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盛拿著柿餅的手一抖,面上猛然爬上一絲緋紅將頭低下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還真沒想到,能在許卿意嘴里聽到這種話,她心里倒是真的沒做好準備。
當即支吾一陣,拽著他的袖子
“那個,她們就在里面,我們進去看看。”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出了汗,背對許卿意,耳朵根都要紅透。
許卿意看她如此神態,表情也帶點點笑意,只是任由他拉著自己走。
“我說了,這次來找那傻子是我的主意,所以最后飛黃騰達的一定是我,至于你……”
從里間傳來喜果不屑一顧的聲音
“你也就只配做個丫鬟了。”
“其實……”
這半天,春果終于開了口
“喜果,我覺得我們這種邊緣小山村里出來的人,能在京城做人丫鬟也是不錯……”
“雖然王妃對我動輒打罵,不過可能因為我是被王爺撿回來的,所以她也對我不錯,時不時會賞一些東西。”
“咱們得村子已經覆滅,有個這種歸途真的是上天垂憐,所以我覺得……就這樣也……”
“我呸!!!”
聽到這些話的喜果突然激動起來,不知道是將什么砸碎了,發出十分響亮的聲音。
“你是挺好的!你天天伺候那個懷了身子的王妃,什么事都精細著來,那些臟活累活也不用你干,天天就扶著她到處走走,你有什么累的?”
“而且你那個活還能得到很多賞賜!你看我呢!你看我呢!”
“我這雙手已經磨出很多很多繭子了!這兩天我一直除了洗衣服就是掃地就是灑掃!要么就是去花園里摘那些樹枝!”
“我這兩天……你知道我這兩天!!”
“你這兩天怎么了?”
顧清盛冷著臉走進來,她實在聽不下去便從門口站起來,對著那正在發火的喜果道
“當時你被從懷香閣里趕出來!是我把你帶回王府!”
“我王府里這么多丫頭缺你一個嗎?!你若是不滿意可以直接走掉,不用在這里憋了悶氣。”
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喜果這人怎么想,畢竟從懷香閣門口撿到喜果的時候她就對這個人不太抱走期望。
不過身為主子,聽到這種話還是應該生氣的,就算是做樣子也要做出來。
看到顧清盛進來,喜果嚇的一個哆嗦,撲通一下跪倒
“公……公主!公主!”
“公主!公主您聽我解釋啊!您聽我解釋!”
“我聽你解釋什么?”
她居高臨下看著跪在地上的喜果,突然勾唇一笑閃身到一邊露出許卿意的面容
“從來到京城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你小時候的那個貴人嗎?這不就是嗎?”
這一句話說完,春果喜果不約而同的看向許卿意,卻都怔愣住,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咽口唾沫
“那個,公主,你找錯人了把……我們……我們要找的……”
“你們要找的那人面目丑陋,而且身上還有燒傷的疤痕,整個人都綁著繃帶是不是?”
顧清盛開口一句,喜果連連點頭
“對對對對對對!公主你怎么知道!”
還以為顧清盛是因為給自己的貴人做了調查才會如此,喜果大喜過望,急忙磕頭
“謝謝公主為我們操心!謝謝公主為我們操心!我們……”
“等等。”
這感謝的動作被顧清盛一句叫停,她將許卿意往前拉拉,挑挑眉毛
“這個就是,不會出錯,我可以跟你們保證。”
“不過,既然你說出這種話,那我們王府也留你不得了,你可以選擇跟你的貴人走,也可以選擇自己離開王府,你選吧。”
喜果臉色變了一分,當即又磕頭
“公主!公主!公主我!”
“解釋就免了。”
“趕緊選。”
這一聲帶著十分大的威嚴,讓跪著的喜果又渾身震了一下,她嘴唇哆哆嗦嗦竟是一時間不太敢繼續說。
而已經知道了顧清盛心里想法的喜果自然不敢再出口求情,她拿眼睛偷偷看許卿意,沒一會就偷偷紅了臉,手攥緊衣裙臉上有些羞怯。
“那個……那個……閣下真的是……真的是,當時雞鳴村的……”
“如果你要說雞鳴村那個綁著繃帶的孩子,那是我沒錯。”
一句話肯定了喜果的話語,喜果的臉上接著爆發出十分大的情緒,那情緒像是高興,又像是驚喜,但是更多的還有一絲惶恐。
當初那個渾身都是傷痕的孩子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這個樣子,讓喜果感覺自己像一粒卑小的塵埃,竟然一瞬間不敢抬頭。
“那你……認不認識……”
聽她吞吞吐吐的樣子,顧清盛有些心煩,直接接過她的話
“那你認不認識春果喜果?”
說這話的時候顧清盛還拿一些眼里的余光看向春果,跟喜果表現的不一樣,春果則是一直站在那里,眉目淡淡的沒有去看許卿意。
她到底對自己小時候的這個貴人,感不感興趣?
顧清盛覺得自己也拿不準了。
正在思考當中,一只手突然從自己腰肢處環繞過來,她驚呼一聲接著就被帶到一十分溫暖的懷抱當中。
“當時小時候的事情我記憶不多,不過春果喜歡卻還是認識的。”
“原來竟是你們姐妹,好久不見。”
沒等喜果高興,許卿意接著說道
“不過我與兩位姑娘只是走過一面之緣的過客,不明白兩位姑娘找我到這京城來是什么事情?”
“我已是不明白,我現在在國寺當中,難不成兩位姑娘是有要出家的打算嗎?”
喜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她看向許卿意摟著顧清盛腰肢的那只手,顫抖一下道
“那,公主她……”
“公主是不一樣的。”
接過她的話,許卿意將顧清盛的手牽起,不著痕跡的突然放到自己的唇邊。
一抹柔軟溫暖到自己手指骨節上,顧清盛臉又沒出息的紅了起來。
只聽那悅耳的聲音帶著點點磁性,似乎是在對春果喜果說話,又像是在顧清盛耳邊緩緩訴語
“公主是不一樣的。”
“公主是心上的人。”