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夜空:、、、、、、、、、
沈叢凌已打探到自己想了解的信息,自然也沒必要在此地多做停留。
結果她剛轉身要走,一個喝多了的客人忽然握住她的手腕。
“小妞,過來陪爺喝一杯?”
沈叢凌不由一驚,沒想到在這還會遇上登徒子。
她轉過身,冷冷地抽回手,瞪了那人一眼:“這位先生認錯人了,我不是這里的小姐。”
結果,那人不依不饒:“呦,不給面子?知道我是誰嗎?”
沈叢凌心里冷笑,我管你是誰?
轉身順勢要走,那人卻忽然拍手,瞬間幾名黑衣打手從四面八方圍過來,將沈叢凌圍在中間,愣是不準她走。
老鴇站在一旁,臉上掛著討好的笑:“三爺,您看我們這還要做生意,能不能……”
“有你什么事?”被稱為三爺的男人瞪了老鴇一眼。
老鴇本想替沈叢凌解圍,可對上三爺的視線卻嚇得一怔。
看來這人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個時代的達官顯貴皆是財閥地主出身,沒點背景的人確實不敢得罪這些人。
眼見黑衣打手圍上來,領頭的吼道:“欠了我們三爺一屁股債,沈小姐這是想賴賬?”
沈叢凌神色怔愣一下,她尋思著這百樂門里什么樣的女人沒有,這男人何必一直糾纏她不放?
敢情是認錯人了,以為她是賴賬的,難怪一上來就把她圍住了。
“這位先生,我不是你們要找的沈小姐,你們認錯人了。”
說罷,沈叢凌推開其中一人的手,拔腿就跑。
“給我追!”
身后一群人窮追不舍,沈叢凌今日穿著緊身旗袍,腳下踩著一雙尖細高跟鞋,打起架來實在不方便。
否則就憑剛剛那幾個凡夫俗子,她一拳一個五分鐘就能搞定。
一個不慎,沈叢凌的鞋跟忽然跑斷了。
她哎呦一聲倒在地上,腳踝扭得通紅。
身后那伙人馬上要追來了,她顧不上腳痛,脫掉高跟鞋起身就要跑。
不想,腳踝扭得生疼,怎么也跑不快。
眼見那伙人抄著棍子就要把她堵在胡同里了,斜刺里忽然沖出一只大黃狗,對著其中一個拿著棍子叫囂的人猛咬了一口。
那人頓時痛得大叫,捂著被咬破的屁股回頭一看。
不知從哪躥來一只大黃狗,此時正齜牙咧嘴地對這伙人示威。
一個健步,大黃狗猛然躥到沈叢凌面前,將她護在自己身后。
而它獨自面對一群拿著棍子的黑衣人,低吼,咧著鋒利的獠牙。
“乘風……”
沈叢凌忽然發現,那一刻她不害怕狗了。
可能是因為知道,眼前的大黃狗不是別人,是顧乘風。
他在保護她,哪怕面對那么多拿著棍子的人,它也沒有絲毫怯意。
“哪來的狗?趕緊滾!”
其中一人朝著大黃狗大吼,拿起棍子作勢要往大黃狗身上打。
大黃狗一個健步撲到那人身上,狠狠咬住那人的手腕,然后瘋狂甩頭。
那人痛得大叫,頓時一雙手變得血肉模糊,棍子不由自主掉到了地上。
旁邊同伙一看,均是嚇得一怔。
沒想到這狗咬人這么兇。
當下都膽怯地后退了幾步,手里的棍子卻依舊虎視眈眈舉著,不敢落下。
大黃狗咬殘了一個人后,瘋狂的視線又盯住了離它最近的另一個人。
矯健的身軀瞬間撲到那人上半身,對著他肩膀一頓撕咬。
又是一陣凄厲的慘叫!
此時,街上已圍觀了不少路人。
大家眼睜睜看著一只發了瘋的大黃狗撲咬著幾名成年男性,都嚇得往后退,觸目驚心的鮮血濺了一地。
身后,三爺跟上來。
眼見手下幾人被居然一只大黃狗給咬殘了,氣得大吼:“都愣著干什么?你們這么多人,還打不過一條狗?”
話音一落,手下那些黑衣人就被推搡著往前沖,他們伸著棍子,戰戰兢兢地朝大黃狗逼近。
其中一人,落下一棍猛然朝大黃狗后背打過去。
沈叢凌急了,顧不上腳痛,瞬間撲上去,將大黃狗推到一邊。
只是,撲得太急,腳踝又是一扭,痛得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大黃狗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轉頭,猩紅的視線帶著仇恨的冷光,落向那些黑衣人。
一個撲擊,將離得最近的一個人撲倒,這一次,大黃狗沒再手下留情,鋒利的尖牙毫不猶豫地對著那人喉嚨咬了下去。
頓時,血濺當場!
那人掙扎了幾下,很快就不動了,視線直愣愣地盯著天空。
脖子上布滿了瘆人的血跡,流得滿街都是。
大黃狗冷冷地抬起頭,此刻黃毛幾乎被血染透,一雙鋒利的獠牙布滿了血紅的猙獰。
圍觀群眾頓時嚇得一頓尖叫。
“瘋狗咬死人了!大家快跑!”
這下再無人敢看熱鬧,大家一哄而散,朝四面八方逃走了。
那些黑衣人見同伙都被咬死了,也都嚇得連滾帶爬全跑了。
生怕下一個被瘋狗咬死的,就是自己。
人類作為高智商靈長類動物,雖然大腦發達,可四肢爆發力比起動物來,實在是太弱了。
尤其對上一只武力全開的瘋狗,沒人敢湊上去送死。
良久,街上人都散了。
沈叢凌默默坐在街角,腳踝仍是一片紅腫。
大黃狗拖著滿身的血污,緩緩朝她走過來。
她還是本能地抗拒,身體忍不住往后一縮,躲著大黃狗的身軀。
大黃狗猛然停住腳,似乎意識到自己此刻一身血污,視線猩紅的模樣,確實會嚇到她。
它忽然轉頭,朝著另一條街巷跑了。
沈叢凌起身,扶著墻壁一瘸一拐地看著它跑遠,心里一陣落寞。
剛剛有棍子打在了它身上,它應該沒有受傷吧。
當晚回到客棧,沈叢凌疲憊不堪,洗漱后就回到臥榻上,用冰袋冰敷著紅腫的腳踝。
窗外,忽然傳來一聲狗叫。
沈叢凌趕緊起身,朝窗外一看,是大黃狗回來了。
不,應該說是她老公回來了。
此刻,它身上的血污已經沒了,不知是被自己舔掉了還是去哪里偷偷洗了個澡。
沈叢凌喜上眉梢,朝它揮了揮手,示意它上來。
大黃狗搖著尾巴,伸著舌頭對她咧起一個笑臉,很快消失在門洞里。
沈叢凌深吸一口氣,心里不住地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他不是狗,他是顧乘風。
這樣做足了心里準備后,沈叢凌緩緩開門。
就見大黃狗趴坐在房門口,烏黑的眼睛水汪汪地看著她,仿佛在說:老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