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叢凌能明顯感覺到,這一次遇上的邪祟,道行較之此前的鬼曼童高了不止一點。
她腦中頓時浮現出了露露那張蒼白的臉。
“我要去監控室看看。”
孟處不敢有一絲怠慢,趕緊將沈叢凌帶入監控室。
站在監控畫面前,沈叢凌默默瞇起眸,果然不出她所料。
畫面中,鐘耀輝掙扎的身影后,赫然浮現出了露露那張鬼臉,潑墨般的黑色長發垂在臉側,遮住了半張毫無血色的面孔,只露出中間慘白的眼珠。
她干枯的手臂從后面死死掐住了鐘耀輝,直至他徹底失去呼吸,她才放開手。
而后緩緩抬眸,對著頭頂的監控,側頭彎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似乎在笑。
血色紅唇下,森冷的白牙微微露出,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師,看出什么了嗎?”孟處小心翼翼追問。
沈叢凌沒說話,心底不由替孟處幾人捏了把汗。
還好露露沒在這幾個凡人面前亮出真身,否則不得把他們嚇死。
露露這個女鬼,能故意亮出身形出現在凡人面前,也能選擇隱蔽不為人所見,顯然道行極高。
沈叢凌初步判斷,她至少死了有一百年。
一個在人界飄蕩了一百多年的女鬼,遲遲不肯去下面投胎,該是有多深重的怨念。
她生前到底經歷了什么?
當天下午,她拜托許子言,幫她找到豪方會所的柳姐。
上次警方突擊檢查,抓了豪方會所小姐鴨子一百多名,柳姐作為老鴇自然也難逃一劫。
只是,她被關在A市另一座看守所。
許子言托關系將柳姐帶出來,交給沈叢凌,雖不知她要找這老鴇做什么,不過許子言很信任她。
柳姐以為自己被保釋了,樂開了花。
結果,臉上笑意還沒退去,就被沈叢凌和許子言一起揪著衣領,帶進一輛黑色轎車里。
柳姐嚇得大叫:“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啊?”
沈叢凌淡淡吐出幾個字:“去你的老巢。”
車子在豪方會所門口停住,彼時已近傍晚,華燈初上。
往日這個時間段的豪方會所可謂燈紅酒綠,門庭若市,如今卻肅殺凄涼,如同冷宮。
沈叢凌讓許子言等在門外,她自己則拽著柳姐往會所后門走,正門已被警察貼上黃色封條,誰也不敢擅自撕開。
柳姐不明所以:“你帶我來這干什么?”
沈叢凌停下腳步,望著會所內深不見底的漆黑,沉聲道:“帶我去露露的房間。”
柳姐驀地一怔,不解道:“去她房間干什么?”
“你話太多了。”沈叢凌視線一掠,眼底透出幾分冷意。
柳姐趕緊閉上嘴默默帶路,這會所面積極大,彎彎繞繞走了半天,才走到小姐們住的區域。
若不是有這柳姐帶路,沈叢凌絕對會迷路。
“就是最里面那間,露露是我們這頭牌,住的自然也是最好的房間。”
“她來你們這多久了?”沈叢凌踏入房內,一邊環視家居擺件,一邊隨口問了句。
“一年。”
沈叢凌蹙眉:“才一年,就能做到頭牌?”
說起這個,柳姐話匣子打開了。
“其實露露剛來我們這也是青澀得很,見到客人連招呼都不敢打,直到半年前,她老家有事,請假回去了大半個月,自打從老家回來后,露露整個人都變了。”
沈叢凌頓住腳,聽出了重點:“怎么變了?”
柳姐眉飛色舞地回憶著,仿佛回到了從前風光無限的日子。
“變得開朗熱情,大方有禮,無論是老少客人,講理的難纏的,她都能輕松應付,客人們也越來越喜歡她,漸漸就把她捧成了頭牌,好多外地來的土豪金主,坐著飛機專程趕來砸下重金,就為看露露一眼,博美人一笑。”
沈叢凌瞇起眸,細細思索柳姐的話。
看樣子,半年前從老家回來后,這女鬼就取代了真正的露露。
只是,這女鬼游蕩人界上百年,為何要挑這風月場所藏身?
放著好端端良家女鬼不做,非要做個雞,真是想不通。
就算是為了吸男人身上的精氣,她有一萬種方法,犯不著讓自己身陷這種地方。
“除了這些,露露身上還發生過什么特別的事嗎?”
柳姐咬著唇思考半晌,才慢吞吞說了句:“有些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叢凌回眸,對她淺笑:“你如今就要淪為階下囚了,若是助我破案有功,興許還有減刑機會,所以當不當講,你自己看著辦。”
一聽這話,柳姐便咬了咬牙:“那我說吧,反正這會所也不可能再開放了,其實我一直懷疑露露背后有個神秘金主。”
“怎么,她背后的金主不是鐘耀輝?”
柳姐搖搖頭:“不,這位神秘金主從未露過臉。”
沈叢凌蹙眉:“那你怎么確定有這個人存在?”
柳姐湊到沈叢凌耳邊,神秘兮兮道:“我們這不少豪門貴胄一擲千金想睡露露,可露露心氣兒很高,挑客人,有些人她看不上,給再多錢她也不接,人家砸錢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當然咽不下這口氣,就有不少人揚言要教訓露露,可不知為何,這樣的人最終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露露也從未吃過半點虧。”
“所以,你認為她背后有金主在護著她?”
柳姐點點頭:“對,而且那人肯定不是鐘老板,鐘老板別看平時氣焰囂張,其實膽子很小,給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干買兇殺人這種勾當。”
沈叢凌輕笑,如今鐘耀輝已死,這柳姐倒是把心里話給抖落出來了。
“所以,柳姐認為那些消失的人,都死了?”
“不然呢?那么些個大活人總不會全都人間蒸發了吧?肯定是讓露露背后的金主給做了。”
沈叢凌點點頭,倒不是贊同露露背后有金主,她是認同柳姐后半句話,那些人肯定都死了。
而且,是死在露露自己手里的。
她背后哪有什么金主,一個游蕩百年道行高深的女鬼,做掉幾個覬覦她美色的人類,豈不輕而易舉?
沈叢凌垂眸思慮半晌,視線忽然落在房內一個抽屜里,打開一看,里面有個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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