。”
竹林所在的那片山從上往下的,因看著像人的耳朵的形狀,所以被叫做耳朵山。
宋秋想著張梨花說的有蛇的事,在記憶里翻了翻,發現都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若不是去想,那真想不起來。
“沒事,咱們小心點就行!”
這后頭的一片,也就耳朵山有竹林,且那都是斑竹,有蛇她也得去啊。
兩個人小心的下了這道山腰子,穿過兩片山之間的山坳子,一路上了耳朵山,路上發現了山菌也就順道撿了。
竹林清幽涼快,一鉆進竹林,那感覺就不同了,靠得緊密的竹子一棵一棵的,竹葉繁茂,遮天蔽日,那是相當陰涼。
剛鉆進竹林,宋秋腳下就踩到了一個斑竹殼,她立馬彎身撿起來,回頭給張梨花看,“梨花你瞧,我要做的吃食,就是用這斑竹殼做,不過我手上這個斑竹殼都散開了不行,咱得撿那緊實的裹在一起的,還要沒破損的才行。”
說著,視線發現挨得近的一棵斑竹觸手可及的位置就有一個正要剝落的斑竹殼,她順手小心的剝下來,一剝落在手,那斑竹殼就自發的蜷裹在了一起,“喏,梨花你瞧,就是這種,正正好。”
斑竹殼張梨花自然是見過的,只是她看著這斑竹殼的樣子,實在想不出這能做什么吃食?
不過阿秋都這么說了,她信阿秋,那就跟著撿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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