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成了她叫宋氏等了!這李氏什么意思?難不成是叫她給宋氏讓位!
“實在不是我想得罪這個人!可往日宋格格一身出家模樣,往后頭一坐也就罷了,省得惹爺不喜,可如今宋格格一身榮裝,便再無這個說法,她宋氏既是最先入府的,也是你們當眾唯一給爺孕育過子嗣的,怎么?不該坐在你們上首?”李氏說著,看了眼靜立原地,垂眸不語,好似眾人討論的重心不是她一般的宋氏,臉色越發的冷:“罷了,你們樂意如何便如何,不過我一會兒可是要問問福晉這規矩到底如何算的,省得日后這錯處再落到我頭上來!”
“李姐姐指教,妹妹感激不盡才是。”武氏冷冷看著李氏,起身直接站到了李氏下首的烏雅氏面前:“烏雅氏可是沒聽見李側福晉的話?咱們要給宋格格讓位呢!”
烏雅氏嘴一瞥,直接不客氣道:“你樂意讓你便讓你的,我可不樂意讓!”說完就眼睛一閉,權當自己睡著了聽不見!
“你!”武氏伸手指著烏雅氏半天,到底沒動手,畢竟宮里頭有德妃在。
莫說德妃穩居四妃之一,倒不了,便是倒了,就憑德妃與爺的血脈關系,她也不敢得罪烏雅氏。
連番被打臉,武氏一張臉直接青了,狠狠地盯了眼宋氏,然后才回身看向鈕鈷祿氏,道:“莫不是鈕鈷祿妹妹也與烏雅妹妹一般覺得李側福晉之言有錯?”
鈕鈷祿氏早早暴露了野心,這會兒不再走隱藏模式,自然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個兒:“我自是不敢的。只不過,李側福晉也并非叫咱們非得讓不是!不是說一會兒問問福晉嘛”
面上是慈善的笑,心里早已冷笑不已。
武氏這個賤人!不敢欺負李氏,也不敢欺負烏雅氏!直接朝她踩!憑什么!
被當眾接二連三的打臉,武氏一張臉已不是尋常的難堪了,瞟了眼低著頭‘一心’吃東西好像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的耿氏,冷笑一聲,道:“那好,一會兒我便求福晉給我指個位置。”說完,又看向低頭研究茶盞的李氏,諷道:“李側福晉不用借研究那府中尋常可見的茶盞躲妹妹的視線,妹妹不會叫側福晉指這個位置的,畢竟,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你!”
“又怎么了?”隨著烏拉那拉氏進屋時的一聲低問,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烏拉那拉坐上首位,視線劃過底下的眾人,在宋氏身上一頓之后,才看向李氏:“在外頭就聽見李妹妹的聲兒,不知在聊什么?這般不顧及體面?”
“福晉說笑了,”李氏剛剛被武氏刺了一句,這會兒只覺得手上的茶盞燙的她手疼,直接往桌子上一撂,啪的一聲響,震得屋子里瞬間更安靜了,才慢悠悠道:“不過姐妹之間幾句閑聊,怎么就到體面上了?難不成,話都不叫說了?那今兒還熱鬧個什么勁兒?不若早早地散了吧!”
“若是李側福晉覺得沒勁兒,自便便是,等爺來了,我自會與爺轉述清楚。”烏拉那拉氏看向屋內唯二站著的武氏和宋氏,道:“你們二人站著做什么?也與李側福晉一般覺得此番沒趣兒?”
“妾不敢。”武氏模樣恭謹極了,眨眼間淚珠就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只是妾著實不知妾該坐何處了”說著,便拿起帕子遮起臉低聲嗚咽。
武氏的丫頭立馬跟著跪地,見自家主子這會兒說不清楚,自個兒解釋起來。
小丫頭瞧著年歲不大,口齒異常清晰靈巧,把當時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最難的是不偏不倚,便是任在場的哪個都說不出一句不對來。
‘這丫頭有點意思呀!就是前頭怎么好像不曾見過?’靜姝將視線在那眼生的丫頭上轉了一圈,然后遞給順心一個眼色。
順心微微頷首。
聽完了的烏拉那拉氏臉色很不好看。
如今她的處境并不好。
李氏將局面鬧成這般,她若是護著武氏,可的確如李氏所言,按規矩,宋氏進府最早也是眾位格格中唯一給爺孕育過子嗣的,合該居首位,萬一一會兒李氏在爺面前鬧出來了,反顯的她故意難為宋氏一般。
可她若是叫宋氏占了武氏的位置,必然要叫剩下的依次往后挪上一位,就是在年尾將所有人都得罪了一遍。
不過···烏拉那拉氏不屑地瞥了李氏一眼,道:“宋氏坐左二位,其余旁人依次后挪一位。”
若是過去,她許會考慮權衡一番,但如今,她哪里還在意這個!?
“遵福晉。”宋氏行了一禮,就緩步移至靜姝下首,自在落座后,對著上首的靜姝微微一笑。
武氏看著宋氏真占了她的位置,牙根緊咬,對著福晉行了一禮就大步來到烏雅氏面前,憋悶的火氣直接就朝著烏雅氏發了出去:“怎么?便是連福晉都指使不動妹妹了么?”
烏雅氏看了眼福晉,又瞪了眼李氏,鼓著臉禮也沒行就直奔著鈕鈷祿而去。
那氣勢沖沖的樣子,直嚇得鈕鈷祿氏緊忙起身奔向了耿氏的位置。
耿氏瞧瞧這個,看看那個,好像一時不明白自個兒怎么就突然變成最尾座了!在眾人的視線下,慢慢鼓起了臉,委委屈屈地讓出了坐,然后挪到了左四位。
李氏自烏拉那拉氏毫不猶豫就叫眾人挪動時就再沒將視線從上首挪開。
這烏拉那拉氏到底怎么一回事兒!怎么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接連的試探都毫無用處。
靜姝看了眼板正端莊‘講話’的烏拉那拉氏,又瞧了眼盯著烏拉那拉氏不放的李氏,最后將視線落在低眉垂首的宋氏上。
若是一開始她還以為李氏是在幫宋氏,還在奇怪既然李氏與宋氏感情好,為何會放縱好友宋氏那兒缺月例短冰炭?
但她看到如今已然不會再那般想了。
李氏不僅不與宋氏感情好,怕是這兩人之間還有什么齷齪!不然不會一見宋氏有想要出頭的意思,就直接給宋氏拉滿了仇恨值。
雖說今兒點出挪位的不是宋氏,下令挪位的也不是宋氏,可在旁人眼中,受益的是宋氏,她們唯一能欺負的著的也是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